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老城區的那場殺人案又有新的受害者了。”
8月8日,中午12點30,夏日的酷熱感令街道如同蒸籠。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有一夥看上去大概十七八歲的學生站在步行街的樹蔭下。
洪城一中高二一班的烤肉店聚餐即將開始,決定在開學前最後輕鬆一次的年輕人們難得暫時拋下壓力,他們喝着飲料,相互聊侃着。
“今天早上的本城新聞,全都打上了馬賽克。”
一個長髮過肩的少女手中拿着手機,故作肅然的對着身旁的朋友們說道:“聽說被害者屍體大多都不全,有些連身份都難以辨認……”
“可閉上你的芬芳小嘴,對死者尊重點吧!”
低喝一聲,一位人高馬大起碼一米八,長馬尾及腰的女生重重的拍了下對方的肩,打斷了她的發言,她一瞪虎目,嗔怒道:“我們現在是去聚餐,你還說這個,是準備等會被我塞帶血肥肉嗎!”
“嗚嗚嗚,不要鴨,我只是想要預演一下未來我進‘中央刑部司法書院’後實習的場景~”
沒有絲毫愧疚之色,這位女生將自己被拍的散亂的頭髮理順,神色一正繼續道,“小柳啊……據說那些死者……”
說完,她也不管一旁同班聚餐同學‘雖然早就習慣了但果然還是很頭疼’的眼神,十分惡劣的自顧自笑了起來。
——這種人,單單是政審和心理測試就沒可能通過的!
而一個身材高大,比在場絕大部分人都高半個頭的男生聽到了這個。
他原本正和邵啓明聊着有關於未來書院志向的事情,不過現在被女生們的話題吸引,過來插了一句話:“我家就在老城區,聽說,死掉的那些人都是獨居老人,單身女子,半夜出門的傢伙……總的來說,兇手是個欺軟怕硬的廢物。”
以他的身材,說這句話倒還真的頗具說服力。
“就算是欺軟怕硬的廢物,那也是敢殺人的瘋子,你別逞強,最近出門的時候多叫點人,小心一點。”有朋友皺眉建議。
“最近瘋子也太多了,也不知道巡捕能不能早點抓住這瘋子。”也有人憂心重重。
就這這話題,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氣氛變得火熱。
最近臨近開學的這段時間,衆多奇異傳聞層出不窮,即便是應當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中學生,也因爲家裡人的討論,整個大環境的恐慌迷茫,而略微知曉了一些。
他們的討論,並不僅僅是閒聊八卦,也算是互相安撫心中的恐慌和不安,用同齡人羣體來麻痹自己,應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邊的‘異常’。
“說起來,蘇晝呢?他家裡不都是巡捕嗎?”
在討論的中途,一位女生突然想到了自己班上的某位奇行種恐怖事件愛好者:“他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今天他沒來,說是身體有點不大舒服?”
邵啓明眨了眨眼,不是很會撒謊的他用非常沒有說服力,甚至還帶着疑問的一句話作爲理由:“……好像是身體不舒服,冒肚子疼……你們就當真的聽。”
“他生病?不想來就說不來呀,這理由好爛,我和他初中高中一齊上了五年,噴嚏都沒見他打過!”
“譁,能讓晝哥生病,甚至出不了門吃烤肉的病毒?真有的話,現在怕不是全城人都死光了吧!”
“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沒有晝哥表演日啖一牛,一小時解決二十盤牛舌二十盤牛仔骨三十盤肥牛的食量,烤肉吃起來也沒意思。”
贊同的點點頭,一旁的一位同學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他乾脆的拿起手機,撥打起了電話。
滴滴滴滴……
“阿偉?找我什麼事?”
電話接通,從彼端傳來了一個聽上去有點低沉。悶悶的聲音:“你不是去聚餐了嗎?怎麼還有閒心找我。”
“聽這聲音,你居然是真的感冒了?!”被叫做阿偉的男生在電話的另一端露出極其驚愕的表情:“世界要毀滅了嗎!?”
