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宇看着她的目光頗深,沉默了幾秒鐘才道:“那我就是在現身說法,告訴女兒男人都是這麼騙女人的,讓她以後提高警覺不要上當。”
“你……”裴藝娜真是夠了,這個男人把好話壞話全都說盡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反正這個男人經常是談判桌上的贏家,她個小高中畢業生哪裡是他的對手?
“我說得難道不對嗎?”葉東宇挑了挑眉梢,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
“對!很對!我不就是上當受騙,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籤了合同又跟你領了結婚證嗎?”裴藝娜見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禁開始懷疑子彈到底傷了葉東宇的肩膀還是大腦。
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無賴起來這麼讓人抓狂呢?
“我怎麼記得當初是某人自己跑去我的辦公室強烈要求我給個機會的呢?”葉東宇淡淡睨了她一眼,說話時的尾音微揚,帶着病中暗啞的性感。
裴藝娜頓時就語塞,所有反駁的話都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這個壞傢伙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還這麼能說。可是,裴藝娜雖然拉着臉做出生氣的表情,其實真的捨不得說他半個字的重話。
葉東宇會躺在這裡還不是爲了救她,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他在出租車上時被血浸染得透透的情形,她仍然覺得心驚肉跳。
想到這裡,裴藝娜忽然俯身抱住他的脖子,她的動作很輕,特意避開了他肩膀處的傷口。
葉東宇見她突然轉變的態度,立即追問道:“娜娜,你怎麼了?”
裴藝娜不吭聲,只是這麼抱着他。過了一會兒,男人忽然感覺有溫溼的液體順着他的脖子流進他病號服裡。
她,哭了?
“娜娜?”他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很低很溫柔。
“嗯。”裴藝娜壓着嗓子,悶悶回了一個字。
然後就繼續不吭聲,葉東宇依然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淚滴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很清楚她爲什麼哭,便擡起沒有受傷的那條胳膊,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出聲安慰道:“我只是受了點輕傷,又沒有缺胳膊少腿,沒有關係的。別哭,我會心疼的。”
原本裴藝娜只是默默地哭,現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情緒頓時失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邊哭邊用手捶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胸口,“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兒被你嚇死……你以後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你要是……要是……我和寶寶怎麼辦……你這個壞蛋……”
“娜娜,這是我作爲男人必須要做的,哪怕今天的事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葉東宇輕輕在她耳邊說着,像是一種安慰,更像是一種承諾,“我有責任保護你和寶寶,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必須站在你們前面,你明白嗎?”
裴藝娜從他懷裡擡起頭,對上他深情的視線,抽了抽鼻子:“可是我不希望你受傷。”
“我保證今天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葉東宇擡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鄭重地承諾,“我會保護好你和寶寶,也儘量不讓自己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