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訝異的望着他,他沒有出席競標大會,是因爲找她?“你爲什麼要找我?”
厲御行將下巴埋在她頸窩,灼燙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嗓音纏綿,“你個沒良心的,你說我爲什麼要找你?”
葉念桐的心絃狠狠一顫,側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爲了找她,可以放棄海灣工程的競標大會,那麼是否,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很重要,比一個幾十億的項目還重要?
她不敢問,也不敢妄想,希望一次次落空,變成絕望,她害怕了。曾經,她有多麼渴望靠近這個男人,她現在就有多怕靠近他。因爲靠近不是救贖,而是深淵。
厲御行輕輕一嘆,知道她不會問,他主動說:“早上我們剛出發,我接到一通電話,說你被綁架了,讓我拿錢去贖你。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亂了套,甚至失去理智。哪怕明知道這是一場騙局,我也要見到安然無恙的你。”
葉念桐有些動容,他竟真的是因爲她,才放棄出席競標大會的,可是……,“你說這是一場騙局?”
“對,是騙局。當我趕回厲宅,見到你時,我就知道,我被爺爺算計了。”厲御行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惱怒。爲了贏回她,失去項目又算什麼?
葉念桐腦子迅速轉動,很快就猜出了前因後果,“說我被綁架的人,是爺爺?”陣土宏血。
“嗯。”厲御行雖然怪爺爺利用葉念桐牽制他,但是他很慶幸,慶幸是爺爺帶走了她,而不是真正的綁匪。
“爺爺爲什麼這麼做?”
厲御行眉目間掠過一抹清冽的寒光,他說:“爺爺想要我看清,在項目與你之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而我,看清了。桐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以失去一個項目的代價,來向她表明他的心,她能拒絕嗎?可是她現在很混亂,她理不清現在的狀況,也不想理清,她只想逃避。
她伸手,按在他的大衣上,大衣柔軟,她的心,卻慢慢硬了起來,“不行,厲大哥,這一頁,我揭不過去。”
厲御行握住她的手,他緩緩退離她身邊,目光熱烈的盯着她,“好,揭不過去,咱們就不揭,讓我陪着你,一起傷一起痛,不要再推開我,嗯?”
“……”葉念桐覺得自己再拿喬下去,就會顯得很矯情,她索性不吭聲,沉默的抗拒着。
厲御行將她白皙如蔥白的手指放在脣邊,愛憐的根根親吻着,手指的癢意傳進心裡,葉念桐的心被他撩撥的癢癢的,身體也產生了微妙的反應。她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掙扎不開。
他一邊吻她的指尖,一邊觀察她的反應,瞧她不再抗拒,他眸底的碎冰漸漸融化,他盯着她的紅脣。渴望,在心間激盪,他有力的手臂,忽地摟住她的纖腰,他的氣息逼近,隨即,吻住了她。
他的舌頭,在她柔軟的嫩脣上,輕刷而過。
葉念桐倏地睜大雙眼,渾身一顫後,僵住。她閉緊齒關,無聲抗議。他很有耐心,撬不開她的齒關,他就在她牙齦上舐舔。很快,葉念桐受不了了,她雙手按在他肩上,想要將他推開,他的身體卻沉沉壓下來,就好似,她迫不及待想要擁抱他一樣。
她的臉,紅透了,她緊緊閉着眼睛,白皙的手指,用力攥住他黑色大衣,脣齒間的癢意,讓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她的身體在輕顫,很敏感,推不開厲御行,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她微張開小嘴,想要呼吸,他的舌頭卻趁勢而入,他在她嘴裡,引誘着她嬉戲、糾纏。
半晌,葉念桐的身體已經半掛在他臂彎,若不是他有力的大掌牢牢托住她的腰身,她已經沒用的滑坐到地上去了。
四片脣,分開。
新鮮的空氣隨之到來,葉念桐用力呼吸着,頰邊的紅暈越染越深,厲御行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笑着看她呼吸困難的樣子,心裡柔軟得像天邊的雲朵,他伸出舌尖,輕舔她的脣瓣,兩人間氣氛曖昧,羞得太陽都躲進了雲層裡。
“不要再來。”葉念桐躲開他如影隨形的脣,氣喘吁吁的。
厲御行沒再進逼,輕輕將她抱在懷裡,他輕啄她的耳垂,嗓音裡多了一抹動情,貼在她耳蝸處,低語:“真想把你……”
剩餘的兩個字,傳進她耳朵裡,她渾身發軟,臉紅耳赤的別過臉去,說不出話來,怕一說話就泄露出她不正常的聲音。他們之間的發展,總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每每以爲是結束,都會進入下一個不正常的開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原則,會不會一直這麼沒有原則下去?
