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詭異的，她失眠了。季淺綠躺在牀上卻瞪大雙眼看着天花板，也許……她真的不夠了解唐墨陽吧。儘管她認識了他這麼多年，可是這些年中聚少離多，甚至於根本沒有真正的相聚過。他不曾給過她機會去了解她，她也沒有那樣的深刻的去思考過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曾經，她以爲喜歡一個人就是要這樣，僅僅因爲初見那一眼交付一生。直到今日，她才覺得這或許纔是真正不尋常的。像她們這些不尋常的人，即使談個感情，也顯得如此特立獨行。真不知是要慶幸，還是該唏噓不已。
“你不累麼？還是不想睡？”黑暗中清晰的傳來唐墨陽好聽的嗓聲，他講話的聲音一直是好聽的，只是七年前短暫的婚姻生活中，他從不肯對她和顏悅色。
淺綠順着聲音看向沙發，“我們聊聊天好麼？”她知道自己忽然間睡意全無是因爲他。
唐墨陽明顯的頓了下，雖然想不出她怎麼會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無疑，他心裡是很高興。有多少個夜晚，他醒來的時候對着空空如也的房間發呆，想着她可能在世界上某個角落裡幸福的生活，離開了他，對她來說是種幸福吧？畢竟在兩人相處的那段時日中他竭盡所能的給她難堪和傷害，她若是再不想見他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你想聊什麼？我在聽。”黑暗之中，他還是露出了笑容。他其實不該再奢求太多了，找了她這麼多年，連他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了小小的恐懼，或許她真的在當初的綁架中離開了。因爲這樣，他甚至絕望的打算娶孟家另一個女兒，在剩餘的生命中他不好過，也會讓孟家的人因此付出代價。可是就在那時候，珞瞳重新出現在他生命中，好像一下子燃起了他全部的希望跟活力，他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某一天再遇上珞瞳的時候她已爲人妻，他該怎麼做。除了毫無保留的祝福以外，他會尊重她的意願，可能是永遠的退出她的生活之外。只是上天對他終究沒有那麼殘忍，她失戀了，在遇上他的時候她失戀了。那多少該代表着他還有機會去彌補吧？
季淺綠的聲音顯得格外平穩，“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我媽媽雖然是季家的養女，可是她在十八歲以後就搬出去自己生活了。她一個人從美國到臺灣，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了孟家的人。”
唐墨陽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忽然說起有關孟家的事。
“你一定覺得我會那麼堅持要讓報復孟家的人是因爲恨他們吧？”淺綠喃喃的道，“其實並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恨過什麼人。只是覺得這個世上，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總歸是要得到報應的。如果與我無關，我不會多管閒事。若是傷到了我在乎的人，就算我的性命不要，也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珞瞳……”唐墨陽有些擔憂的看着她的方向，他不想聽她回憶起這種不愉快的記憶了。
像是感覺到他的擔心，季淺綠無聲的笑了笑，“你不用擔心，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終究，我媽媽也只是愛錯了人而已。原本……我已經不在意有沒有父親了。真正讓我要對孟家下手的原因，也不是他辜負了我媽媽的感情。”
“你說什麼？”唐墨陽一怔，不解的問道。
季淺綠輕輕的開口，“我七歲的時候，有一次媽媽帶着我到孟家想要討一個說法，可是孟夫人那麼兇悍，我媽媽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打了我媽媽，還在下着大雨的晚上把我們趕出了門。就是那天晚上，我們出了孟家大門的十幾分鍾之後，我媽媽被運貨的大卡車撞到，當場死亡了。”
唐墨陽心口一陣緊縮，聲音變得哽咽，“淺綠……”他並不知道，孟珞瞳這個身份背後帶給她的有這麼多令人感覺疼痛的回憶。也許，他該從善如流的喊她淺綠。
