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嬌嬌心情不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就是看不慣他不愛惜自己的樣子,說:“你過幾天就要跟我成親了,難道你要讓天下人笑話我嫁了一個病秧子嗎?”
聽她這麼說,傅長安微微一笑:“你這是什麼話,既然是要成親,那我必然會給你一個天底下最風光的婚禮,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羨慕你,甚至嫉妒你。”
這話屠嬌嬌聽着就不舒服了,說道:“什麼叫讓所有人都嫉妒我?羨慕也就罷了,嫉妒?你是想讓天下所有女人都想殺了我嗎?”
傅長安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她看了他一眼,轉了轉眼珠,上前說:“要不,我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她搓搓手說:“不是成親有禮服嗎?那禮服我看着甚不滿,甚是不合我心意。”
“怎麼?那衣服穿着不舒服,還是款式你不喜歡?”
她連忙搖搖頭說:“不是不是,是因爲那衣服太重了,我穿着一整天,累得慌。”
“成親的衣服都是這樣的,你若是不喜歡,也只能勉強忍一忍了,好歹也只有那麼一天,沒有多少時候。”
她癟癟嘴說:“那那個鳳冠給我換小一點兒好不好?那個更重,我脖子受不了……”
傅長安抿嘴一笑,“那鳳冠是我母親留下來的,你不戴是不行的。”
聽他這麼說,是一點兒迴轉的餘地都沒有,屠嬌嬌臉一垮,乾巴巴的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又回身把書案端走,說:“摺子你不要看了,早點休息。”
因爲端着書案,連關門的動作都有些笨重,傅長安看着她的動作,不禁覺得好笑,搖搖頭,睡下了。
屠嬌嬌端着書案回了房間,小小看着她端的書案,驚訝的問:“姑娘,你端着這個做什麼?”
她頭也不回的說:“因爲有人不聽話,你別問了,我要睡了,別打擾我。”
小小看着關上的門,疑惑的說:“姑娘這是怎麼了?這幾天都是這樣,也沒誰招惹她啊……”
屠嬌嬌躺在牀上,睡也睡不着,翻身看着那書案,上面堆着的摺子。心頭微嘆,無奈的爬起來,裹着一牀被子,坐在書案前看了起來。
他翻開的就是剛纔傅長安在看的那份摺子,上面寫了江南今年的水稻收成很不錯,充入國庫的數目就夠整個國家明年一年的吃食了。江南巡撫還讓傅長安下旨,嚴禁糧商炒高糧價。傅長安當時估計正準備些“批”,但是被她打斷了。
那摺子上有着明顯的硃紅色的一個提手旁,她四處看了一下,看見書案上有一端方硯,上面磨了硃砂。
她想了一下,拿起筆像模像樣的寫了個“批”。接着看起了其他的摺子,其他的摺子都是些沒什麼重要的,那些巡撫都是心眼極多的人,都想着撈點兒好處。
看了大半夜的摺子,才把那些摺子看完,她沒有做批註,都把她覺得的回覆寫了下來,明天一早去問傅長安,也免得他再勞心勞力的,不然還沒結婚就死了,那她可不划算,指不定還被人說剋夫呢。
伸了個懶腰,爬上牀睡了。
第二天,她精神滿滿的抱着書案去找傅長安,推門而入說道:“傅長安,你的摺子我幫你看過了,這批覆我沒打,你自己看看,別再……”
她轉頭看見傅長安的牀邊圍着七八個人,都是一身華服,有精神抖擻的老人,也有結實精幹的青年,白面書生也有,武生也有。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有些尷尬的說:“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呵呵。”說着就要退出房間。
傅長安卻出聲叫住她:“阿蠻,你等等。”
她憤怒的回頭:“做什麼?”估計是她的出現太震撼了,那七八個人都驚訝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笑着問:“你做什麼?”
傅長安見她的反應,覺得十分可愛,說:“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她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問:“什麼事啊?”她覺着自己估計是得了婚前恐懼症,不然這幾天不會這麼心煩氣躁,動不動就發火。
傅長安蒼白着臉說:“我想介紹你認識認識這些大臣,他們都是些忠臣良將,我走後的這段時間,就由他們輔佐你,你須得真心的相信他們。”
屠嬌嬌覺得甚是尷尬,因爲這個事情,怎麼說呢,有些像醜媳婦兒見公婆,有些不安分的感覺。
她不好意思的朝那些大臣笑了一笑,傅長安就一個一個的介紹,“這是工部尚書李成原,這是戶部尚書胡敬書,這是虎頭軍將軍袁珏,那是翰林院的學士,劉家成。”
他說了一半,歇了一會兒,對那些臣子們說:“這是我的夫人,阿蠻,我走後的這段時間,就由她來掌管朝政。雖有諸多不便,但還是請各位多多幫扶,瑜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各位見諒,瑜謹感激不盡。”
衆位大臣雖然有些不愉快,但是畢竟是讀書人,素養還是有的,是以都拱手點頭稱是。
屠嬌嬌有些不自在,小聲對傅長安說:“那些摺子我都略略看過了,批覆我都寫在紙上了,只等你看看,再寫上去就是了。這裡我待着不方便,我先出去了。”
卻被傅長安拉住手說:“你等等。”她心裡翻騰,又要等什麼?
