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點鐘,天邊才露出第一抹魚肚白,景喬卻已經醒過來了,後背靠在牀頭,眼眶周圍有淡淡的黑眼圈,體溫還在燒着,出着神。
昨天最後離開的時候,靳言深說了一句話,讓今天早上八點鐘去試婚紗,然後一晚上她都沒有睡踏實過,總是半睡半醒,時不時還會做噩夢,夢到安婭,夢到翻船,還夢到安婭的屍體泡在海里……
想着,腦海中又浮現出那種恐怖的場景,她搖搖頭,拿起牀頭的手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解開屏幕,有三十幾通來電,全部都是來自林子安,還有十幾條短信,也全部都是他發的。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像你這麼貪慕虛榮的女人!
——嫁給安婭的男朋友,你就不怕心裡難安,晚上做噩夢!
——現在連電話都不接了?也對,已經攀上高枝的人又怎麼可能還稀罕和窮學生說話。
……
——景喬,那怎麼可能是事實,我不相信!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你不要生氣。
——晚上你說話的時候鼻音特別濃,身體溫度也不對,肯定是感冒了,我去給你送藥,好嗎?
——不管是電話還是短信,你就不能回一次?只回一次?
——看來真的是我臉皮太厚了,從此以後,你們之間一乾二淨,再無瓜葛!
手指向下滑動,景喬翻看着短信,能看的出來,一開始他的態度特別憤怒,到中間轉變爲哀求,到了最後變成心死。
原來,愛一個人也能愛到如此糾結的地步。
她和林子安談了兩年戀愛,一開始的時候,她倒追的他。
他大她一屆,是學校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無論是學習還是外表,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善言談,不喜歡和女生說話。
當她有一天無意當中看到林子安身穿白色襯衣,乾淨透徹的走在火紅楓葉樹下時,那一刻,她的心就淪陷了。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最後真的會將他追到手,會讓他愛上自己,這些全部都是意料之外。
盯着手機,她眼眶泛熱又泛紅,原本就傷勢疼痛的心在這一刻愈發疼了,如果早些知道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那麼一開始她絕對不會招惹他!
正在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顯示的來電信息是靳言深,上回通過電話後,她有存他的號碼。
景喬伸手將眼角的淚抹去,平復了情緒,可一開口,聲音不僅沙啞還帶着濃重的鼻音;“喂?”
“八點鐘,江南路的羅馬婚紗店。”他嗓音甘冽且冷漠,言簡意賅的說完後,直接掛斷手機。
起牀,收拾,八點鐘的時候她準時趕到江南路,下了出租車,向前沒走兩步,就看到了婚紗店前的噴泉還有奢華的玻璃旋轉門。
閉眼,深呼吸,景喬做好了心理準備,朝着旋轉門走去。
然而,她才擡起腳,後背卻被人狠狠一撞,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撲倒在地,幸好穩住了身體,站直。
但是,一羣記者猶如蜜蜂似的將景昔給團團圍住,男的,女的,話筒,攝像機,全部對準了她。
這種狀況,一開始她沒有預料到,以至於現在很慌亂,被緊緊地夾在中間,幾乎寸步難行,用手扒開攔住去路的人。
“景小姐,爲什麼過來試婚紗的只有你一個人,靳先生呢?”
“聽說靳先生以前的女朋友叫安婭,還是景小姐的同學,是嗎?”
“安婭是因爲臨時代替景小姐去慕尼黑纔會遭遇不測,景小姐現在卻要和靳先生結婚,難道不會覺得對不起朋友?”
“對啊,景小姐是不是兩人中的第*三者?”
“……”
嗡嗡嗡的聲音像是蒼蠅一樣,吵得景喬腦袋快要爆炸,刺眼閃爍不停的燈光也讓她眼睛疼的不行。
一手遮住臉,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兒,腳尖一點一點挪動,覺得自己或許會擠,壓死在這裡。
咖啡廳,靳言深坐在沙發上,指間夾着一根菸,煙已經抽了半截,面前還放着一杯咖啡。
葉律透過玻璃瞟了眼對面嘈雜的場景,以及被圍在中間的女人,頓了頓,開口道;“你真打算娶她啊?”
“你覺得呢?”吸了口煙,靳言深問他。
“得!當我問了句廢話,不過這女孩又水,又嫩,像朵蜜桃似的,看着都覺得會流蜜,做起來,不管是口感還是手感,肯定特銷*魂,依你的年齡上她,絕對的老牛吃嫩草,我*操,你比老子還時髦,二十歲的姑娘就是水多,汁甜,到時記得悠着點呦,別給弄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