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凌晨三點鐘。
裴清歡起牀，沒有開燈，藉着手機屏幕的亮度去了一趟衛生間。
等她返回到牀上，卻見霍炎鈺眉頭緊皺，喉結劇烈上下滾動，大掌在空中不斷揮動掙扎，像是做了噩夢。
皺眉，裴清歡走過去，輕拍着他肩膀，想把他叫醒。
但是，走近後，她才發現，霍炎鈺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密密麻麻。
沒有再要叫醒他的心思，輕拍着後背，動作很柔，裴清歡難得溫柔，“都是夢，沒事的。”
卻出其不意，霍炎鈺突然翻身，摟抱住她腰間，臉龐埋在懷中。
被嚇一大跳，裴清歡差點驚叫出聲，隱忍住，她低頭，只見霍炎鈺沉睡，薄脣中溢出聲音，很輕。
湊到他耳邊，才能聽清在說些什麼，“不要跳，爸爸，不要跳！”
聲音雖然很輕，卻是極度嘶啞，深沉，沙啞。
沒有推開他，裴清歡繼續輕拍着，輕輕撫摸他的頭。
似乎是有所感應，霍炎鈺終於平靜下來，沒有剛纔那樣瘋狂。
又折騰了兩個小時後，裴清歡才睡過去。
五點鐘。
天色還沒有大亮，先醒來的是霍炎鈺，睜開眼眸，正對的就是女人胸部。
他眯眼，視線向上投去，映入眼簾的是裴清歡恬靜安然的睡臉，她手還落在他頭上，呼吸平穩起伏，模樣看起來極度柔和。
她身上有一股香味，淡淡的，很好聞。
霍炎鈺已經坐起，又倒在牀上。
裴清歡倒是一向睡眠很淺，聽到發出的動靜也醒了過來，看向霍炎鈺，二話不說，她把衣服全部都扔過去，“穿上，快走。”
頓時，霍炎鈺就有些黑了臉。
“我外婆一向醒來的早，現在已經五點鐘，不能再耽誤時間。”
被迫，霍炎鈺套上西裝長褲，穿上大衣。
裴清歡先看了一眼門外，確定外婆沒有醒來，纔對他招招手。
霍炎鈺站着不肯動，提出自己的要求，“親一下。”
“沒刷牙。”裴清歡找着藉口。
“我不嫌棄你髒。”霍炎鈺聳着肩膀。
“改天。”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裴清歡皺眉，望向霍炎鈺，他挑眉，顯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指着薄脣，示意她快點。
“你再繼續拖延下去，到時可能會被發現。”
妥協，她走過去，踮起腳尖，輕吻着他薄脣，立即，霍炎鈺反客爲主，激烈的親吻，脣齒交纏，呼吸錯亂。
終於，在喘息不過氣後，鬆開。
霍炎鈺終於乖乖的走了，裴清歡微鬆了一口氣，她略微閉眼，手從紅脣上劃過。
這段時間，她的改變已經太多，以前這樣的事，打死都不可能會做。
她覺得，這種改變有點太大，就像是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一樣。
想到另外一件事，她眉頭皺起，覺得不簡單。
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直覺，昨天晚上霍炎鈺做的那個夢，不簡單。
因爲，他是下意識的喊出那句話，爸爸，不要跳，跳什麼？
裴清歡沒有想通，她動了動嘴角，起身。
外婆正好醒來，順手推開她房間的門，看到依靠在牀邊的裴清歡，她挺詫異，“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睡不着。”裴清歡隨便找了個藉口。
外婆也沒有多想，開始出去準備早餐。
裴清歡去梳洗，等到出來，早餐已經擺放好，外婆開口說了一句，“川北讓我過去住兩天，我同意了，下午過去。”
聞言，裴清歡放下早餐，神色極度不悅，“你過去和他住什麼？”
“這可是我的人身自由。”外婆沒好氣的開口，“他感冒了，又沒有可以照顧他的人，我住過去，照顧他兩天。”
“有護士，他可以住院，還有未婚妻，外婆，您能別再趟渾水。”
裴清歡盯着她，“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過去，她未婚妻不會同意，您是想讓她未婚妻過來找我算賬。”
外婆冷哼一聲，“不用你管，他昨天晚上給我打了電話，很可憐，好歹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也心疼他。”
“那隨您吧。”
裴清歡不願意再多說。
吃完早餐，她連看都沒有看外婆一眼，拿起大衣，直接離開。
外婆輕輕嘆息一聲，昨晚，川北在電話叫着他外婆，聲音很脆弱，她看着江川北和清歡在一起十年，心到底還是太軟，冷硬不下來。
在車上，裴清歡接到霍炎鈺電話，已經約好心理醫生，讓她中午過去一趟。
醫生在咖啡廳，環境優雅。
沒辦法，才一看到心理醫生，裴清歡就有點緊張，手掌心出汗，本能求助的看向霍炎鈺。
“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再說，我就在這裡。”
霍炎鈺落座，想了想，起身，“今天是第一次嘗試接觸心理醫生，我在這裡，你恐怕會受到影響，我就站在門外，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她點頭。
心理醫生很清楚她在抵抗些什麼，嘗試着進行話題談論。
但是，所有的道理，裴清歡都知道，但就是沒辦法，已經過去了半天，還是沒有進展。
霍炎鈺突然走進來，拿出一張碟片，給心理醫生扔過去，“放給她看。”
心理醫生皺眉，疑惑不解，但還是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把碟片放進去，打開。
然後，就是三級片……
心理醫生一陣尷尬。
就連一向清冷的裴清歡也沒能鎮定住，臉龐微紅，移開視線。
霍炎鈺掐斷煙頭，“你躲什麼？”
裴清歡不說話，看着屏幕，就感覺到噁心，“你要不要臉。”
“你先嚐試着看，連看都沒看到，噁心個什麼勁？”霍炎鈺拉開她遮住眼睛的手，強迫她看屏幕，“看到不能忍受的地方，告訴我。”
房間裡有兩個大男人，屏幕上都是限制級畫面，還不斷髮出一些聲音，裴清歡真的沒法再待下去。
她總會想到十歲那年被管家壓在身下的場景，本能的，她拉住霍炎鈺大衣的衣袖，難得服軟，“關掉，好不好？”
霍炎鈺態度強硬，“你嘗試着看三分鐘，我們再關掉，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