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身體是站在這,可是心卻一直想着往外跑,昨天晚上的事,實在是太過詭異,難免膽子小的總覺得是二夫人的鬼魂來索命了。
常叔轉身回房,拿了那柄寶劍,那是江原道以前很是喜歡的,後來老太太把那把寶劍送給了常叔。
常叔拿着寶劍出來了,本來是爲了給大家壯膽的,可是無奈這幾個哥們兒見了之後竟然更是害怕了,難道今晚上還有一場惡戰?常管家可是身手一流,雖說年紀大了,可是就他的身手,十來個青壯年的小夥子也是進不了身的。
害怕歸害怕,吃的就是這碗飯,常叔招呼了一聲,大家也都跟了上去。
大家挨個的把府上的園子都巡視一遍,發現一切都是平靜的很,跟往日沒什麼差別。
這些男護院們心裡安生了不少,難道昨晚上那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可是常叔的心裡卻更是沒底了,越是平靜,越是讓人的心裡有些驚恐和畏懼。
在巡查完了整個府上之後,本來大家覺得應該是散了,沒想到常叔突然說道,“今天晚上咱們大家都去暢春園外面守着吧,那邊有點不太平。”
大家那放鬆的心情瞬間便被打擊的無影無蹤的了。
常叔帶着這些人到了暢春園外面,卻也沒進去打擾,畢竟這件事要是做的太明顯,難免會引起大傢伙的注意,要是不小心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裡,不知道老太太又會問些什麼問題。
常叔帶着這些人到了暢春園隔壁的花園裡呆着。
再一次在這裡走着,常叔瞬間覺得有些傷感,幾年前的江家是何其的昌盛?在積羽城那也是跺一腳地皮顫三顫的人家,可是如今呢?這座院子還在,裡面的人,卻所剩無幾了。
正在這時候,突然從敬水池吹來一陣陰冷的寒風。
衆男僕很是緊張,手裡握緊了棍棒,自然的背靠背的圍城一個圈,很警覺的看着四周。
常叔的手也緊握劍柄,手指支開了劍鞘,若是此時有人出現,常叔便隨時出劍廝殺。
一時間,空氣緊張的不得了。
那幾個男僕竟然冒起了虛汗,眼神有些慌亂。
他們也不是吃白飯的,畢竟從昨晚上的相思閣那裡看到的青苔上的腳印就知道,這賊人是個高手,若是真沒有點真功夫,不知道能不能渾淪的活着呢。
更甚者,有個男僕已經用袖子開始抹着額頭的虛汗了。
常叔卻沒有那麼懼怕,他也是江湖老手,今天果真要見識一下,若真的是大公子或者楚殤,他當真要好好的問問,雖說這家產不能交給江無塵了,可是隻要他願意,也可以進來住,但是爲什麼非得偷偷摸摸的回來!
“喵……”一陣發着顫音的聲音從牆壁上傳來,迎着院牆上那昏暗的燈光看過去,那是一隻雪白的貓兒,那貓兒的兩隻眼在黑暗中,似乎就像是發着綠色幽光的寶石!
常叔不禁的抽搐了一下
嘴角,那已經運足了功力的手馬上便收起了氣息,還以爲是賊人來了,沒想到是個搗亂的傢伙!這不是養心閣那個小丫頭養的雪球貓兒麼?
這時候常叔身後的幾個男僕也紛紛的呼了一口長氣,緊張了半天,原來是隻貓!
