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從來不想對風行的人做什麼。”季淺綠澄清自己的立場，“直白的說，風行的首腦在數年前曾經看中尹青鳥，並且屬意她日後進入風行做事。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這些人已經在耶魯求學，就等着混到畢業之後跟着商若水四處斂財。可想而知，青鳥沒有答應風雅頌。不過後來他始終沒有死心，並且提出兩個集團聯姻的事宜，他要娶的是尹青鳥。可惜自始至終，青鳥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並且也對他把集團的利益跟感情混爲一談的做法感到不悅，因此這幾年來默許了商若水對風行的種種做法。簡單來說，若水會處處針對風行集團是因爲風雅頌企圖挖她的牆角。她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就是特別能記仇，而且奉行女子報仇，幾年都不晚。”
“……尹青鳥已經跟蘇瑾夜結婚好一陣子了不是麼？”關雅彥找回自己的聲音，“既然是這樣，這聯姻根本就不可能了，況且尹青鳥並沒有到風行集團任職，風雅頌挖角一事也就無從談起了。”
季淺綠挑眉，“那又如何？只要他曾經動過那個念頭，若水就不會善罷甘休。即使我在集團裡待了這些年，也算是重要幹部之一，可是迄今爲止我並不清楚集團背後究竟掌握着多大的實力，若水會對我們這些人偶爾妥協，那是因爲她在意，可是對外人，她是絕對不會手軟。”
“既然她不希望有人挖角她的人，聯姻就更加沒有道理了。不管是誰嫁到風行那邊，她都等於少了一個得力助手。”唐墨陽的考量還算比較全面。
淺綠笑笑，“你這麼說也沒錯，事實上風行集團跟天使的聯姻的確不必非要以這樣的形式，畢竟風雅頌身邊也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對藍雅羽的特助心儀已久。不過若水更相信風雅頌本人會是那種婚前風流婚後專情的男人，所以如果他能對某個女人動心，而這個女人剛好也來自天使集團，那麼天使不但沒有失去一個有力的幹部，反而多了一個能力卓然的家眷，這筆買賣實在很划得來。”
唐墨陽傻眼，沒想到商若水還算計着這個。這個女人真是……
“那個女人不會是你，也不能是你。”關雅彥冷靜的開口，“淺綠，你不會因爲這樣的關係而讓自己捲進這種近似交易的婚姻關係中。如果唐墨陽以及我都讓你感覺累了，那麼你根本不會想要再去談感情，而且對象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縱使跟風雅頌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他也很清楚那個介於黑白兩道之間的男人不是個簡單角色。
季淺綠微微一笑，“我確實不想再涉及複雜的感情，不過上次去馬來西亞之後若水更加清楚，只要我肯點頭答應嫁給風雅頌，她的計劃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達成。而且，風雅頌對我，未見得就不如對青鳥來的親切。”
“淺綠，不要說氣話，如果你不高興我方纔對的態度。”看出她眸子裡的認真，唐墨陽放柔的語氣，“你並沒有喜歡上其他男人，是不是？”一個關雅彥已經夠考驗他的承受能力，千萬不要再有其他人出現。
季淺綠怔了怔，她從來沒有在唐墨陽眼底看到過這麼強烈的恐懼，這男人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現在他……是因爲她麼？
關雅彥苦笑，“淺綠，我知道之前是我還有他對你虧欠太多，你想要我們怎樣彌補都可以，只除了……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考驗我們可以麼？”
“上次在馬來西亞你們見到的那個人就是風雅頌，我以爲你們知道的，他的本名其實叫做展初雲，只不過當初他追求青鳥的舉動實在有些風雅的很，所以後來青鳥戲稱她風雅頌，而我們這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卻真的以爲他叫風雅頌了。”尤其他還有一個妹妹叫做風盈袖。
唐墨陽微微別開臉，“我知道他是展初雲，只是不知道商若水企圖讓你嫁給他。這種事又不是兒戲，就算是爲了集團的利益你也不會這樣做。”
季淺綠輕道，“我是沒有想過嫁給他，並不完全是因爲我不想要爲集團利益犧牲婚姻，我原本也不想要結婚了，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期待，如果能以這樣的方式完成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個人剛好是我長到這麼大唯一正式結拜過的大哥，我無意改變之前的關係，僅此而已。”
“結拜大哥？”關雅彥愣住，“你……從來沒有對我提過這件事。”他們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六年不是嗎？他的事幾乎沒有任何一樣瞞過淺綠，可是他對她的認識卻那樣片面。
