在隨後的幾天內,在劉飛的強硬表態之下,滄瀾省紀委部門對涉及到了校安工程事件中問題比較嚴重的十多名副廳級幹部進行了雙規。雖然這僅僅是第一波攻勢,還沒有向下面進行擴散,但是滄瀾省很多幹部們卻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冬天是這樣的寒冷。因爲大家或多或少對於那一天常委會上劉飛和沈中鋒之間鬧僵的事情聽說了一些,現在,很多人對於局勢的發展已經很難進行判斷了。
在這幾天內,沈中鋒嫡系掌控的區域內接連和投資商簽約的消息此起彼伏,這多少爲滄瀾省這個寒冷的冬天增加了一些暖意。
這天上午,劉飛正在辦公室內看着林海峰專門製作的有關這幾天來沈中鋒嫡系人馬主政區域內招商引資的彙總情況,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過來電話的是張羣書。
劉飛接通了電話,笑着說道:“老張啊,有事嗎?”
張羣書沉聲說道:“劉書記,我剛剛接到雷虎從河西省打過來的電話,說是我們當初在河西省重點栽培的一個副市長突然被紀委部門雙規了,另外還有3名我們重點培養的年輕正處級幹部的工作也被進行了調整。就連雷虎他們現在也感受到工作受到了一些掣肘,沒有以前順暢了。”
聽到張羣書的電話之後,劉飛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從張羣書反應的情況來看,這種情況很不尋常,因爲以自己在河西省的爲正經歷以及岳父徐廣春在河西省多年執政所打下的人脈基礎,河西省中大部分高層都知道劉飛在河西省有一部分嫡系在鍛鍊,努力,大部分領導看在劉飛或者徐廣春以及蔣正元等老領導的份上,都會對這些人照顧一二,從來沒有太過於爲難。尤其是像雷虎、張羣書這樣嫡系中的嫡系,大家更是十分關照。然而,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就太不尋常了。如果說只發生一件事情是偶然,發生多次就是必然和有預謀的行爲。
肯定有人對自己出手了,但是因爲某種原因,這些人不能直接對自己出手,所以針對自己的嫡系們展開攻擊,想要動搖自己多年打下來的人脈基礎,這是一種十分嚴重的挑釁事件。
當然,如果自己嫡系內有人膽敢違法亂紀,劉飛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寬容,該拿下的必須要拿下,對於這一點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但是對於被調整到次要和無關輕重的崗位上,那這可就是大有問題了。這明顯是找不到自己的人任何的把柄使用出來的權謀之計,而這種行爲是十分惡劣的。
“嗯,我知道了。老張,對於這件事情你繼續密切關注最新的進展。及時和我溝通。”劉飛沉聲說道。
剛剛掛斷張羣書的電話,劉飛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杜宇打過來的電話。
杜宇是劉飛在西山縣擔任縣委書記時候的貼身秘書,經過多年的錘鍊之後,現在已經被劉飛安排到了劉飛當年執政的岳陽市前去執政,現在已經是常務副市長了,而且由於當年跟在劉飛身邊學到了很多東西,並且繼承了劉飛執政爲民的執政理念,雖然杜宇上升的勢頭不是特別強勁,但是他卻也是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在每一個崗位上都作出了相當耀眼的政績,也是劉飛重點培養的一個嫡系人馬。
電話接通之後,杜宇的聲音恭敬中卻帶着幾分焦慮:“老領導,我這邊遇到麻煩了。”
劉飛聽到之後,眉頭立刻皺得更緊了。對於杜宇他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一般情況下,杜宇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所以他沉着臉說道:“哦?什麼麻煩?”
