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千慕大笑道,“本王在驚鴻嶺屯兵十萬,嫂子!若是你今日動我一根汗毛,想必你自己也不會安生!難道您不知道南疆人也已經兵臨城下了麼?哈哈,我看這時候誰還能爲你這孤兒寡母賣命!”
流千慕這一句確實是講了一軍太后,這些年來,流千慕在朝廷中也是擠壓排擠各種能人,以至於現在真正能領兵打仗的人確實不是很多了。
“來人啊,先給哀家把王叔的子嗣清乾淨了,還王叔是不是還能如此的狂妄,不過哀家也告訴王叔,王叔以爲在驚鴻嶺的事情做的很是天衣無縫?哈哈,那您就錯了,要不要聽哀家細細的給你說說聽?”太后一副勢在必得的氣勢。
皇上看着那齊刷刷的上來的侍衛,他更是驚慌了,那流水音可是他兒時很要好的玩伴哥哥!
“什麼?驚鴻嶺的事情你知道?”流千慕頓時驚慌失措起來,這可是他的秘密武器,竟然被人在瞬間揭發開來,他頓時覺得後脊樑一陣的發冷發毛!
太后冷笑道,“你當時在驚鴻嶺讓自己的手下冒充什麼山中野人,不就是看上的那積羽城江原道給籌集的大批軍餉?”
“是又如何?”流千慕雖說心中膽寒,可是在氣勢上,她是不想輸給這老女人的。
“可是你想過沒有,當你們從驚鴻嶺逃到了謫仙鎮的時候,爲什麼你在客棧內剛剛休息,只喝了一杯茶的時間便睡過去了?”太后很是陰冷的問道,似乎現在的局勢,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莫不是你……”流千慕瞬間想起了當時他暈了過去,然後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回京的路上,身邊的人正是絕龍山下木易之。
於是木易之,流千慕自然是信任的,那可是他的心腹,早先在十年前,流千慕便開始在驚鴻嶺一帶絕龍山下屯兵屯糧了,而這一切掌管人就是他征戰沙場的愛將木易之!
當時他醒了之後,木易之卻說道,是朝裡皇上下了詔書,讓他進京有要事相商,而且還跟流千慕說是剩下的事情不用他親自處理,木易之已然處理妥當。
流千慕這才放心的回了京城,殊不知,太后早就派了身邊的可信之人,用人皮面具騙過了當時在謫仙鎮休整的江原道等人,爲了把這件事掩蓋的毫無蹤跡可循,爲了不讓流千慕尋找可疑之痕跡,那冒充流千慕的人則是讓謫仙鎮的小官吏們隨便找了幾個事由,在一夜之間處理了江原道一家人。
只是那人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大難不死的江卿寧和江無塵。
在以後的日子裡,太后更是着人專門在流千慕的府裡做了些手腳,惹得流千慕對沒有死去的江無塵和江卿寧一定要斬草除根。
“你!”流千慕沉思片刻,彷彿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彎彎繞繞,他頃刻間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在太后的控制之中,原來被玩弄鼓掌之中的竟然是他!
“是的,你身邊的木易之,慕容桐等人都是哀家派過去的,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哦,對了,再跟你說一件事,你想借着你兒子和新月定親這件事,哀家也知道,從你夫人進宮的時候,哀家都已經計劃好了!”太后很是心滿意足,這會兒都懶得看那滿臉驚訝的流千慕了。
流千慕突然間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有些站立不穩,方纔還在掙扎之中,此時若不是那兩個侍衛,他也許就倒在地上了。
“不過……”太后很是愜意的拿了竹籤子,紮了一個櫻桃果子放在了嘴裡,馬上有芯奴捧上一個盒子接着太后吐出來的櫻桃籽兒。
流千慕已經是老淚縱橫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眼淚的滋味到底是苦的還是鹹的了。
“我的新月是真心喜歡流水音這孩子,哀家對音兒這孩子還是很看重,只可惜,他是你的兒子。”太后揮了揮手,臉上好像是很捨不得的樣子,終究還是上來了一批的侍衛,將有些癡傻的流水音推搡着朝着門口庭院走去。
突然間,一身大紅喜袍子的新月公主從珠簾後闖了出來,大聲的哭道,“母后!不要!我不要你殺音兒哥哥!不要!我不要!”
太后有些寒意的看了看那些緊跟着追過來的侍女,說道,“都是些沒用的蠢貨!”
