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陪在王思婷身邊,坐着救護車開往醫院,吳輝看着救護車遠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開始後悔當初就不該帶王思婷來到這個地方,如果他沒有帶王思婷來的話,就不會遇到碎屍塊,如果沒有遇到碎屍塊的話,王思婷就不會去打電話,如果她沒有打電話的話,就不會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去找信號,如果她不是去找信號的話,就不會到公交站牌處,如果她不到公交站牌處的話,就不會被公車爆炸案波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想到王思婷躺在擔架時的模樣,吳輝後悔不已,他錯了,真的錯了。
郭一寧看着吳輝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於心不忍,不過他有些問題必須要問。“你別太擔心,我相信思婷不會有事。”
吳輝緊咬着後牙槽,他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覺得公車爆炸案應該不是一個巧合,想起之前種種奇怪之處,這起案子應該是經過特意謀劃。“情況怎麼樣?”
“在宿舍樓發現的蛇皮袋裡確實是人體屍塊沒錯。”郭一寧見吳輝逼迫自己震驚,很是佩服,“至於公車爆炸案也出了結果,經過對於僅存屍塊推測,死亡人數應該是五人,其中爆炸最爲嚴重的地方,是司機後方位置,也是爆炸點。”
“現場勘測有沒有發現死者所在位置。”這個地方比較偏僻,而這一站是公車倒數第二站,車上的人應該不是很多,如果爆炸案兇手想製造爆炸案的話,這應該不是一個理想的地方,多是鬧市區、人多的地方纔是,打底是什麼原因讓兇手選擇了這裡。
郭一寧知道吳輝想趕快找到是誰設計了這場爆炸案,不然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緊繃的弦送下來,“這個還需要一些時間,你也不要太着急。”
吳輝雖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的思緒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有些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着手,只能按照他之前看到的爆炸案心理分析,“很多爆炸案的動機和縱火案類似。他們比縱火案更喜歡搞破壞和傷害他人,而且不會掩蓋自己搞破壞的原因,而且爆炸案需要很專業的知識,計劃、安裝、安全運輸、放置和引爆一個爆炸裝置,這些都需要更多的技術。”
吳輝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他想從其中找到一點可以有用的線索,“會製造炸藥,而且能夠買到只要炸藥的所有原料,這個人一定是一個獨居的人,因爲製造炸藥,身上肯定會有奇怪的味道,周圍的人應該都會躲避他,公車監控呢,在監控上肯定能看到當時上車的是什麼人?”
這點郭一寧在來的路上就應經讓王華去調查,王華回饋的結果很不好。“這輛車監控前幾天就壞了,司機也沒有上報,所以沒有任何影像資料。”
“監控壞了?人爲的嗎?”吳輝現在要懷疑所有的地方。
“應該不是,看最後影像應該是質量問題,排除人爲破壞。”郭一寧也希望那是人爲破壞也許能從中找到嫌疑人。
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郭一寧他們只好暫時收隊,吳輝從現場直接去了醫院。
看到房間內還在昏迷的王思婷,吳輝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災星,之前的景然是這樣。現在的王思婷還是這個樣子,難道都是因爲自己的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應該報應在他身上纔對。爲什麼是身邊的人。
“吳哥,你怎麼不進去啊?”楊蓉打熱水回來,便看到吳輝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王思婷一動不動。
吳輝看了看楊蓉並沒有說話,轉身離開,楊蓉想喊住他。可是看到他的背影,楊蓉心中一陣悲傷,他從來都沒有看到吳輝這個樣子。
楊蓉目送着吳輝離開,然後回到病房,洗了毛巾給王思婷擦拭着,想到王思婷平時的模樣,楊蓉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婷姐,你快點醒過來吧,我不想看到你躺在這裡,我也不想看到吳哥傷心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剛纔吳哥來看你了,他的眼神,真的讓我很難過,我想你肯定也不想看到他這麼難過對嗎?”
楊蓉不知道王思婷能不能聽到她說的話,但是她想着如果王思婷能聽到她說的話,說不定能醒過來,於是她只有不斷的說,“婷姐,其實我看出來了,吳哥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的在一起,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吳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吧。”
病房裡王思婷安靜的躺在牀上,楊蓉在那裡自言自語,這種畫面,在醫院是太常見了。
吳輝站在醫院的院子裡,手裡的煙一支接着一支抽着,他腦子裡現在很亂,就像是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擡頭看向王思婷病房所在的樓層,他沒有勇氣面對王思婷。
張強因爲打不通吳輝的電話,纔給郭一寧打了電話,從郭一寧口中知道發生的一切,於是他便開車來到醫院,看到吳輝失神的看着樓上,他這個樣子,張強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爲什麼不接電話?”
聽到張強的聲音,吳輝收回了視線,看着站在面前的張強,“你怎麼來了?”
看到吳輝這個樣子,張強就有氣,“你電話是當擺設的嗎,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
“是嗎?”吳輝從口袋中拿出電話果然看到張強未接電話,有十幾個之多。“找我有什麼事?”
張強看到吳輝有氣無力的樣子,知道他在擔心王思婷,想起失蹤的竟然,張強便心生怒火,不願和吳輝談起他發現的事情,“算了,現在沒事了,我自己會處理,王思婷怎麼樣了?”