“你真的不用擔心，已經是過去太久太久的事情。我媽媽太愛那個男人，所以她一點都沒有怨。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對我說，這個世上有些人註定要要爲情而生爲情而死的，在別人看來悽苦的結局對於那些人而言也許是死的其所。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些人爲我媽媽的死，受到永遠的懲罰。”
“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糊塗的冤枉了你，也許過去的這幾年會有完全不同的境遇。”唐墨陽有些感慨的道。
季淺綠看了他的方向一眼，忽然開口，“其實你不需要這樣自責，我告訴你我媽媽的事就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人爲感情受的傷都是咎由自取的。如果我不願意，七年前你根本沒有機會傷害我。這個道理我自己明白，而商若水她們之所以遷怒於你，並非是不懂，只是因爲心疼我罷了。”有些話她一直藏在心裡不說，可是並不意味着她不知道。
“我的確一直沒有弄明白，如果當初你已經是天使集團的成員，爲什麼還會在我堅持要娶你的時候毫不反抗？以天使的能力，我根本不能勉強你怎樣。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傷害你。”唐墨陽坦誠自己那時的心思，也問出在心裡盤旋了好一陣子的疑惑。
這個敏感的問題使得季淺綠沉默了，空氣中靜的似乎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唐墨陽以爲她不會回答自己了，正想着要說些什麼話來緩解此刻的氣氛。
“那時候，我喜歡你。”季淺綠幽幽的道，“很多年以前我並不能理解我媽媽爲了所謂的愛情所做的種種。可是後來我明白了，喜歡這種事，從來就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不是你不喜歡我，我就可以不喜歡你那麼簡單。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不止不喜歡我，還顯得那麼討厭。”
“我不是討厭你！”乍聽到她給的理由，唐墨陽心跳驟然加速，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的時候便又聽到她的那句他討厭她。這是真的冤枉了，即使是七年前的那段時間，他也不曾討厭過她。說白一些，他也只是在遷怒於她。他藏在心底又找尋了許久的女孩始終沒有下落，難得出現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慰藉思念，可是卻因爲那場莫名其妙的車禍而把一切都毀了。他的怒氣無處可發，纔會悉數的都算到了季淺綠身上。
淺綠頓了一下，“就算不是也無妨，總之你是不喜歡我。原本我還以爲……可以在相處之後慢慢改變，你不瞭解我，所以不像我一樣可以在見到一個人的第一次就喜歡上對方。可是我努力了那麼久，最後還是失敗了。直到……我懷孕的那天，我很不安，有些開心，更多的卻是忐忑。我在想你是不是會因爲這個孩子而改變對我的態度，如果是，我又該如何自處？終究若是因爲孩子而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幸福的。可若你沒有任何改變，我又會有多難過？不過也只有我自己會有這麼多的矛盾，而你的反應顯得那麼幹脆利落。”她完全是在陳述事實，並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在其中。只是話聽在唐墨陽的耳朵裡，卻還是多了一分譴責。
“如果我知道結果會是這麼多年都放不下，當初就不該那樣對你跟……孩子。逼你去
拿掉孩子，這是這輩子最混蛋的事，也是永遠的遺憾。”唐墨陽的聲音明顯的多了一絲極力隱身的難過。
季淺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其實那個時候沒有留下孩子也好，我還沒有收斂好心性承擔一個做媽媽該盡的責任。冒然的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對他的不負責。”她是真的已經釋然，不過唐墨陽剛剛的聲音聽來還是有些傷感。
“……你可以原諒我麼？”唐墨陽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屏住。
淺綠盯着天花板，“我沒有怪過你……最多在那時候覺得很難過，說什麼原諒還是不原諒的話呢？如果不原諒又能怎麼樣？恨你一輩子還是要記着，那不是太累了麼？”所以她選擇放他自由，也讓自己自由。
“如果……我想要認真的追求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是像之前那樣以情人的名義，而是男女之間認認真真的交往。