“新月,母后再給你找好的……”太后俯下身子,她只有這一個女兒,簡直就是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不不不不,我只要音兒哥哥!母后!”新月一臉的淚痕,弄花了那精緻的妝容,她眼中竟然冒出一絲必死之心,“你若是殺了音兒哥哥,我馬上在你面前咬舌自盡!”
太后很是氣憤的瞟了一眼那些服侍新月公主的人,這才朝着外面押着流水音的侍衛喊了一聲,“你們回來!”
太后仍舊是遲疑,給芯奴使眼色,芯奴伺候的久了,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便上前跪在地上,扶着新月公主說道,“公主殿下,您看,太后心地仁慈,已經要放了小王爺了,您最近兩天爲了準備定親的事操碎了心,奴婢扶着您去歇息一下吧。”
新月公主雙眼紅腫,見那兩名侍衛把流水音押進來,嘶啞的哭着說道,“音兒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流水音這會兒心中早已然明瞭,只是現在太后的千軍萬馬都圍個水泄不通,縱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得出了這屋子啊,他真是惱羞父王的大意失荊州,自以爲天衣無縫,想不到早在幾年前已經被人算計了。
流水音佯裝昏昏沉沉的樣子。
新月公主見眼前的流水音竟然有些不同常人,好像是吃了什麼藥物所至,她是宮裡長大的,不說別人,就是母后爲了保住今天的位置,不知道那雙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記着多少人的命,她突然間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太后。
太后雖然心中略微有小小的驚訝,可是在跟女兒對視以後
,精明的她很快便發現了流水音的不妥之處,心中頓時一片暗自欣喜,本來還以爲流水音會是個難除的根兒,這會兒看來倒是不知道誰幫了她一把,真是天意。
新月公主眼中的那一絲失望,瞬間變得痛惡和激動起來,她哭着說道,“母后,您手上的人命還少麼?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音兒哥哥!你給他吃了什麼藥!兒臣明白了,你只是做個樣子罷了,你心裡從來沒有兒臣的幸福,只有哥哥和他的江山!”
新月公主的一番言辭,竟然讓大廳中的文武大臣們竊竊私語起來。
流千慕看到太后的家務事亂了麻,仰頭大笑。
太后的雙眸中,瞬間迸發出兩絲寒光!大聲吼道,“把流水音拉出去殺了!”
這話音剛落,那兩名侍衛便麻利的拖着流水音出了大殿!
“砰……”一聲悶響,新月公主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撞柱了!那黃金的鸞鳳鳳冠歪歪的掉了在地上,額頭上瞬間被汩汩而出的鮮血染的嫣紅,像是帶着一朵嬌豔無比的花兒。
“新月!”太后終究是心疼女兒的,她見到別人的生老病死不管是橫死是禍死還是多麼恐怖的死或者多麼的血流成河,從來沒這麼的心疼過,她急忙從座位下來,兩步跨了過去。
堂下的流千慕更是笑的猖狂了,“哈哈,虧得你一聲算計別人,竟連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如此的被你算計了!哈哈,是不是你內心也覺得被你女兒算計了?”
“你給哀家閉嘴!哀家最起碼不會拿着皇帝和公主的命做賭注,而你卻爲了能爬上皇帝的寶座,竟然給你兒子吃了玉露散!可是哀家看着你兒子的狀態,怕是你把散變成了丸給他吃了吧!要比黑心狠毒,哀家不及你萬分之一!”太后憤怒的指着流千慕大聲罵道。
流水音此時已然是出了大廳,就在那一剎那間,牆外閃電般的躥出數十個鬼魅般的身影,個個都是健步如飛,動作如閃電,不等園子裡的御林軍動地,那些鬼魅般的身影早已經將流水音從那侍衛手中奪走!
流水音實則在平安街上被江卿寧那一嗓子喊得就恢復了七七八八的神智了,只是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而已,所以,在他進入到了裕源館的時候,父王和太后的那些對話,他全部的聽到了,更是對新月公主有的新的認識。
當那些鬼魅般的身影帶着流水音出了裕源館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調兵遣將了,更可惡的是那人竟然放信鴿來給守城的,看來這會兒出城真是有些困難了。
太后惱羞成怒的讓人把流千慕關押起來,吩咐人叫太醫,突然外面的額侍衛前來報告,說是流水音被劫走了。
太后對着那些侍衛們大罵了一通,轉身馬上說道,“務必讓人追上,哀家不會強求,那小子從小就是文武全才,哀家要讓他乖乖的自己回來!因爲他老子還在哀家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