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不會跟我一起出來。”上了車子之後，蘇瑾夜溫和的道。
邊姽嫿一邊幫自己繫好安全帶一邊開口，“把車子開到天使PUB。”
“不是要去警署麼？”蘇瑾夜握着方向盤的手稍稍一頓，聲線平穩的問。
邊姽嫿閉目養神的倚着車子靠背，“我確實是懶得跟你一起出來，不過商若水在午茶店，橫豎我也不能自在了。你雖然討人厭又顧人怨，可是總比她難纏來得好一點兒。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蘇瑾夜嘴角的微笑一僵，兩害……她這可真是形容的妥帖啊。
“你對我的意見還是這麼大。”蘇瑾夜陳述事實。
邊姽嫿睜開眼斜睨着他，“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她還以爲這男人自我感覺良好，一直覺不出她對他有意見呢。
蘇瑾夜輕道，“你表現的這麼明顯，我若是再感覺不出，未免也太愚鈍了。”
邊姽嫿一哼，“明顯？我怎麼不覺得？如果真的明顯的話，我怎麼會一直沒有任何言語。”
“你性子爽朗，若不是對我有意見，又怎麼這麼久以來一句話都不同我講。”僅僅是在青鳥在場的時候公事化的喚他一聲蘇先生而已。
“你倒是瞭解我。”邊姽嫿不怎麼在意的動了動身子，“既然知道我對你有意見，就該識趣點別這麼多廢話。”她只是跟他一起出來而已，可不想聽他羅嗦。
蘇瑾夜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再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邊姽嫿忽然有些不安，“你默不作聲也不反駁，是想在我老闆面前告我的狀？”雖然這種事蘇瑾夜應該不太可能會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問一問總是好的。
蘇瑾夜愣了愣，而後笑了笑，“你多慮了，我不會對青鳥說不相干的話。況且你應該知道，以青鳥寵愛你的程度，即使我說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他不是說青鳥不會相信，而是說她不會放在心上。這二者的區別也是很大的。因爲青鳥不會懷疑他說的話有假，可是卻不會因此而對姽嫿有任何微詞。她對邊姽嫿的好，很多時候是連他也覺得嫉妒的，雖然他一個大男人因爲一個女孩子而嫉妒實在有些可笑。
邊姽嫿坐正身子直視着前方的路況，“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跟蘇瑾夜其實也有一段時間來往的比較密切，當時她的公事處理妥當，而老闆有帶着齊劭唯到泰國出差，在空檔期的時候就被他拉去凱撒做了秘書。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蘇瑾夜會因爲自己而跟老闆提出離婚。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自責不已，同時又對他相當惱火，如果不是因爲清楚老闆心裡還有他，她是絕對會狠狠的教訓這男人一頓。
蘇瑾夜答非所問的道，“你對我這麼多的意見，是從我跟青鳥提出離婚的那天之後吧？”在那之前他覺得她跟他相處的也還算
可以。
邊姽嫿淡淡的道，“你錯了，從我知道老闆跟你交往的時候開始，我就對你沒有什麼好感。你這個人，在外面的風評太差，跟太多女人交往過，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在我老闆身邊出現。可惜她就是看中了你，身爲下屬，我除了祝福也沒有其他辦法。原本以爲你們結婚之後你會好好對他，結果你在外面的風流韻事竟然一天都沒有斷過，我寫的那幾篇報道有多精彩，你自己會不知道麼？你做了那麼多事讓我老闆不高興，你以爲我憑什麼對你有好印象？”
蘇瑾夜愣了愣，而後開口，“但是那時候你在凱撒的時候沒有表現的這麼明顯。”
“因爲當時你也沒有混蛋到要跟我老闆離婚，更混蛋的是，你竟然跟我老闆說你離婚是因爲你遇上了喜歡的人，那個人還那麼該死的就是我。”邊姽嫿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蘇瑾夜思索片刻，“我很抱歉，其實當初即使不是你出現，我大概也會跟青鳥說出離婚的話。差別只在於當時你剛好加速了那個時間。”
“遲早的事？”邊姽嫿挑眉。
蘇瑾夜點了下頭，“那是我跟青鳥之間的相處出了問題，跟旁人都是沒有太多關係的。當時我沒有弄清楚，而你在那時候出現，老實說，我的生活里根本沒有出現過個性這樣鮮明的女性。在對跟青鳥的婚姻感覺索然無味的時候，你的出現就顯得更有意義。”