“餓了麼?”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公司一團亂,他卻不想管,只想陪在她身邊,時刻盯牢了她,以免他一個不小心,又弄丟了她。
葉念桐聽出他言下之意,再加上剛纔他的撩撥,她慌得直搖頭。
厲御行低低的笑開,心情愉悅起來,他伸出大掌,按着她的小腹,揶揄道:“我是問你這裡餓了沒,你想哪裡去了?”
葉念桐滿臉羞紅,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他,轉身往樓裡走去。厲御行大步追上去,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雖然她還沒有鬆口說原諒,但是他已經感覺到她軟化的態度,順杆爬向來是他最不屑做的事,但是現在,面對這個心裡還彆扭着的小女人,他不介意做一做。
身體忽然懸空,葉念桐嚇得尖叫,雙手連忙攬着他的脖子,“你放我下來。”
厲御行在她俏臉上重重的吻了一口,然後抱着她故意掂了掂,嚇得她趕緊抱緊了他,他大笑,心情極好,道:“不放,一輩子不放!”
葉念桐被他抱進客廳,屋裡開了暖氣,瞬間暖暖的,張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見厲御行抱着葉念桐,她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的問道:“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要在家裡吃飯嗎?”
“嗯。”厲御行點了點頭,並沒有放下葉念桐。
葉念桐尷尬極了,她掙扎着要下地,他不肯,她輕捶他的胸膛,皺眉,難爲情道:“放我下來,張媽看着呢。”
“張媽都習慣了,你怎麼還沒習慣?”厲御行看着她,不打算放她下來,她在他腕間,不重,在他心裡,卻已經成了至寶,不捨得放下。
葉念桐垂下眸,心裡有些不自在,她知道他一直在哄她,不管是霸道也好,耍無賴也好,他不會放開她。她輕輕一嘆,柔順的將腦袋靠在他胸前,她說:“那你抱我上樓吧,我有點困。”
“好。”厲御行從善如流,抱着她往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厲御行將她放在牀上,彎腰蹲在她面前,大手伸過去,欲握住她的腳踝,她卻往旁邊讓了讓,“我自己來。”
厲御行堅定不移的握住她,脫了鞋襪,他仰起臉,目光執迷,“桐桐,我知道你還不能原諒我的隱瞞,我會等,等你原諒我。現在,什麼也別想,好好睡一覺。”
葉念桐心中隱隱作痛,她沉默的掀開被子,背對着他躺下。厲御行看着她嬌小的背影,他略略動容,擡手脫了外套,褲子,鞋襪,他掀開被子躺進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渾身一僵,他弓着身體,輕輕貼上她的背,手臂環在她小腹上,他貼在她耳邊,啞聲道:“桐桐,我愛你,比你想象中的,更愛更愛。”
心,驀地失了速,葉念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咬着脣,逼迫自己不要回應,不迴應,她就不會受傷。
厲御行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她的反應,他心裡有些失望,卻沒有逼迫她,他抱着她,她在懷裡,她的身體很軟很香,他緊繃了一天的神經,舒緩下來,睏意襲來,他呼吸逐漸均勻綿長。
只要她在懷裡,他就什麼也不怕了。
身後傳來沉緩的呼吸聲,葉念桐知道,他已經睡沉。她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透過玻璃折射過來的光,將他們的身影倒映在牆上,儼然一體。
-------------------------------------