而知道一些內情的邵啓明在一旁露出苦笑
——現在這個時候,還敢接電話……你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其實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打擾你休息對不起了啊。”這種沉悶的鼻音的確不是作假,感覺打擾了別人休息的阿偉感覺有點不大好意思:“就是那個,有關於老城區的殺人案,你知不知道一些內情?畢竟你家都是巡捕,有啥消息嗎?”
“假如有什麼不方便就不用說,我就隨口問問!”說完後,阿偉又想到什麼,急忙追加一句。
“殺人案啊……”
音線拉長,電話那頭蘇晝的聲音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事……砰!”
“等等,我這有點事,等會再說。”
視角轉換。
地上滿是散落照片和紙屑,充滿了屍體腐臭和血腥味的房間中。
所有的物事都被打翻,桌子和櫃子掃到一旁,空出的地板中央,有一個似乎是用水銀畫出的繁複法陣,而在這個法陣的核心處,有一個被尼龍繩牢牢綁住的中年男子。
他的嘴巴被膠布黏住,只有脖子眼睛能夠自由的活動,這個中年男子原本還在沉睡,額頭上有一個聖水塗抹的十字符號,令他感到一陣許久未曾感到過的清明。
但現在,他被蘇晝說話的聲音而被驚醒,男人環視了一下週圍,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況,頓時驚愕的開始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
“呼!”
就在他掙扎的時候,一根長槍橫掃而過,帶起狂風的同時,螺旋一般的槍尖穩穩的點在中年人的額頭處。
紫青色的魔火在槍頭處燃燒着,散發着如同星雲一般瑰麗靈光的同時,也讓企圖發聲的中年人牢牢閉上嘴巴。
勉力擡起頭,中年男人看見了一個身體籠罩在陰影中的美少年,正在用不知是憐憫還是冷漠的眼神注視着他,龍蛇靈氣位階上端的威壓,讓他的軀體開始痙攣,然後徹底虛脫。
“你醒了啊。”
輕聲打了個招呼,然後將手機再次提起,蘇晝重新露出了微笑,和電話那端的同學說道:“雖然很多東西都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老城區的殺人案馬上就要結束了——兇手已經被找到,過一兩天新聞大概就會播報吧。”
雖然臉上露出了微笑,但蘇晝的眼神卻是淡漠無比,而輕鬆自在的語氣假如不看他的周圍的恐怖情況,倒還真像一個正常的大男孩。
和同學寒暄了一會後,蘇晝掛斷了電話。
他扭動手腕,用槍尖脊挑起中年男人的下巴,將其頭顱擡起,強迫他直視自己的雙眼。
看着這男人恐懼,不解和迷茫的眼神,蘇晝卻並沒有任何施虐的快感,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深深的悲傷。
“李志,正輝地產營銷經理,原本家住梨羽小區九棟402,有一妻一女,平日生活和諧,沒有任何出軌或者會造成家庭不穩定的因素,生活幸福美滿,一切安好。”
“但最近這三個月,你的妻子卻帶着女兒突然搬走,和你斷絕聯絡,而你也從梨羽小區搬到老城區這棟老樓,在公司請了一個長假……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嗚嗚嗚?!”
聽着對方混亂的嗚鳴,蘇晝點了點頭,平靜道:“你肯定在想,爲什麼如此平凡普通的你會遭遇這種事情?明明什麼都沒有幹,卻妻離子散,還要被我這種人找上門來?”
“想要知道真相嗎?”