“你用我來當作提出離婚的理由，陷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不說，也讓我老闆無地自容。她對我那樣好，可是我卻害得她離婚，你讓她情何以堪？蘇瑾夜，原本我就覺得你配不上我老闆，在那件事發生之後，我更堅信我之前的感覺是對的。雖然你們現在還是在一起。”最後這一點，她其實是懶得承認的。
蘇瑾夜輕笑，“以你對青鳥的感情，我原本以爲你會厭惡我厭惡的咬牙切齒。”
邊姽嫿冷眼掃過，“你以爲我沒有麼？”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她老闆身份證配偶欄上的那個人，她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當初我是真的不清楚青鳥是天使集團的成員，更沒有想到她會是你時常掛在嘴邊的‘老闆’。若是我知情，即便當時我真的欣賞你，也不會以那樣的理由跟青鳥說出離婚的事，哪怕我不愛她，也一定會顧及着她的感受跟顏面。”再者……那個時候他只是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感覺，其實他對青鳥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只是花的心思不夠，所以不夠了解她，纔會慢慢的把注意力轉移到公事上。再之後，也就感覺這段關係索然了。
邊姽嫿狐疑的看着他，“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告訴我你不是後來才良心發現知道對不起我老闆的麼？”
蘇瑾夜語氣輕淡的道，“我承認我是對不起青鳥，但是不是真的喜歡她，我不會因爲這份抱歉而再次追求她。”猶豫了下，他才慢慢的道，“你也知道
，我追回她……並不是容易的事。”當時天使的那些人可一點兒都沒少爲難他，甚至比唐墨陽跟關雅彥還要困難的多。當然這也多半是源於青鳥異常高昂的女人緣兒。喜歡她的女人太多，讓他除了有些無奈之外還感覺到沮喪。從前他以爲自己在女人堆裡是無往不利的，可是在重新追求青鳥的那段時間裡，他甚至懷疑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蘇瑾夜，或者那些女人的審美觀念一夕之間都變了樣。否則的話他怎麼會成了女人嫌棄的對象？
知道他這句話說的屬實，邊姽嫿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如果老闆不鬆口，你以爲其他人會這麼容易放過你麼？那些找你麻煩的人也只不過是聯盟的成員而已，天使集團除了聯盟之外還有不少其他小組，那些人可是沒對你做過什麼。”要知道尹青鳥的擁護者可不是隻有她們這些人而已。
蘇瑾夜愣住，他確實是不知道除了天使聯盟之外其他的什麼小組。
“你的意思是說，她們對我是手下留情了？”
邊姽嫿輕哼一聲，“你到今天才知道麼？也是，老闆對你一向寬容，所以你一番甜言蜜語之後，她也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甜言蜜語？”蘇瑾夜苦笑，“你跟青鳥相處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她的性子麼？她冷靜的連我都望塵莫及，我解釋過很多次，也無數次的表現我的誠意。”甜言蜜語……倒是說得並不多。
邊姽嫿勾着一撮髮絲，玩味的道，“如果我老闆終於想開，認識到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太多好男人，那個結果倒是比較讓人期待。”
蘇瑾夜難得的將神情轉爲嚴肅，“姽嫿，你可以對我不滿，可以對我有諸多意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懷疑我對青鳥的感情，另外，我相信她對感情的態度。”
邊姽嫿稍有些錯愕，印象中她好像沒瞧見過蘇瑾夜這麼嚴肅的神情。開始在凱撒的時候他對她也都是溫和的，再之後他爲了追回老闆，也都是表現出一派貴公子的優雅氣度。
“你生氣了？”她本能的揣測。
蘇瑾夜淡淡的道，“談不上生氣，但是我不希望再聽到方纔的話。因爲你懷疑的不止是我，更是你的老闆。”
邊姽嫿聳聳肩，“我沒有懷疑過我老闆對待感情的態度，不過我可以認爲她值得更好的。”
蘇瑾夜默然，“你說的這句話，我承認。”
邊姽嫿有些訝異的看着他，沒想到高傲如蘇瑾夜，竟然會認同自己這樣菲薄他的話。
蘇瑾夜淡淡的道，“青鳥確實值得更好的，她的身邊也不缺少優秀的男人，我自認……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是姽嫿，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很多時候並不只是配與不配的問題。若是，那這世間相配的人也真的太多了。”
邊姽嫿怔怔的咀嚼着他的話，而後喃喃的道，“不是配不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