季淺綠愣愣的道，“其實我並不是不想要回答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的熱情。原本我以爲我只會這樣喜歡一個人，後來關雅彥出現之後，我才發覺不是那樣。他跟我說分手，也許是因爲那段感情開始的時候，我不夠用心。最初認真的人是他，最後放棄的人也是他。而我，一直都是慢熱的那個。”在第一段感情中投入的過多，還是影響到了之後她跟關雅彥的相處。所以其實關雅彥，真的沒有虧欠她什麼。
“你跟他……是怎麼開始的？”一直沒有機會跟她這樣安靜的聊天，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出，關雅彥……始終都是在他心上抹不去的疙瘩。
季淺綠稍稍動了動身子，將寬大柔軟的枕頭豎起放在牀頭，而後坐起來靠好，“你大概也聽說了，綁架我的那些人在之後不久就都銷聲匿跡了。外面有很多說法，其中也有人說是動用了國際特警以及反恐聯盟的精英去剿滅這個綁架集團。事實上只是商若水在看到我還剩下不到半條命的時候真的生氣了。如果天使的人再晚一些找到我，或許我是真的打算就死在那裡了。這個世上，原本我在乎的人就已經不多了。那時候，除了那些好友之外，我對這個世界實在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大概就是因爲發現了我想尋死的念頭，所以若水纔會真的動了氣。甚至……連一向沒有什麼明顯情緒的尹青鳥都反常的說了一句，她說如果我死，她會要唐家所有的人陪葬。”只有她們這些人知道，青鳥說的不是玩笑，而她，確實有這樣的本事。
“尹青鳥？”唐墨陽輕道，“她……似乎在你們這些人中顯得很特殊。”以往他不是沒有聽過有關天使聯盟的傳聞。聯盟中排名第五的‘青’一慣負責的都是跟黑道以及恐怖分子打交道。
說到青鳥，淺綠笑了笑，“的確，你看她美豔照人的外表一定想不到其實她是整個天使集團裡恐怖程度排名第一的人。即使是商若水跟水半夏，對她也是沒轍的。青鳥身邊有許多的人可以爲她賣命，這些人雖然名義上也屬於集團，卻只肯聽命於她一個人。甚至於聞名國際的命理推算師雲想衣會進入天使，也完全是爲了她。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特別的理由。不過，她身邊那個叫做邊姽嫿的可愛女孩兒纔是最得她愛護的一個，即使是我們這些人，也別指望可以拿姽嫿來尋開心。只要犯了她的忌諱，她是一點都不會客氣。你當初也是黑道分子，多少是聽說出‘青’的手腕吧。”
“我只是沒有想到‘青’竟然會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豔麗非凡的女子。”說豔麗並不完全準確，那個女人身上還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帥氣，連男人都自嘆弗如。
“青鳥應該也對你有些意見吧，還是因爲我。所以你說找了我幾年，我卻一點都不知情。其實聯盟裡負責情報工作的人是‘藍’，而過去的這幾年她跟我一樣都定居在美國。說來也好笑，你在四處找我，而藍卻在努力找另一個人。而商若水在這幾年中是最忙的一個，她不僅阻撓你，也阻撓‘藍’。這些天我才知道，原來青鳥一早就知道這些。只是她比所有人都沉得住氣，竟然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季淺綠有些感慨的道，“當初我還曾經想過，究竟是要怎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青鳥，後來蘇瑾夜出現，我知道其實他已經足夠優秀，不過在我們這些人眼裡，他還是佔了太大的便宜。”
“她做的事，都很難被人理解。就好像今天，她竟然跟昀風一起過來。”他很確定唐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跟這個女人認識。
季淺綠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我也相信，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我們好。那年我被帶回到美國之後，一直休養了好幾個月才恢復如常。之後也是因爲青鳥的關係，我們這些人一起去了耶魯商學院。當時我還傻傻的以爲是因爲若水在射飛鏢的時候選中這個學校所以強迫我們一起入學。後來才聽說，原來是因爲蘇瑾夜曾經在那個學校畢業，所以青鳥要去他曾經待過的地方。就這樣，我們這一票人，除了水半夏之外都因爲青鳥的關係成了蘇瑾夜名義上的學妹。至於關雅彥……我是在一次學校辦的對外聯誼會上認識他的，那時候他剛剛進關氏做主管。他很有教養，對我也很好，其實對他，我並沒有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只是時間久了，才慢慢的有了喜歡。那段時間有人對我說，其實生活本身就該是平淡的，任何轟轟烈烈的事都只不過是一個過程。之後我就以爲自己會跟關雅彥一直這樣過下去。那個叫溫暖的女孩子，是泰國那邊一個最大幫派老大的獨生女，個性很可愛。她跟我太不相同，所以從她一出現，就吸引了關雅彥的目光。”