“嗚嗚嗚!”中年男子雖然不能說話,但卻拼命的點頭。他如今根本就是一頭霧水,再加上最近這些日子的折磨,他脆弱的精神根本就無法支持思考。
面對蘇晝問詢,他除卻答應外還能幹什麼?只能拼命點頭,死也要死一個明白。
“現在。我就告訴你真相。”
蘇晝沒有玩弄他的想法,他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早就已經死了。”
在中年男人陡然睜大的雙眼注視下,蘇晝淡淡的道出一切的真相:“李志,作爲人類的你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經死亡,自那時起,你的靈魂被來自異界末日黃昏的怪物吞噬,軀體被佔據——如今正在聆聽我訴說的,並非是‘李志’此人。而是黃昏真魔爲了潛伏,用他靈魂殘渣做出的‘保護殼’。”
“最近靈氣復甦,它也甦醒,讓你每天晚上都會出去獵殺活人,砍掉他們的腦袋,凝聚他們的血氣靈魂,令這邪魔擁有更多的面孔選擇——日後,它就可以放棄你這個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的面容,使用其他人的臉龐,隱藏在城市中,掀起動亂,猜疑和毀滅。”
說完這句話,蘇晝收起長槍,他轉過身,擡起手,拉起一旁將窗戶遮的嚴嚴實實的百葉窗,讓正午明媚的陽光照射進房間內。
蘇晝做完這一切後,長長的嘆息一聲。
“我本來早就能殺你,但我給自己定過規矩,我絕對不會傷害一無所知的無辜者——至少是我覺得一無所知的無辜者。”
“爲了讓你屬於人的那一部分靈魂,可以得以安息,你必須知道真相。”
再次轉過頭,蘇晝的側臉被陽光照亮,透露出神聖的意味,而另一側卻處於陰影中,只能看見青紫色的龍瞳釋放着冰冷的靈光。
那糅雜着森然,同情和彷彿要嘆息的表情,更是直接映入男人的眼簾。
“嗚,嗚嗚?!嗚嗚!!”
面露詫異之色,似乎是想笑,又想要哭,名爲李志的中年男子瘋狂的扭動身體,他用憎恨的眼神看着眼前假慈悲的年輕人,他纔不相信這荒誕無稽的……
……
等等……
男人開始對自己的異常產生懷疑的瞬間,有清脆的破碎聲,在思維和靈魂的最深處響起。
有什麼東西從精神的最深處,殘渣的中心升騰而起,被某種力量遮蔽的記憶,在蘇晝釋放的靈光照耀下,回到了李志思維的表層。
男人突然回憶起了五年之前,‘自己’死亡時的景象。
——那是一個陰雲逐漸淤積,比黑夜更加黯淡的黃昏。
哼着歌的自己將妻子塞進包裹的雨傘取出,自己女兒還在上面繡了一個可愛的粉紅兔子——當然,會漏點水,可誰在乎這個啊!
“今晚老婆又做了什麼呢~”
而就在自己心懷期待,撐傘歸家的時刻,就在暴雨傾盆而下,濃厚的陰雲遮蔽了所有陽光,令一切陷入黑暗的瞬間。
無形的黯影,從不知何時裂開的異界縫隙中涌出,將行走在小巷中的自己包裹。
無可名狀的邪惡侵入身體,將靈魂和靈性吞噬一空。
【黃昏真魔】
來自異界,最低劣,最惡毒的魔物,以毀滅,末日,黃昏爲根源的怪物。
它把智慧生命的軀體和靈魂作爲孵化的器皿,用靈魂的殘渣做出了‘現在的李志’這樣的外殼和皮囊,保護孵化前脆弱的自身——所有早已死去的人類殘渣都不會察覺自己早已死去這點,還會哼着歌回家,與妻子丈夫,兒女親友,一齊度過名爲‘胚胎’的潛伏期。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之間。自己早已死去。】
李志突然明白了,自己早已萬劫不復。
最近,靈氣復甦,真魔甦醒,‘它’逐漸接管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無意識的情況下開始狩獵殺人,吞食其他智慧生物的靈性與血肉,壯大真魔那真正的軀殼。
自己正是因爲察覺到了自己狀況的不對,所以才趕走妻女,自己一個人搬到……
啊……原來如此……我……早……
思維即將墜入純粹的虛無,男人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不想死,但更不想讓自己變成那樣的魔物,傷害自己的家人。
但,這有的選嗎?
