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怕見爸媽走出來,鬱廷均卻是不動聲色地摟着我的腰,極其自然的樣子。
我又暗暗掙了一下,沒有甩掉他撫在腰上的大手,只好任他摟着。看着老爸穿了一件青藍色的全新夾克,老媽竟然穿起了她那件暗紅色的旗袍。還在肩膀上搭了一塊披風,心裡再次震驚,年初的時候,他們出席全國頂尖學術峰會舉辦的盛宴,也不過如此穿戴,簡直可稱是盛裝出席。
明明老爸那樣嫌棄連工作都沒有的他的,爲什麼只是誤會了鬱廷均的名字後,就突然想開了?
就算是重名的鬱廷均,照樣沒有工作啊。
“走吧,小鬱喜歡什麼口味的菜?”老媽對鬱廷均在我的腰上揩油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笑吟吟地看着他說道。
鬱廷均看着我,我腦子飛快地轉了轉,“媽,我們去南樓吃檳榔煮酒鴨!”
好入沒有吃了,說出來的時候。口水都要滴了。
不等老媽回答,鬱廷均竟然點頭,爽快應聲:“好。”
老媽瞥了我一眼,嗔怪中帶着笑意。“那好,就去南樓吧。雖然那裡菜品不是很貴,但口味還好。”
誰知身後的老爸說了一句:“那邊去有點遠,要不讓小陳開車去,他也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打車去。”老媽回頭悄悄地瞪了老爸一眼,“這個時候了。他可能已經吃了。”
老爸沒有做聲。
我拉着鬱廷均先出了門,聽到後面老媽低聲地訓着老爸:“不是你的,你再喜歡也沒有用。都有自己的女婿了,趕明兒讓他去學車。哪去讓自己的女婿送,多好!”
我沒有想到,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變故,老爸竟然從之前的暴君,淪落到被老媽訓了。
聽了老媽的話,我心裡又喜歡,又擔憂。喜歡的是老媽竟然這樣痛快就認可鬱廷均了,擔憂的是,只怕鬱廷均不會像陳浩那樣的討我老爸的歡心,哪怕他學了開車,也不會天天給老爸當車伕的。他們兩個人相處估計不會很融洽。
我擡眼看了看鬱廷均,他明顯的完全沒有去聽他們的話,只是低頭瞄着我的短裙子,眉頭輕鎖。好像在想着要用什麼法子,讓裙子變長一點。
我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媽蛋,這個老封建,看樣子還真是對我露腿有意見!
果然,他瞥了一眼快走近來的爸媽,咬牙切?地在我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敢這麼不守婦道,你會後悔的。”
這也是不守婦道?
我心裡呸了一聲。
從電梯裡走出來,我終於明白我媽爲什麼那神清氣爽的,特高調地要出去吃飯了。
“楊姐散步呢……是呀,我家葦葦回來了,那位啊?是她男朋友。”
“羅姐帶孫寶出來玩兒了?……嗯嗯,對,我家葦葦回來了,饞嘴南樓的檳榔鴨了,一起去吃飯呢……是啊。那是我家葦葦的男朋友。”
“好幾天沒見您老了,張姨!……啊?沒有啊,我家葦葦好好的沒什麼事啊!……哦,哪裡,以前嫌她年紀小,不想她那麼早找朋友,吵了幾架,現在的孩子這脾氣!拗不過她,隨他們去吧。……嗯呢,就是葦葦的男朋友呢。”
……
我跟鬱廷均在前面走着,她跟老爸在後面走走停停,沿路都是攔着她問話的,她也來者不拒,答人不倦。
最後我和鬱廷均在大門口等了半天,纔看到她一臉的吐氣揚眉,擡頭挺胸地走了出來。
我看着鬱廷均眼睛裡的揶揄,哼了一聲,低聲說道:“有什麼好得意的,真以爲我媽在顯擺有個帥女婿啊!她只不過是想向這些人澄清一下,我沒有得精神病而已。”
鬱廷均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完飯回來,老媽還一直處於精神高亢狀態。
鬱廷均明明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什麼話,她卻對鬱廷均滿意得不了。
“終於放心了,我們家葦葦傻人有傻福,遇到的都是會心疼人的男人。”
“心疼人一天兩天能看出來?”土廣乒巴。
老爸立即澆了一盆冷水。
老媽不服氣的再說道:“以小見大,你看他,今天晚上一口鴨肉沒吃,盡給葦葦這丫頭剔鴨肉骨頭去了。”
“這些表面工作誰都會做,你也信啊。”
老爸接着潑。
老媽怒了:“這表面工作誰都會做,我認識你幾十年了,你爲什麼從來沒有做過?”
老爸一下子被抵得說不出話來,輕咳了兩聲,去洗澡了。
老媽看了一眼站在陽臺上吸菸的鬱廷均,低聲問道:“你上次穿的那件白襯衫,就是他的?”
我沒有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紅着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她回頭悄悄地看了一眼浴室的門,更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以前在外面,怎麼跟他亂來我們管不着,回家了可得老實點。你爸的面子看得比命中,我會盡快地安排你們結婚,結婚之前你們就不要在一起了,如果婚前就像那誰誰誰,將肚子弄大了,你爸會氣瘋的。”
我眨了眨眼睛,無語地點點頭。沒有想到老媽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這麼個睡前教育,又好笑又覺得害羞。心想這話其實要對鬱廷均說纔對呀。
“小鬱!”看到鬱廷均走進來,老媽笑着站起來,將他引到客房裡,開了燈,親自介紹了一下房間裡的東西擺設。“房間是帶浴室有衛生間的,簡單的日用品都有。如果還需要什麼東西的,直接讓葦葦拿。”
鬱廷均淺笑着點點頭,說:“好。”
老媽看了看錶,一臉的關切:“今天坐車來辛苦了,時間也晚了,你早點休息吧。”說着,很貼心地將門都幫他拉好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我看到鬱廷均遠遠看過來的眼神,只差笑翻。
“笑什麼笑?”老媽白了我一眼,低聲吼道:“不要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快回房去睡覺!”
“你不會要將我的門上鎖吧?”我看着她手裡竟然拿着房門鑰匙,大驚:“防賊啊老媽你!”
她哼地一聲,將我一把推了進去,“自古以來,女婿就是賊!”
聽到她從門外上鎖的聲音,我想起白天鬱廷均還說晚上要教訓我,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想法如何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