只見傅長安拿出一枚騰龍玉佩,遞給她說:“這個是先帝賜給我的,旨在讓我攝政,如今我把它給你,你只管放心便是。”
屠嬌嬌心頭一暖,卻又有幾分不是滋味,畢竟這個東西可是世上權利的代表,他就這麼交給她了,還不是怕他走了這幾個臣子不聽她的使喚。
怕她太小,扶不住桀驁的小皇帝。那些臣子顯然也很是驚訝,這麼就輕易的給她了?可見這阿蠻姑娘在王爺心裡的重要性。
她垂下眼眸接過玉佩,緊緊的攥緊在手裡,甕聲甕氣的說:“你們先談,我待會兒再來。”說着就逃似的跑出了房間。
走到迴廊邊,靠在廊柱上,她撫着胸口,感覺裡面的小心臟在砰砰的跳着,她是怎麼了?難道是生病了?
摸了摸發燙的臉,她覺得自己是生病了,拿出那塊玉佩,仔細看,那條騰龍做得十分精緻,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老坑裡的玉。
心裡想着,這傅長安對她這麼好,她要是不好好的打理朝政,那多對不起他。
屠嬌嬌心道,這穿越一次,倒是讓她享受了一把做女皇帝的好命,不知道是不是她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幸運?
或許並不是幸運,但是這命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她攥着玉佩,往自己的院子裡去了,做在書桌前,她思考了很久,覺得她要結婚這件事,還是要告訴江焱一聲,畢竟他是她的哥哥,還是要知道的。
擡手寫了一封認罪書,讓人送去了牙山,不知道江焱知道的時候會不會氣死,估計會甩下寨子裡的兄弟跑來上京殺了她吧。
想到那一幕,屠嬌嬌不禁打了個冷戰,算了,就算他來了,那時候也已經木已成舟,這婚已經結了,政也已經攝了,他就算不高興,那也沒什麼辦法。
此時的江焱,正躲在書房罵着屠嬌嬌,“好你個屠嬌嬌,你長大了,了不起了,一走就是這麼久,山寨也不管,鏢局也不管。這鏢局剛剛開張,事情這麼多,全都丟給我來辦,你倒是長本事了。”
阿綺蘿在外面的花園裡疑惑的探頭探腦:“咦?人呢?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這兒呢?”說着就扯着喉嚨開始喊:“江焱?江焱!”
外面散步的二狗子和大雷,聽見這聲音,連忙捂着耳朵,貓着腰跑了。這段時間,江焱公子老是躲着這位阿綺蘿姑娘,阿綺蘿找不到人就一直煩他們。
他們實在是傷腦筋,他們不能出賣江焱公子,卻又打不過阿綺蘿,所以是能躲就躲,不見面纔好。
江焱捂着耳朵蹲在門背後,不住的罵着屠嬌嬌:“屠嬌嬌你個死丫頭,看你回來了我怎麼收拾你!”
正寫完信的屠嬌嬌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着鼻子說:“難道感冒了?不會啊,這天也不是很冷啊,怎麼就感冒了?還是得吃藥才行,不然結婚那天給傅長安丟臉了就不好了。”
把信寄出去之後,她帶着小小去醫廬,準備抓一副預防流感的藥。小小自從跟着屠嬌嬌之後,就多了出門的機會,現在出門雖然高興,卻也沒有以往那麼興奮了 。
她跟在屠嬌嬌身後問:“姑娘,咱們今天出門做什麼啊?”
“抓點兒預防流感病毒的藥啊,不然成親那天打噴嚏就不好了。”她邊走邊看四周的小攤。
“流感病毒?那是什麼東西?”
屠嬌嬌敷衍的說:“哎呀,就是風寒,這天兒也慢慢的涼了,我不能這幾天感冒了,不然成親那天就丟臉了。”
說着就往前走了,走到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醫廬外,她問小小:“小小,這家醫廬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