李志即將徹底崩潰,化作真魔之時。
一隻手伸出,撕開了男人嘴巴上的膠帶。
蘇晝看似輕柔,實際上不容拒絕的將男人立起,讓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他面朝陽光,可以注視窗外的街道和人流。
蘇晝與李志一同看向窗外,他平靜道:“看看陽光吧。”
“看看人世吧。”
最後……
“看看,你一家三口的照片吧。”
目光逐漸變得死寂的中年男人突然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
在公園中蹦蹦跳跳,正在歡呼的女兒,坐在一旁椅子上,無奈笑着的妻子。
以及,像是傻瓜一樣,緊緊跟在女兒後面,深怕她摔跤的自己。
這是特意請人拍攝,用實體保存下來的寶貴回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妻子和女兒的笑容。
——對……不能,傷害她們……
回憶中浮現出,自己隨便找了個藉口大發雷霆,將妻子女兒趕回鄉下老家的場景……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和背後用意的妻子流着眼淚離開,但最後她說的話,還是安慰女兒‘爸爸只是有點焦躁,我們去鄉下和外公外婆玩’。
真的是一位好妻子,自己一生的伴侶。她或許還在等待自己恢復正常。
但她卻不知道,早就在五年前,‘李志’就已經死了。
如此想到,男人的雙眼逐漸恢復了一點靈性。
然後,他面對着陽光,流下淚水。
——是的,我明白了。這樣的話,我死掉,纔是解脫……
只是……
真……遺憾啊。
七竅中都在冒出黑氣的男人艱難的轉過頭,李志看向面無表情的蘇晝,臉部僵硬的肌肉似乎想要扯出一個笑容。
他張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謝,謝謝……
‘李志’的靈魂斷斷續續的蹦出最後一點屬於人類的意識。隨後,伴隨着一聲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陰影蔓延,從身體深處涌出的黃昏接管了這軀體。
他正在蛻變——徹底的從‘人’,從內至外的被腐蝕替換成‘黃昏真魔’,化作‘黃昏’侵蝕這個世界的一個節點。
“完全死了嗎……再見,不用謝。”
因爲這就是我堅持的道義。
看着‘李志’的表情逐漸從崩潰恢復正常,身體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奇異的紋路,黯淡的光芒閃動間,黑氣如霧飄蕩,將整個房間籠罩。
蘇晝不禁嘆了口氣,算是爲李志最後的一絲人類的意志嘆息。
然後,他嚴肅的將李志的軀體扔回法陣中央,啓動了佈滿地板的水銀儀軌。
位於法陣中央的,是被包裹在水晶小盒中的木屑碎片。
“淨化儀軌,免得你死了還爆炸,污染一地,害了旁人。”
從腰帶中抽出一個小瓶,蘇晝胡亂潑灑着近乎半凝固的聖水,靈力之火燃燒,使其化作水霧,令散發着白光的霧氣充斥房間。
而法陣中,因爲空氣中濃郁的神聖靈力,聖潔的符文一個個亮起,熾白色的光芒遍佈房間,將整個第九層所有的黑氣,都壓回了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邪魔之軀。
“咔嚓——咯吱!”
伴隨着骨骼摩擦產生的咯吱聲,還是人形的‘黃昏真魔’因爲聖水近乎硫酸一般的腐蝕而劇烈的蠕動,似乎想要掙脫封鎖,但蘇晝捆綁的繩索完美的束縛住了所有發力點,這邪魔哪怕有通天之能,也沒辦法用這人軀幹出任何事,除非畸變爲異怪之體。
但它沒有這個機會。
“安息吧。”
雙目中閃爍着青紫色的光芒,舉起長槍,蘇晝直接一槍刺出,貫穿了‘李志’的頭顱。
能看見,現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肉身已經出現了種種異變,畸形的肉條和節肢突破了衣物,刮擦着地板,略顯肥胖的軀體已經開始蛻變,將會徹底變成源於被寄宿者想象中,最爲醜惡的怪物。
這樣的怪物,即便是被一槍貫穿頭顱,也沒有死去,它仍在掙扎,蠕動着,用自己正在逐漸堅固變硬的畸形肉條切割繩索,想要重獲自由。
“而你,就給我死的慘一點!”