“你不用這麼意外，我也是之前到了馬來西亞那邊才知道原來風雅頌跟展初雲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之前的六年我一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你身上，這件事怎麼會到現在才弄清楚？而且我每年跟他碰面之前都有問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休個短假，
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絕。”所以並不是她不給關雅彥瞭解她的機會，實在是他的眼裡心裡只剩下公事，容不得她來分散注意力而已。
關雅彥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應答。她說的好像沒錯，印象之中的確是有好幾次她問他要不要一起休短假然後到別處去走走散心，不過當時他因爲公事已經忙得睡眠時間都嫌不夠了，哪裡還想去四處遊玩？
偏偏淺綠也沒說過是要去見她的什麼結拜大哥。話說回來，即使是季家的人他好像也沒怎麼見過。他的家人大多有自己的事忙，所以他沒想過要把淺綠介紹給他們認識，哪怕那個時候他心裡認定了有朝一日自己是會娶她也是一樣。家裡的人如何看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關氏在他的領導下已經越發的壯大，他實在不需要將自己未來的婚姻也列爲買賣的行列之中，所謂的商場聯姻大多都只是表面上光鮮亮麗，其實私底下不堪入目，他的家族已經有太多的例子，他沒必要再去摻一腳。他只顧着自己的想法，所以忘記了淺綠是不是也抱着同樣的念頭，她是不是曾經想過要把他介紹給她認爲重要的一些人認識，而他卻因爲忙於公事而推拒……
“不用回想以前的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回答你剛纔的問題，我並不是沒有打算過讓你知道，只是一直以來，沒有合適的時間而已。”他們難得可以閒下來獨處的時候幾乎都已經是深夜，而她也不想把那僅有的時刻用於說一堆的瑣事。
“對不起。”想到以前的事，關雅彥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抱歉的話。那個時候他是太心安理得了吧？以爲淺綠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不管任何時候他覺得累了只要回過頭去都可以看到她在身邊……這樣的認識一直在他腦海裡，甚至已經深入骨血，直到分手之後在金色豪門乍見到她的那刻他才明白原來她是會離開的，並且還是自己一手推開了他。
幾乎沒花多少時間他就覺出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少了她在身邊，他連工作都提不起興趣，再也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專注。慢慢的，領悟到其實一早他就已經將她放在了心底，只是經過幾年的時間他已經習慣，因爲太習慣所以在不經意間便忽略了……
季淺綠笑了笑，“最近我聽到的對不起好像比之前二十幾年的都還要多，你們說的不累，我也聽得累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我愛你。”這次兩人又默契好到不行，幾乎是同時換了個新鮮的來取悅她。
季淺綠登時怔住，而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這是經過排練好了的？這麼默契？”
唐墨陽懊惱的看了眼關雅彥，“你不能晚點再說麼？”真是尷尬，連告白都要跟他搶在同一個時間。
關雅彥劍眉高挑，“你是不是弄錯了，淺綠剛剛是叫我換一個新鮮的詞，你跟着搶什麼？”是他搞不清楚狀況好吧，竟然還怪別人？
“她剛纔說的是你們，你們就是不止你一個，難道你在美國待得太久了聽不明白國語？”唐墨陽絕對不承認剛剛季淺綠的話是隻對着關雅彥一個人講。
老天……這兩個加起來已經有六十歲的男人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虧得他們還都是家族事業的接班人呢。
“好了。”季淺綠出聲打斷兩人，“你們要在我這裡住到什麼時候？這幾天午茶店應該要開業了，我也許會搬到那裡去住，至於公事也可以帶電腦過去處理。你們兩個該去做什麼就去做，不要在我這裡礙手礙腳。”
“你趕我們走？”唐墨陽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開午茶店不是還要找店員麼？我剛好可以過去幫忙。”大丈夫能屈能伸，爲了心愛的女人，他不介意去做跑腿的打雜工。
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對季淺綠真的很有可能會笑出來，因爲她從來不知道唐墨陽還有這麼哀怨的一面，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她要趕他走是件天理不容的事一樣。他到底是有多可憐？
“我需要的不是男店員，不過如果你實在想要換份工作都話我不介意幫你介紹，姽嫿好像提到午茶店後面那條道上好像有地方在招男舞者，應該是個舞團。你喜歡的話可以去試試，反正一樣是打發時間。”她之前是想過以後有可能會攬下人家男公關酒店的生意，不過現在纔剛剛開始營業，先不要搞那些花樣比較好。
