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對她失望透了!
當時,自己是多麼希望老孃很有底氣地對葉妙心說——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老孃我養了這丫頭十八年,怎麼也比親生得還親!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
自己真的對她失望透了!
葉之夏從來不怕老孃打自己,罵自己,每天逼自己勤奮練功,她怕的是老孃再也不要她了。
殷墨宸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回話,忍不住扶上她的肩膀將她的臉從膝頭捧起來。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臉頰上盡是淚水。原來她一個人躲在這裡哭泣,獨自傷心。
葉之夏平常雖然大大咧咧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她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只有老孃既要當嚴母又要扮慈父,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所以,她在親情上比其他孩子要敏感得多,也脆弱得多。
葉之夏在殷墨宸面前常常都是眉開眼笑的模樣,可是現在她卻在他面前哭了。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牙齒緊緊扣着下嘴脣,無聲地抽泣,眼淚順着她的眼角默默地往下流。
大顆大顆地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晶瑩剔透帶着冰涼的溫度,彷彿能聽見她心痛的聲音。
男人看着她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着溼漉漉的淚珠,心頓時就軟得不像話。順手抱住她,像抱着一件珍寶般把她摟進懷裡:“別哭,我們去吃飯好嗎?”
要讓小丫頭忘記傷心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誰知美食在這個時候已經誘惑不到她了。
“我不想吃。”葉之夏搖搖頭,說話還有些哽咽帶着濃得的鼻音,“大叔,你別走,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好,我不走。”男人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哄她,“作爲交換條件,你也不可以哭了。”
“嗯。”葉之夏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閉上眼睛。過了好久,就在殷墨宸以爲她睡着了想動了動腿的時候,她卻極沒安全感地將環在他腰上的手臂緊了緊。
“我不走,乖。”男人只能重新坐好,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葉之夏這才重新安靜下來,又過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低低開口道:“大叔,我的試卷寫好了,你還沒有檢查。”
他輕輕應道:“嗯,吃完晚飯我再看。”
她又弱弱出聲:“大叔,我的衣服還晾在樓頂沒有收。”
他笑笑,回道:“已經幫你疊好放進衣櫥了。”
她咬咬脣,繼續說道:“大叔,我昨天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藥膏弄灑了,連瓶子都掉進垃圾筒裡。”要是讓喬醫生知道她把那麼貴的藥全部灑進了垃圾筒,恐怕會說她暴殄天物。
他脣角弧度未減,溫柔道:“昨晚我看到了,已經讓喬醫生重新送了一瓶過來。以後藥膏還是我幫你抹。”
昨晚,葉之夏不知抽了哪門子的瘋,死活都不肯讓他幫她塗藥。她獨自背對鏡子的時候,手臂太短完全夠不着上頭的傷口,結果還把藥瓶給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