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僵,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景喬身體緊繃。
“說吧。”放下咖啡杯,靳言深直視着她。
“之前就已經說過,我需要賺錢,需要工作,需要來養活自己,這部劇正好有一個空缺,所以我就上了。”
景喬說的簡簡單單,風淡雲輕,態度也不卑不亢。
餘光瞥過她紅紅的額頭,靳言深眉眼動了動。
想起秦沛當衆戳她額頭的場景,心情不怎麼好。
隨後,他大手從西裝褲口袋中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遞給她。
愣了愣,景喬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拿着銀行卡,然後退出這個劇組。”
景喬心跳了跳,沒有伸手去拿;“我不要,我可以自己賺錢!”
靳言深再次強調;“退出這個劇組!”
“這部戲已經開拍,我不想退出。”即便氣場上弱,可景喬還是挺起胸脯,表達着自己的立場。
冷嗤一聲,靳言深五官冷硬的臉龐上充滿了譏誚,嗓音低沉。
“身爲女人,你難道連一定尊嚴都沒有,被別人戳着額頭罵,就不會感到羞辱?死賴在劇組賺錢,感覺會很好?”
先是一怔,緊接着,景喬詫異地望着他嚴峻冷肅的側臉,羞辱,委屈,生氣,一併涌上心頭。
“只要有錢賺,我就感覺很好,沒辦法生活的像靳總裁一樣尊貴,是我的錯,我在這裡給靳總道歉,對不起!”
言語間,她甚至還彎腰,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可是被人戳着額頭罵又怎麼了?說明那些稿酬是我自己憑着努力得來的!銀行卡還是靳總自己留着,然後高貴典雅的生活吧!像我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拿了,肯定會被玷污!”
一鼓作氣罵完,景喬嘲諷的勾起嘴角,鼻子泛酸,眼圈紅紅的。
在眼淚掉落之前,她迅速轉身,連看都沒看一眼靳言深,轉身衝出去。
知道他看不起她,可是被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後,心就像是在被針扎一樣。
疼痛又悲涼!
誰不想高雅又美好的生活,但同人不同命,她景喬,就是一條爛命,但也不搶不偷,怎麼就要被人看不起?
緊緊地盯着她的背影,靳言深眉頭皺起。
薄脣蠕動,他似是有話要說,但已經到了脣邊,又咽了回去。
眼前又浮現出她紅着眼眶,像是要哭出來的模樣後,心氣不爽的他掃過辦公桌上那張銀行卡後,更是添堵,以至於一向優雅出衆的男人也開了髒口;“艹!”
葉律推開辦公室的門,正好聽到的就是這句爆粗!
他做驚恐狀的向後倒退一步;“哎呦,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竟然能聽到靳大總裁罵髒話!”
靳言深掃了一眼他,冷臉在皮椅上坐下。
“喂,你怎麼把人家女孩給弄哭的,我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哭的梨花帶雨,眼淚汪汪,我看着都心疼!”
沒說話,抿了口咖啡,他將胸前襯衣上的鈕釦解開幾粒,煩躁的心情纔得到平復。
葉律還在追着不放;“你把她給揍了?我瞧着額頭紅紅一片。”
“呵呵,活該……”
靳言深重重地冷笑兩聲,頗有些陰陽怪氣,不提額頭,他還不來氣!
“怎麼了,還真是你揍的?”
“那種自尊心像是刺蝟一樣敏感的女人,你覺得我會去揍?”
葉律覺得,這態度就像是怨婦一樣,並且話中有話,很不正常。
偶然間,餘光瞥過放在桌上的銀行卡時,他一臉瞭然的笑了;“感情是銀行卡沒送出去在發脾氣?”
靳言深冷笑出聲;“誰說送給她的?”
“不是給她的,那是打算送給我的?”言語間,葉律就伸手去摸銀行卡,一邊還在暗暗嘀咕;“瞬間沒錢了,就有人來雪中送炭,瞬間感覺好溫暖——”
話還未落,銀行卡已經被男人的長指給勾走。
葉律也不介意,在沙發上坐下,嘆了一聲。
“送個銀行卡也能把人家女孩給送哭,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送的,竟然還能把人給弄哭,我真是十二分佩服!”
只聽“啪——”的一聲,文件夾雜着鋼筆就飛到了葉律的頭頂。
……
景喬心情不怎麼好,從二十八樓下來後,就安靜坐在角落,眼圈紅紅。
這時,白冰走過來,手中拿着劇本,遞給她;“這是接下來幾天的劇本,導演讓你熟悉。”
接過,景喬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爭取看起來正常一些。
腦海中突然想到秦沛那一頓亂罵,她看向白冰;“你沒有告訴導演說我會晚點來嗎?”
聞言,白冰眼睛動了動,將裡面浮現而出的東西全部遮掩住,搖頭;“我忘記了!”
景喬也沒怎麼在意,只是笑了笑。
不過,她發現白冰的眼睛又紅又腫,還帶着黑眼圈,像是狠狠地哭過。
但她並沒有開口去問,無論是誰都會有自己的隱私。
察覺到她的打量,白冰掩飾地扭過頭,指了指更衣室;“我去幫你準備衣服。”
今天一整天都是男女主角的戲份,景喬雖然狀態不怎麼好,但好在戲份很少,也非常簡單,並不難駕馭。
臨近下午拍攝結束時,副導演叫過所有人,大聲道;“今天是元旦,所以晚上全劇組聚餐。”
聞言,一大羣人立即歡呼起來。
景喬靜靜地看着劇本,沒有什麼反應。
靳水墨下午才趕過來,一向陽光明媚的臉龐,此時卻陰陰沉沉,還有些頹廢,一天沒有吃東西,怎麼可能會不頹廢?
他蹭到景喬身邊,蹲下,用肩膀撞她,;“晚上去不去?”
“不去,不想去,也沒興趣。”
她沒擡頭,手下一頁一頁的翻着,也不知道到底看進去了多少。
“這是全劇組上下第一次組織活動,就算你再怎麼不想去,也得去,最起碼的人際關係你得搞好吧。”
靳水墨在一旁說道。
聞言,景喬這次擡起頭,目光終於看向靳水墨;“我發現你懂的不少。”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稱讚着,靳水墨心裡的煩躁和沉默終於散去一些,扯了扯嘴角;“那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