“不知道,還沒有醒。”吳輝疲憊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強看了看吳輝,繼續說道:“我送你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你看你,還有沒有一點平時的樣子。”
吳輝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大衣上全都是泥土,修長白皙的雙手,現在也是烏黑點點,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只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些。
張強把吳輝接回家,讓他回房洗澡換衣服,然後他叫了外賣,等吳輝洗完澡,可以吃點東西,想來他這一天應該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吧。
吳輝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擺着的飯菜,他一點胃口都沒有,張強給他夾了點菜,他都原封不動的放在碗裡。
吳輝雖然不吃。但是張強還是不斷往他碗裡夾菜,很快便堆起了一個小山,“你這是要幹嘛,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多少吃一點,難道想餓死自己,一了百了啊?”
吳輝現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他不想吃東西,“我不餓。你吃吧。”說完吳輝起身,準備回房。
張強正要發飆,此時吳輝的手機響了起來,剛纔還一副要死不好的樣子。聽到手機鈴聲,一路跑回臥室。
電話是郭一寧打來的,他說過,要是出了結果第一時間給吳輝打過去,吳輝接起電話,急切的問道:“結果出來了?”
郭一寧拿着剛收到的爆炸案結果。便給吳輝打電話,“是,你要來嗎?”
“我馬上到!”吳輝掛了電話,外套也沒有穿,就往外跑去,走到玄關門口,看了一眼櫃子上的鑰匙,猶豫了一下,拿起便離開。
張強看到吳輝離開時的樣子,臉上情緒複雜,他有些不懂吳輝,難道他這麼快就把景然忘記了嗎?他不相信吳輝是這樣的人。
吳輝趕到會議廳時,郭一寧、王華、方有和楊蓉都在,其中還多了一個人,王局。
王局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坐辦公室多年,但是身材還是保持的很好,一雙眼睛囧囧有神,好像能看穿一切犯罪,“你來了,我聽說小王的事了,你別太擔心,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謝謝王局!”吳輝也沒有和他客套,坐在郭一寧身邊,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結果。
郭一寧將手中平板連接到大屏幕上,上面出現了廢棄的宿舍樓照片,然後便是放着蛇皮袋的房間,“這些屍塊進過DNA檢測,確實是人體屍塊,而且是兩個人的屍塊,雖然不全,她們分別是付玲和秦佩的屍塊。”
這一點吳輝已經想到,可能是付玲的屍體碎塊,沒有想到其中還有秦佩的,看來她已經遇害了。
郭一寧將畫面切到公車爆炸案的照片,“這起公車爆炸案,死亡人數爲五人,其中三男兩女,通過當地派出所接到的今天失蹤人口報案可以確定四個人的身份。”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40歲男人,微胖,名字叫張爲念,本地人,曾經是私人小煤礦的一個小老闆,後來煤礦瓦斯爆炸,1人死亡,被抓後被判了3年,5年前刑滿釋放,後來經過關係當了公車司機。
“怎麼才判了3年?”王華不明白,因爲他的原因死了人,怎麼判的這麼輕。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你還不懂啊?”方有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剛想繼續說,想起王局還在,馬上閉了嘴。
郭一寧繼續說道:“這輛車的終點站是一個叫張家莊的地方,所以其中三個人都是張家莊的人,這一個男人叫張子龍,53歲,是一個農民,今天早上去城裡買菜,坐最後一班車回來,晚上到了飯點,家裡人還沒有等到他回來,就報了警,經過與他兒子DNA對比,確定身份。”
“張怡,女,21歲,張家莊人,因過年放假在家,今天早上因爲有高中同學聚會,便去了城裡面,下午坐最後一班公車回來,家人等得焦急打不通電話,於是報警,身份可以確認。”
“張菊,女,36歲,張家莊人,農民,上午吃過飯後,進城給生病多年的老公去買藥,到了晚飯時候還沒有回來,老公便報了警,家裡還有一個16歲癱瘓的兒子。”
“另一名男子還沒有接到失蹤報案,不知道身份。”
吳輝看到照片上把受害人的位置都用號碼標號,司機所在的位置是1號,司機身後的位置是2號,不確定身份的男子,然後公車前半截沒有人坐,之後便是後半截三排雙排坐,坐在右邊靠近走廊位置的是3號張菊,與趙菊隔着走廊坐着的是5號張怡,坐在張菊後面的是4號張子龍。
2號位置是起爆點,那麼不知道身份的男子最爲可疑,吳輝說道:“看來2號嫌疑最大,而且從他坐的位置可以看出,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司機張爲念。”
郭一寧已經調查過張爲念的事情,“沒錯,我們也查了一下,當時張爲念煤礦爆炸時死的那人,叫張起先,是張家莊人,死時30歲,我們查了下他的家人,張起先賠償金是被他的妻子李萍領走,當時他們還有一個孩子,是男孩叫張超,當時10歲,現在算來也有18了吧。”
王局認爲這母子二人有很大的作案動機,“有沒有找到母子二人?”
聽到王局問話,郭一寧回答道:“當時李萍傷心,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於是帶着兒子回了孃家,我已經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王局聽到郭一寧還沒有找到李萍母子二人,語氣有些不高興,打着官腔說道:“要儘快找到這兩個人,他們可是有很大的罪案動機啊,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點。”
“是,我們一定儘快找到。”聽出王局口中不悅,郭一寧急忙答應。
“通過DNA檢測,2號的結果是什麼?”吳輝一直把注意力放到這個2號身上,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即便自己死,也要殺了張爲念。
郭一寧把2號檢測結果傳到大屏幕上,“通過檢測得出的是,2號,男性,年齡大概在50到55歲之間,身高爲168公分,是一個小個子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