手中升騰起靈光,蘇晝毫無猶豫,他放開抓住槍的手,徑直抓向動彈不得的怪物頭部,將其牢牢按在原地。
此時,黃昏真魔因爲畸變的身體,已經快要掙脫繩索的捆綁,周身瀰漫的黑氣也逐漸壓倒陣法的光芒。
但如今,插在真魔身上,如同蜈蚣大顎尾刺一般的十字槍頭處燃起了耀眼的魔火,以及聖潔的光輝。它熊熊燃燒,就像是火焰點燃天然氣那樣,一瞬間就把所有的黑色魔氣全部吞噬,化作了自己的養分!
神聖的水霧,淨化的儀軌,再加上劇烈燃燒的魔火,三種力量在源源不斷的靈力支援下,直接將整個真魔魔軀籠罩,在它還來不及蛻變成完全體的時候,就直接將其燒成一具黑色的乾屍!
轟!
這乾屍在失去活性後,似乎還想要自爆,可淨化法陣中的水銀此時也大放靈光,它們升騰而起,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樣,完完全全的把整個乾屍包裹封印,將所有意圖爆發的黑氣全部壓制,令其不得不縮回青紫色魔火籠罩的範圍內,被炙烤的吱吱作響。
黑氣消融,魔性焚滅。
不多時,在悄無聲息間,這真魔就連最後的靈性都被完全消滅。
而一個足有人拳頭那麼大的黑色光團就這樣,出現在了沉默不語,站在原地的蘇晝手中。
【黃昏真魔之惡魂】
【還未完全誕生的,黃昏真魔的靈魂】
【一個帶有毀滅魔性力量的惡魂】
【使用後可以增加少量全方位精神抗性,加強靈魂堅韌度】
【也能通過靈性煅燒,化作‘瘋狂之靈’的附魔,附着在所有裝備道具上】
【黃昏真魔是源於虛無的誘導】
【所有意圖掙脫死亡的超凡者,就是它們天生的敵人】
“雅拉,真魔這東西,殺的光嗎?”
在長久的沉默中,握着這黑色的,自己狩獵的頭一個惡魂,蘇晝並無任何喜悅,他輕聲詢問着自己的立約者。
“也許吧。”
而蛇靈輕聲回答道,帶着耐人尋味的意味:“至少,它們進入凡間的總數不可能是無限的。”
“那好。”
無比堅定的聲音響起,蘇晝抓住自己的長槍,將其從已經化作灰燼的真魔屍體中抽出,他提着槍轉身,屍體在背後化作煙塵,一顆球形的血色結晶跌落在地,咕嚕嚕的滾動着。
曾經期待着‘改變’,但現在,已經明確知道‘改變之代價’的超能者,凝視着陽光明媚的窗外,而背後是充滿血腥與屍骸的陰影。
“我要獵殺所有的怪物。”他如此說道,敘述自己的想法:“以我手中的槍,以噬惡魔主的名義,這獵殺將一直持續到永遠。”
“直至,‘魔’的終結。”
——這是人類與妖魔同處的星球。
邪神通過眷族侵蝕世間,來自黃昏的魔物潛伏於人身,於陰影的內側玩弄心靈。
而外星與異界的來客隱藏在人羣中,觀測這個瘋狂的世界。
蘇晝,一位普通的學生,因爲在旅行途中,遭遇了神秘組織的祭祀。
因某些意外,擁有了吞噬靈魂變強的能力。
自此之後,他便立誓,狩獵邪魔和罪人的靈魂。
對任何可被稱之爲‘邪魔’的存在,他不介意用最邪惡的手段,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無論是虐殺,陷阱,伏擊還是突襲。
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做出,爲了變強,爲了……
正義。
以獨自一人的正義之名,吞噬邪惡。
和遍佈全球的普通驅魔人不同,他乃是此世唯一的‘邪神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