“溫暖……我聽過這個女孩兒的名字，當初她跟新加坡那邊的沐家原本是有婚約的。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就無疾而終了。”唐墨陽努力的想着有關泰國溫家的事。
“你認識沐春風？說起來這個溫暖其實之前來過高雄，因爲有一次青鳥到泰國出差的時候遇到過她，之後她就一直追到了這邊。而沐春風覺得溫暖爲了青鳥而跟沐家提出解除婚約的事實在有傷顏面，加上三年多以前沐春風第一位未婚妻是在德國的一次拍賣會上爲青鳥擋子彈而死，新仇舊怨算到一起，他自然不會白白放過青鳥。”季淺綠淺笑着說，“你一定很意外吧。明明青鳥也是個漂亮的女人，爲什麼可以吸引那麼多女孩子在她身邊。”正因此如此，所以她開午茶店找青鳥入股纔不擔心會沒有女性顧客。一般的女子若是漂亮的太過了，多多少少會引來其他女人的妒忌，可這樣的事在青鳥這裡卻是一次都沒發生過。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竟然有女孩兒可以爲了她不要命？”唐墨陽還是感到很受震撼。
季淺綠笑笑，“我猜溫暖大概並不喜歡關雅彥，她還是孩子一樣的心性，跟關雅彥有着太明顯的差異。並不是說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就註定走不到一起，可是如果連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的話，要相處起來也是很困難的。當初，他只覺得新鮮和有趣，我能明白那樣的感覺。而現在，也許他回過頭來發覺我們之間多年
的相處，還是磨合出了許多默契，所以他猶豫了。加上我這麼快就走出了失戀的情緒，這讓他很難接受吧。”
“六年的時間……的確是可以讓一段感情變得平淡了。即使他真的愛上了其他女人，也不可能將過去的六年忘得一乾二淨。只是你們相處這麼久，你肯定也明白，他絕不是因爲你這麼快走出失戀情緒，而且看起來沒有難過所以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他不是那樣沒品的男人，否則也不會讓你喜歡。”並且這樣的喜歡是隨着時間日積月累得來的。
淺綠好笑的開口，“好像你有多麼瞭解他一樣。”這話聽起來實在不像是評價情敵的話，不過她知道唐墨陽說的沒錯。即使分手了，她還是必須要說關雅彥是一個好男人。
唐墨陽沉默了瞬間，“你在他身邊工作了六年，我是不是瞭解他你真的不清楚嗎？”他們雖然稱不上是交情深厚的朋友，但在商場上也算是來往較多的合作伙伴了。對於自己的生意夥伴，他怎麼可能不調查的一清二楚？不過現在他必須要改口了，他終究是沒有調查的足夠清楚，不然也不會對關雅彥交往了六年的女友一無所知。
季淺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你無需覺得挫敗，你把關雅彥查的再清楚，終究是阻止不了天使的人在暗處操作。連我都對你六年來找人的舉動一無所知，你不知道我就是關雅彥的女友又有什麼值得介意的。”
“如果……他真的回頭了，你預備怎麼辦？”唐墨陽輕嘆一聲，“這是我一直以來很想知道的問題。不過……你大概也沒有答案吧。”他其實不想要讓她覺得爲難。
“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問？”淺綠笑了下，“剛剛我忽然想到爲什麼亞瑟跟紫螢會被青鳥關到同一間屋子裡了。”只是她那會兒太過激動以至於不小心碰到了唐墨陽的重要部位，結果尷尬的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
“你想到了？”唐墨陽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爲什麼？”
季淺綠有些苦惱的開口，“其實我以前並沒有特別留意過，因爲亞瑟很少跟我們這些人湊到一起。至於紫螢，她倒是一直很活躍。不過印象所及的這幾年裡，好像但凡是有紫螢的場合，都瞧不見亞瑟，有好幾次明明他應該到場，竟然也都說不上原因的不見人影。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有意要躲開紫螢吧。”
“躲開？”唐墨陽不解，“這有什麼理由？你們都是天使集團的人不是嗎？而且不用於其他公司裡的成員之間那些爾虞我詐，你們私下關係都極好。”