“劉書記,是這樣的,現在省紀委正在暗中對我進行調查。”杜宇的聲音顯得有些憤怒。
“哦?紀委對你展開調查?爲什麼?難道你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不成?”劉飛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沒有沒有,老領導,我跟在您的身邊那麼久,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心中是有數的,但是這一次情況有些特殊,這一次在處理一起煤礦安全事故的時候,我被人給故意設局給整了,本來拿起煤礦安全事故死了20多人,但是下面的人在上報的時候卻只說死了三個熱,但是他們口頭彙報的時候卻和書面上所寫的數字不相符,在向我提交報告的時候,又採取了偷樑換柱的手法,尤其是涉及到死亡人數那一頁,他們故意在我批示之後,偷偷拆換了有關人數的那一頁,而我的批示意見是針對3人死亡的事情做出的,但是現在那次事件已經被媒體給披露出來了,真實的死亡人數也披露出來了,而且我的批示也被媒體給公佈了出來,所以,現在省委以這個問題爲藉口在調查我,想要把我拉下馬。劉書記,我真的沒有想到下面的人竟然精心佈置了這樣的一個局來設計我,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啊。您看您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杜宇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焦慮和憤怒。
劉飛聽完之後,臉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來,沒有拿着手機的手已經緊緊攥住拳頭,如果說張羣書所說的河西省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引起劉飛的注意的話,那麼再加上岳陽市這邊的事情,劉飛已經完全可以斷定,所有的事情都是某些人早有預謀的、精心策劃的針對自己的佈局,而且接下來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想到這裡,劉飛略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作爲滄瀾省的省委書記,作爲劉家現在的領軍人物,劉飛非常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被憤怒的心情給衝昏頭腦,更不能意氣用事,必須要謀定而後動,所以他沉聲說道:“杜宇,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如果僅僅是這樣一個問題的話,還不足以把你拉下馬,不過你自己還是要想辦法提供更多有利於自己的各種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這邊會和曹晉陽溝通一下,讓他從上面幫你運作一下。”
聽到劉飛這樣說,杜宇的情緒這才穩定了下來,跟着劉飛這麼久了,這是他第一次向劉飛求援,但是杜宇卻清楚,一般只要自己的老領導出馬的事情,基本上沒有失敗的時候。所以他連忙說道:“老領導,謝謝您了。”
劉飛笑着說道:“謝什麼謝,這件事情你不用太過於分神,該怎麼工作就怎麼工作,只要你把岳陽市的經濟繼續搞上去,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自身勤政廉潔,我不會允許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對你進行下黑手的。”
等掛斷杜宇的電話,劉飛坐在椅子上,徹底陷入了深思之中。
劉飛不是傻瓜,對於眼前發生的針對自己的事情,他很自然的便和目前滄瀾省出現的嚴峻局勢給聯繫起來,尤其是現在自己和沈中鋒之間的矛盾衝突聯繫起來。他第一個懷疑組織這些事情的幕後指使者就是沈中鋒,但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劉飛第一個便把沈中鋒給排除了,因爲就算在滄瀾省自己和沈中鋒之間有再大的矛盾,那也是屬於政見上的不同造成了,還不足以上升到這種打擊自己嫡系人馬的層次上,而且他相信,以沈中鋒的智商肯定可以想象得到,激怒自己之後的後果,即便是在校安事件中沈中鋒對自己再不滿,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出來,尤其是河西省和魯東省都不屬於沈家比較強勢的勢力範圍之內。尤其是像岳陽市所發生的事情,如果單憑沈家的力量還不足以去構陷杜宇這種層次的人。但是排除了沈中鋒之後,劉飛卻又有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他認爲這些事情,絕對和沈家卻又有着脫不開的關係,因爲鑑於目前自己和沈中鋒之間的關係,沈中鋒和沈家肯定有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沉思良久之後,劉飛拿出手機撥通了曹晉陽的電話。
“老曹,回到魯東省了吧?”劉飛問道。
曹晉陽笑着說道:“前兩天剛回來的,怎麼,幾天沒見就想我了啊?”
曹晉陽開了個玩笑。
劉飛苦笑着說道:“你回去就好,有件事情估計還得麻煩你。”
曹晉陽聽劉飛這樣說,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什麼事情?難道和那兩對組合有關?”
劉飛沉聲說道:“是否和那兩對組合有關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事情卻十分棘手。是這樣的,我以前的秘書杜宇現在在岳陽市當常務副市長,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被人給設計了,現在你們省紀委正在對他進行調查,對於杜宇這個人我還是比較信任的,他跟了我好幾年,能力和品德肯定沒有問題……”說着,劉飛便把杜宇所說的情況跟曹晉陽說了一下,曹晉陽聽完之後眉頭立刻緊皺起來說道:“哦?杜宇?這個人我倒是知道的,還跟我做好彙報,是一個能力很強爲人很正的人,省紀委居然在暗中調查他?這件事情我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