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萬，價格的確不錯，裴清歡很滿意。
“謝了。”她手輕動，晃了晃支票，有了這些錢，總算可以把葉正明的事告一段落。
“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啊。”
景喬擔心她不夠，又不好意思開口。
“夠了，我不能再麻煩你，其它的，我會再想辦法。”
裴清歡的那種個性，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沒辦法去改變。
也不再追問，景喬從她懷中接過墨寒，已經提前給靳言深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一趟，順便帶一件上衣。
靳言深動作很快，二十分鐘後就抵達。
裴清歡將身上的衣服換掉，把景喬送到車上後，才停住腳步，對她揮揮手。
沒有了車子，裴清歡只好攔出租車去醫院。
外婆的精神和臉色都恢復了一些，看起來挺不錯的，而葉正明也難得孝順，正在削蘋果皮，看到裴清歡後，臉上立即帶笑。
沒理會他，裴清歡直接把一百萬的支票丟過去。
單手摸着頭，葉正明還是不相信裴清歡沒有錢，開始得寸進尺；“這次的錢，你幫我還了唄，清歡。”
“葉正明我告訴你，這一百萬還是我把自己車子買了後換來的，不想要就算了————”
話音還未落，葉正明迅速上前，一把將支票攥在掌心，怕裴清歡反悔。
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就沒有再住院的必要，裴清歡把外婆接回自己租住的公寓，完全不管葉正明死活。
安頓好外婆以後，她繼續去找工作。
一開始，有這樣的心理，覺得很丟臉，裴氏以前的總裁現在到處找工作，然而想想後，又覺得無所謂。
一天下來，沒有絲毫收穫。
公寓內。
外婆在做晚餐。
沙發上，江川北斜躺着，在抽菸，吞雲吐霧的，領帶解了一半，隨意掛在頸間，模樣看起來十分頹廢。
煙霧特別大，充斥在房間內，味道濃烈刺鼻。
眉頭皺起，裴清歡走過去，二話不說，伸手把煙掐滅；“外婆聞不了煙味，你別抽了。”
瞥了眼廚房，江川北搭在茶几上的兩條大長腿放下，順便打開窗戶。
坐在他身旁，說話的時候，裴清歡特意壓低聲音，怕外婆聽到；“會不會是裴老爺子動了手腳，不讓別的公司錄用我們？”
想過來想過去，她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或許。”江川北又有點翻了煙癮，想去摸煙盒，及時打住。
“你有沒有辦法？”
想了想，江川北開口；“現在，其實沒有什麼選擇，老爺子手段那麼絕情，不然就是離開A市。”
裴老爺子權勢再大，也是在A市，如果離開這裡，他的影響力就會覆蓋不到，或者減弱。
“不，我不會離開A市，我爲什麼要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的家！”
裴清歡情緒略顯激動。
“那就留下。”相對之下，江川北要平靜很多。
外婆走出來，以爲兩人是在吵架，連忙勸架；“清歡，你怎麼吵起來了？”
“沒，外婆，你去做晚餐吧，我在和川北商量一件事。”
支開外婆，裴清歡在想辦法；“不然，我去好景喬說一聲。”
心底煩躁，再加上領帶帶來的束縛感，江川北扯開領帶，眉眼峻冷；“再想想辦法，已經麻煩她太多次。”
身爲男人，每次都要女人來幫忙，這是一種恥辱。
他無法接受這種恥辱。
尤其是現在這種境地，更加不想接受，現在先去找工作，如果到時實在找不下，就從最底層做起。
“今晚，你睡沙發，我先和外婆一起睡，等明天去找房子，兩室一廳的。”
點頭，江川北表示同意，大手穿插進濃密髮絲中。
人，只要倒了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公司沒有倒閉之前，所有人都稱兄道弟，倒閉以後，一個比一個跑的快，沒一個能靠的上。
不過，也間接說明了一件事，他眼光很爛。
外婆不好意思，不肯上牀，結果被裴清歡生拉硬扯的帶上牀，睡在同一張牀上。
翌日。
裴清歡沒有坐出租車，而是坐地鐵去找房子，第一次坐，站在後面，學會纔買到地鐵票。
結果還不錯，最終找到了一套出租的房子，符合她的要求，二室一廳，租金也還可以。
當天傍晚，她就搬家。
她想，既然裴老爺子無情，她又何必顧及臉面？
直接去了酒吧，要應聘當服務員。
這次，倒是沒有人再阻攔。
端酒，倒酒，她越做越熟悉。
莫言生下來拿東西，盯着她的身影看了許久，眨眨眼，上樓，很興奮的開口；“炎鈺，你知道我碰到誰了？”
“大驚小怪。”
霍炎鈺在看電影。
“裴清歡，她在這裡當服務員，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女人。”
眉眼微擡，霍炎鈺並不吃驚，兩手交疊放在腦後，繼續看電影。
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中。
看到他沒有一點興趣，莫言生渾身的雞血也散去，當事人都不血熱，他也沒必要再血熱。
可是，前幾次看着霍炎鈺好像是對她有意思，但今天又一看，貌似是他想太多。
兩人停留了二十分鐘後，離開包間。
霍炎鈺走在前，莫言生在後。
在身材上，霍炎鈺要修長一些，所以即便走在人羣中，也鶴立雞羣，異常醒目。
裴清歡正在收拾酒杯，聽到耳旁傳來砰砰砰的清脆聲響，她疑惑擡頭，目光恰好與霍炎鈺四目相對，他端着一杯酒，睨着她，淡淡將酒杯推向前；“請你喝。”
沒有動，也沒有理會他，裴清歡依然自己忙自己的，波瀾不驚。
兩人沒有認識的必要，也不用開口。
就在莫言生準備看好戲，以爲霍炎鈺會有進一步動作時，他卻轉身——走了——
女人，翻臉翻的很快。
眨眨眼，莫言生連忙跟上去，還在無聲感嘆，嘖嘖，這微妙的關係……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上她了，還是沒看上？”
莫言生完全搞不明白，說他看上了吧，他又表現的太淡漠，沒看上吧，又有點關注。
“那麼關心我做什麼？我會害怕你對我別有用心。”
話音落，霍炎鈺拉開車門，上車離開。
那輛車，正是裴清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