“如果紫螢喜歡亞瑟，而以亞瑟這種不喜歡拘束的個性，他若是不想傷害紫螢的話也只能躲開她了。而且就我所知的，紫螢這些年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身邊也從來沒出現過任何有類似跡象的男人。”季淺綠越發覺得自己的揣測正確無誤。
唐墨陽不覺失笑，“就算是如此，你在擔心些什麼？如果你猜的沒錯，那麼尹青鳥這樣的舉動不是正好成全了秦紫螢嗎？即使不能，憑直覺來說，尹青鳥也一定是有分寸的。”
季淺綠詫異的看向沙發上的人影，“可是你不擔心唐昀風嗎？今天他跟青鳥說的那些話，好像代表着……紫螢跟他之間好像也有些什麼。難道你忘記了昨晚她在我們面前帶走了唐昀風。”
唐墨陽的神情終於認真起來，“淺綠……你是在擔心秦紫螢會吃虧？”領教到她們這些人之間的所謂友誼，她的話很容易讓他朝着這方面去想。
季淺綠愣了下，“你怎麼從剛剛開始忽然叫我淺綠了？”他這段時間以來不是都喊她珞瞳的嗎？
“這個身份帶給你的不愉快太多，所以我不想每次喊你的時候讓你回想起那些不好的東西。淺綠……如果你對我的印象不好，我能夠理解。只是昀風他不一樣，從小到大，他的品行跟操守都好的可以去媲美聖人。”唐墨陽出言維護着自家兄弟。
淺綠慢半拍的道，“我知道唐昀風是什麼人，剛剛的意思是說……我擔心吃虧的人是他。至於紫螢，如果她不找別人的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一個好脾氣的紳士男人遇上牙尖嘴利的秦紫螢，她不用想也知道吃虧的是哪一個。
“……如果你是這麼想，那大可不必了。昀風不會誰給的虧都要吃，如果他真的吃虧了，那表示是他心甘情願的。”做了三十年的兄弟，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其實昨天這突然的狀況倒是讓我覺得他看起來跟紫螢很相配，紫螢牙尖嘴利，其實骨子裡還是小女孩兒一樣。而唐昀風成熟穩重，並且溫雅紳士，在性格上剛好可以互補了。”季淺綠越這麼想就越覺得這兩個人合適。
唐墨陽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迴應她的話，他能告訴她比起關心唐昀風跟那個秦紫螢的事情，他其實更想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嗎？不過這話若是說出來，難保不會破壞了兩人好不容易維繫起來的和諧。他不能這樣冒險，何況淺綠心裡還沒有理清，他不該步步緊逼。
“如果你關心的話，早上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你覺得怎樣？”思量過後，他選擇了比較緩和的說法。
季淺綠點了下頭，“青鳥究竟是在賭什麼？以亞瑟的身手，竟然會心甘情願的被關在套房裡，我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呢。”是不是她還有什麼沒想到？
“賭？”對於她的用詞，唐墨陽頗覺意外。
淺綠輕道，“亞瑟這個人雖然風流花心，可是他有一個要命的原則就是絕對不動窩邊草。對於他而言，我們這些人都屬於窩邊草的規範之列。既然如此，青鳥把他跟紫螢關在一起不是白費力氣嗎？這不像是她的風格，沒有風險的事她很少有興趣摻一腳的。”
“她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這樣纔會有賭贏的感覺。”唐墨陽輕緩的說。
“賭贏？是不是你們這些黑道分子都跟賭場有點關係？連青鳥這種只是負責跟黑道交涉的人都練就了賭桌上的好本事。”季淺綠純屬好奇的問了一句。雖然她們這些人也不算是什麼良民，可是終究也不能說是黑道份子。
唐墨陽詫異的道，“你是說尹青鳥的賭技很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蘇瑾夜娶的是高雄尹家的千金小姐。而尹家的女子，雖然個個漂亮，可也個個是花瓶。怎麼到了尹青鳥這裡完全走了樣？看來傳聞果然不可盡信。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這些人當中，沒有幾個是良好公民。等到水半夏回來之後也許大家會難得的聚集在一起，爲了以後的福祉而努力……水半夏！”季淺綠忽然坐騎身子，“我猜到青鳥做的是什麼了！”
見到季淺綠忽然坐起身子，唐墨陽也不明所以的跟着起身，“你怎麼了？”
“半夏的實驗室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藥粉，現在實驗室的鑰匙在青鳥那裡。如果她是想要給紫螢跟亞瑟製造機會的話，只需要在他們喝的酒裡動一點手腳就好……”季淺綠不敢再想起去了，“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這樣，那明天不就真的要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