中天投資最後競得海灣工程,葉忱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中天投資名義上的行政ceo曾志華邀他出席慶功晚宴,他拒絕了。
他們都知道,今天的競標會,只要厲御行出席,這個項目就是厲氏的。但是他卻用卑劣手段,甚至是出賣自己的手段,奪得了這次的競標。
葉忱站在落地窗前,遙遙看着遠處的城市街景,他身後,書桌上靜靜躺着一份報紙,報紙的頭條,只有兩個字,認親。這是他給那個人的答覆,而他的條件是,阻止厲御行出席競標會。
他望着窗外,眼裡的笑越來越猙獰,他忽地轉身,大步走到書桌旁,拽起桌上的報紙,幾下撕成碎片。他胸膛劇烈起伏,喉嚨上像嚥着一塊燒紅的炭,疼痛難休。
他勝了厲御行,卻沒有一絲快意。這一次,他不知道是誰勝了誰,奪得競標又如何?厲御行爲了桐桐不出席競標會,他贏了競標,厲御行卻贏回了桐桐的心。
從本質上來看,他還是輸了,輸得徹底。
葉忱看着滿地碎片,心一片迷茫。他轉身走出辦公室,手機鈴聲響起,他沒接,一分鐘後,停下來,又再響起來。他心煩意亂,並不想接電話,伸手掐斷,直接取了電池。
走出葉氏集團,他站在樓下,看着這棟高樓,很快,這裡就會易主,而桐桐,也會回到他身邊,一定會!
--------------------------
宋清波知道厲氏沒有奪得海灣工程時,他正在去厲家大宅的路上。聽到下屬回報,他怔了怔,掛了電話。厲氏競標失敗,在他預料之中,只是他想不通,厲御行爲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然而這個答案,在幾天後中天投資一敗塗地時,他才恍然大悟,亦暗自心驚,厲御行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今天,他應厲政楷夫婦之邀,去厲家大宅做客。想起厲家珍,他就想起昨晚她的落荒而逃,他抿了抿脣,眉宇間的神情溫柔下來。
厲家珍的出現,是意外,而他已經在努力適應這場意外。
車子駛進厲家大宅,他看着眼前佔據了一整山的厲宅,恍然有種步入皇宮的錯覺。厲家大宅,比他想象中更奢華。
下了車,已經有傭人在等着他,他朝來人頷了頷首,傭人和藹道:“宋先生不必客氣,走吧,老爺、夫人正等着您。”
宋清波跟在傭人身後,一月的氣溫很冷,呼出的氣體遇到冷空氣,立即凍成一片白霧。他氣定神閒的往前走,邊走邊欣賞着厲家百年大宅的風光。
來到主宅外面,傭人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宋先生,請進。”
宋清波微笑着點了點頭,剛走進主宅,就看到徘徊在廊下的厲家珍。他雙手插進西褲口袋裡,遙遙望着她,慢慢停下腳步。
厲家珍知道,爸媽邀請宋清波來厲宅,是爲了什麼。這樁婚事,在見過雙方家長時,就徹底變成了鐵板釘釘的事。不知道爲什麼,她心很慌,尤其在昨晚宋清波貼在她耳邊,說了那句話之後,她就更心慌了。
看到傭人領着宋清波走進來,她停下腳步,定定地看着他。雪地裡,他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裝,外罩一件軍綠色大衣,整個人顯得丰神俊朗。她慌張的心,定了。
兩人遙遙相望,心裡同時被觸動了一下,厲家珍收回目光,快步跑下階梯,穿過庭院來到他身邊。離得近了,她聞到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很舒服,她笑着將手伸進他腕間,挽着他,打趣道:“我還以爲你嚇得不敢來了。”
宋清波心裡明瞭,目光溫潤的望着她緋紅的臉頰,“是你等久了。”
一語道出她心事,厲家珍臉色發窘,難爲情道:“誰等久了,我壓根就沒有等你好不好?”話一說完,對上宋清波打趣的目光,她咬住脣,哎哎,他太狡猾了,一不小心就被他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