這些人的警戒一下子鬆懈下來了。
常叔也很是自嘲的哂笑一下,將剛剛要出鞘的寶劍插了進去。
常叔看到如此,心裡更是有了主意,明天搪塞老太太的藉口也有了,便轉過身跟衆人說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去到處看看。”
那幾個人巴不得早點回去呢,聽了常叔這麼一說,更是樂開了花,只是這表情只能憋在心裡,急忙鞠躬告辭了。
常叔一個人從花園裡走了出來,沿着敬水池的湖邊走了一會兒,看着這亭子,也有些啞然失笑了,他一直以爲女人們的勾心鬥角也不過如此,萬萬沒想到,以前的敬水池裡還有老太太給浸染的毒藥,只是這次江家遇到了劫難之後,這裡的水被全部的換掉了。
常叔的腦子裡一直回憶着過去的種種,從剛進江家的時候,他比江原道才大五六歲的時候,他只是馬棚裡的餵馬的,後來江原道把他調到了自己的身邊,以往的一幕幕在常叔的腦海裡過去的時候,他不禁的有些老淚縱橫了。
江原道對他是信任的,也是重用的,而且對他格外的好,只是他年輕時候的媳婦兒因爲商海糾結被人擄走,一直下落不明,從那之後,他知道,但凡在江湖混,娶妻生子也是連累家人,倒不如來去一人自在,了無牽掛。
再看看已經將近花甲之年的自己,依然是煢煢孑立。月光之下,對影成三人,只是可憐了影子卻不會說話,他只能把心裡話說給影子聽。
眼瞅着已經三更天了,常叔竟然毫無睏意,可是看着月朗星稀的空中,他有些感慨世事無常,竟然想着等三小姐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把江家現在的產業如數的交還給三小姐,他相信,三小姐不是個平凡的女人。
想着老爺無辜冤死,常叔有些感嘆,若是這天不換太陽,江家的冤案,怕是沒辦法清白昭告於天下了。
常叔坐了許久,見已經過了平常的賊盜入侵的時辰,這才揹着手,緩緩地走回了碧桐園了。
就在五更天家奴們都在灑水到掃庭院的時候,常叔被門外的呼喊聲驚醒了。
虧得,外面來的人是葉其,且葉其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爲,也沒有讓周圍幹活的家奴們覺察到什麼。
常叔見狀便很平靜的說道,“進來說吧。”
葉其也淡然的點了點頭,可是葉其進了屋子之後,便神色凝重起來。
“常叔,昨晚上有人去了暢春園了。”葉其很是有些畏懼。
常叔愣了愣,他可是一直等到了三更天以後,難道那個賊人在外面已經有所察覺?
“那,有什麼丟了的東西沒有?”常叔想根據葉其說的事情,來
推測一下。
“那倒是沒有,只是綠錦在給三夫人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用梅花簪子紮在桌面上的一封信箋。”葉其說完,便從懷裡把那個梅花簪子以及信箋放在了桌上。
常叔狐疑一下,沒有去拿那信箋,這一定是寫給三夫人的了,看來三夫人昨天做的決定很英明,不然昨晚上會發生什麼事,也是未然可知了。
“常叔,這件事……”葉其知道常叔是這府上最能拿主意的了,所以一大早從綠錦那裡拿了這東西便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常叔眉頭擰了起來,沉思好久才說道,“先不急,等等看吧。”
葉其見常叔這麼說,也沒再多問,又說了別的雜事,便轉身離開了。
忠誠侯府表面平靜無奇,可是常叔知道,怕是又要一場風浪過來了。
今天天氣明媚,豔陽高照的,真是個好天氣,眼下梨花都開了,老太太這兩天身子好了不少,於是常叔便安排了馬車,說是讓人呢陪着老太太去城外的梨花苑賞花去。
積羽城的天氣不錯,飛來鎮的天氣也是不錯的,還沒等着起牀呢,江卿寧便聽到了窗外有嘈雜的人聲,似乎是那些在擂臺上擺設東西的人們發出來了。
江卿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着鞋子走到了窗前,恩,果然是那些人在聒噪。
看着那嶄新平坦的擂臺上四周圍着用新的竹子做成的欄杆,那擂臺不遠處的對面,便是一個兩層高的陽臺,上面也被裝飾一番,面對着擂臺的外面,還繫着幾個碩大的紅綢子大花,甚是喜慶。
江卿寧又揉了揉有點麻木的肩膀,伸了伸懶腰,她也當做是旅遊休息了,今天就遲一點再動身,看看這傳說中的飛來鎮絕色美女,到底是有多麼美,她昨天爲了安全起見是故意的塗黑了臉色,還粘了一顆假的黑痣在臉上,不然,哼哼,茶水鋪的老闆能當着她這個絕色美女的面說別的人漂亮。
這時候門外有了敲門聲,“你們娘倆起來了麼?我買了些早點。”
江卿寧聽了一下是流水音的聲音,還有些睏意疲倦。
江卿寧轉過身,拎起一件衣裳隨意的穿上,便趿拉着鞋子朝着門口走去。
江卿寧開了門,流水音便拎着東西進來了,剛想說話,見小傢伙兒還睡着,便壓低了聲音,問道,“驚鴻還在睡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江卿寧往窗外挑了挑眉,說道,“據說今天有比武招親的好戲。”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是要快一點到了南疆國,快一點解決事情,救出我父王。”流水音無奈的撇嘴說道,真不知道這臭丫頭又想到了什麼。
江卿寧俊眉一挑,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那新娘子是何等的美人兒?沒準一下相中了,你娶進門多好。”
流水音嘴角輕輕抽動一下,用很疑惑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江卿寧,問道,“臭丫頭,你是不是沒睡醒啊?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