唐墨陽臉色古怪的看着她，“午茶店後面那條道……那邊的舞團是在跳脫衣舞，你要我去跳給一羣慾求不滿的女人看？”就算她不要他去店裡幫忙也沒必要推他進火坑吧。
季淺綠淡淡的道，“姽嫿說你太風騷，適合去跳脫衣舞。在這個方面關雅彥確實比不上你，所以他其實可以考慮去做男公關，因爲現在有不少女人喜歡溫文爾雅那一套
。”
如果前面一句話還讓關雅彥覺得置身在天堂，那麼接下來那一句立時就將他打回了地獄。男公關……她真是一點兒都不會捨不得。
季淺綠確實心情好了不少，因爲方纔邊姽嫿傳了簡訊說她可以照看店裡開業的事，而且還把卓雪凝也拉過來做點心大廚，青鳥收在身邊的女生不止是身上出衆，更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廚藝，不止能煮出令人流口水的大餐，更能烤出好吃的點心跟餅乾，當然，平日裡她們只是烤來給尹青鳥一個人，其他人想吃的話還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
“淺綠，你是開玩笑的，是吧？”關雅彥有些笑不出來，擔心季淺綠真的是打算讓他從這裡滾出去。
淺綠點了點頭，“嗯，我是開玩笑的。”除了耗在她這裡這兩個男人應該還有不少正事可做，去做脫衣舞舞者跟男公關……好像是真的沒什麼時間了。
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的承認自己是在開玩笑，關雅彥頓時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她……好像心情好了一些？
“我找到人幫忙看店，所以不跟你們計較。不過你們總不能一直住在我這裡，是真的打算被我包養？”以她的經濟能力要包養幾個男人是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關鍵是他們兩個實在也不像是願意讓人包養的對象。
唐墨陽一笑，“理論來說，我現在還算是你的情夫，既然是這樣，住在你的地方是理所應當的。當然，如果你想要住到我的住處，也是可以的。”他還可以提供給她多一個選擇。
“我可以在這邊買房子，那天你不是有個朋友也要一起買麼？”關雅彥馬上開口表明，“如果是你要一起住的話，地段可以你來挑，我都沒有意見。”
季淺綠偏過頭，認真的道，“我記得凱撒金控好像有在投資地產行業了，說不定還有不錯的地方可以賣，不過如果是賣給你們的話，價格方面恐怕要比一般人……”
“價格不是問題，我知道他跟蘇瑾夜私交不錯，享受一次折扣也是挺新鮮的。”唐墨陽思索着季淺綠說這話的意思，她開午茶店是由蘇瑾夜提供的地方，如果凱撒涉足地產業，那他們去人家那裡買套房子也算是禮尚往來了吧？
季淺綠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我說的意思是如果你或者關雅彥要買的話，價格上起碼要上調百分之三百。”誰叫他們這種不缺錢不缺房子的人也要湊熱鬧去？
“上調百分之三百？”關雅彥以爲他聽錯了，按理說他買蘇瑾夜的房子，就算沒有折扣也沒有道理上調價格啊！
“太少了麼？如果你們想再加倍的話我也沒有意見。本市住房意見很擁擠了，你們這種四處有豪宅的人還要來湊一腳，如果不多出點錢怎麼對得起那些辛辛苦苦存錢買房的人？”其實租個公寓好像也不錯，起碼感覺很新鮮。
“如果我不買的話，我們都可以租你的房子。這樣也不必擔心我們會佔了那些辛苦存錢買房人的名額。商若水在這邊幫你們都安排了住處，而且你這裡寬敞的很，一個人住也顯得太空了，我們租起來還熱鬧一些。”這個主意真是不錯！租房！
季淺綠頓時傻眼，“你們租我的房子？這裡？”如果商若水知道她把住宅區的別墅出租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哪。
唐墨陽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除了這裡之外如果你別處還有房子的話我們也都可以租啊，租金按照三年還是按照十年來交的？”
“依照我看還是十年比較好一些，三年這麼短太麻煩，合同這種東西最好籤長一點。”關雅彥一本正經的說道。
三年？十年？季淺綠看着自顧討論着的兩人，“這裡是在我的名下沒錯，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裡是天使集團的住宅區，你以爲是民宿嗎，隨便租一租就可以？如果商若水知道有這種情況，你們兩個是打算死無全屍？”
“如果看不到你，我寧願死無全屍了。”他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骨子裡還有這種無賴的基因。
關雅彥點了下頭，“他說的……確實沒錯，商若水會怎樣我們不管，也不想管。只要你點頭，我們當然可以租這裡來住。而且……你的情夫，也算是天使集團的半個家眷吧？兩個半個加一起，我們剛好湊整數。”
湊整數……季淺綠伸手揉揉眉心，感覺自己頭有點痛，“我剛剛不是說過了我打算搬到午茶店那邊去住麼？你們……”
“如果是去那裡的話我們直接找蘇瑾夜提，租那裡就好，你也不用擔心商若水會對我們不滿了。”唐墨陽樂觀的道。這個主意好像更好！
“你們真的打算租房子來住了？”季淺綠懷疑的看着兩人，想要在他們臉上找出開玩笑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