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說:“那就私了吧,他們就是要錢,根本不想、也不會去告你,你是明星,隨便給倆錢打發叫花子得了,這樣行不?”
白路很痛快地說行。
警察說:“謝謝你理解,我會盡量幫你往下壓低價錢。”
白路再說一遍謝謝,轉頭去看那個瘦子。
門口不再是一個瘦子,又多了個吊着胳膊,額頭纏繃帶的傢伙,鬍子拉渣,陰冷眼光往這面看。
白路衝那人笑笑,跟警察往回走。
警察一走過去,瘦子就擠過來說話:“警察同志,你說這事怎麼辦?我哥們被老虎咬了,是老虎啊,被老虎咬了。”
“你想怎麼辦?”警察冷着聲音問道。
“賠錢!”瘦子說:“明星就是明星,養得起老虎,不過既然敢養老虎就得負責,一口價,十萬,給十萬,我兄弟就不追究這件事。”
“你怎麼不去搶?”警察喝道。
“警察同志,這不對啊,是我們報警,是他們犯錯,賠點兒錢怎麼了?”瘦子歪着腦袋看白路。
“你倆瘋了?先解釋下毒針是怎麼回事?”警察冷聲問話。
“什麼毒針?不知道。”瘦子說:“警察同志,一碼歸一碼,我兄弟被老虎咬了,要錢治病啊,不然死了怎麼辦?”
警察還想說話,被白路攔住,笑問道:“十萬?夠麼?”
“夠……不夠,得二十萬。”見白路有給錢的跡象。瘦子馬上改口。
白路點下頭,繼續笑着問話:“二十萬?夠麼?”
“不夠。”瘦子再次改口,不過被受傷那傢伙拽了下,貼着耳朵小聲說幾句話。
瘦子聽得連連點頭,跟白路說:“夠了,二十萬就夠,你給錢,咱們兩清,我們不告你。”
白路同意道:“好,兩清。不過現在沒錢。明天白天給你們好不好?現金?”
“恩,現金。”瘦子說:“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敢賴帳,我們兄弟倆可不是吃素的。還有。把醫藥費給結了。”
白路說沒問題。
瘦子看眼受傷的哥們。見他沒意見,倆人轉身走出醫院。
他倆離開,很多人馬上圍上來。李森問:“怎麼了?爲什麼給錢?你瘋了麼?”
劉建陽等人也是不明白,包括劉晨等妹子更是氣憤難當,說白路做錯了,遇到這樣的人就該收拾,讓警察抓人。
白路淡聲說:“我不在乎錢,我在乎老虎。”說完走進病房。
警察本想囑咐幾句,不過看白路這個狀態,明顯不願意多說話。猶豫一下,轉身走出醫院。既然雙方私下和解,他的任務也算完成。
白路進到病房,有個男人拿着一百塊錢走到門口,表情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李森問他:“師傅,幹嘛呢?”
男人回話:“剛纔白路坐我車過來,多給一百塊錢,我想還給他。”
李森苦笑下說道:“拿着吧,他連二十萬都肯送給那兩個混蛋,就不要說你這一百塊了。”
“這樣啊,到底出什麼事了?”司機問道。
李森說沒什麼,又說:“能等會兒不?一會兒送幾個人回去。”
“能等能等,去哪兒啊?”司機問道。
這時候房門從裡面打開,明臣走出來說道:“都回吧,路子自己在這。”
“行麼?”李森問。
“行不行就這樣,除非你們能勸動他。”明臣說:“我得回去,你們也回吧。”
大家想了想,留在醫院也是無用,同意回去。劉晨和沙沙幾個女孩不肯走,打算留在外面陪白路。可白路馬上出現眼前,讓她們趕緊走。
無奈,爲避免白路生氣,大家只好回去片場,連李大慶和劉建陽都被趕走。
沒多久,病房裡只剩下一隻昏迷中正輸液的小老虎,和一個白路。
白路一夜沒睡,安靜坐在老虎身邊。他希望老虎快些醒過來,可直到輸完液,老虎也一直處在昏迷中。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柳文青打來電話:“睡了沒?”
白路反問回去:“你怎麼不睡?”
“你沒回來。”柳文青問:“老虎怎麼樣了?你回來麼?”
“老虎還好,你趕緊睡吧,我不回去了。”
柳文青說:“你注意休息,明天上午還得去見記者。”
白路說知道了,又說再見,掛掉電話。
整個晚上,白路不睡覺,連帶着小醫生也沒睡好。隔一、兩個小時就過來一遍。待到早上六點半,主任更是早早到來,直接進來病房。
沒過多久,李大慶和劉建陽等人也趕過來,他們這些人一共沒睡上四個小時,每一個都很困。
接下來的時候,明臣、丁丁等人陸續趕來。他們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探望小老虎,一個是勸白路回家換衣服,準備見記者。
七點半的時候,許再興打來電話,說可以帶明星過去,但是人數受限制,沒有名氣的不可以帶過去。
白路說知道了,告訴明臣一聲:“你們回去換衣服,九點在我家樓下集合。”跟着點出人名:“你,丁丁,小環,寶貝,白雨,衣丹。”
可憐大標準演出公司,開業到現在,依舊只有這麼幾個明星,算上白路,有名氣的僅有四人。
“你呢?”丁丁問道。
“我一會兒回。”白路說:“你們先走。”
“一起回吧,現在都七點半了。”
白路搖搖頭。
這時候,主任走進來說:“透析吧。”
老虎要透析,白路更不肯離開。讓明臣等人趕緊走。再給揚鈴打電話:“把那個慈善基金的文件都拿着。”
血液透析要動用儀器,主任讓白路抱老虎過去透析室。
白路說好,抱起老虎。可這一抱,奇蹟出現,小傢伙竟然動動眼皮,醒了。只是沒有精神,迷濛着看向白路。
白路大喜,高興道:“醒了醒了。”
主任也很高興:“醒了就好,再輸個液鞏固鞏固。”
他剛說完話,門外響起瘦子的聲音:“大明星呢?我來拿錢了。”
白路當沒聽見。抱住小老虎仔細看。
小老虎睜眼看看白路。片刻後閉上眼睛,爪子略微動動,便又恢復原狀。
白路剛剛驚喜的心馬上沉下去,緊張問主任:“沒事吧?”
主任和李大慶一起過來檢查老虎。可剛一上手。老虎就擡爪撥開他們的手。只是輕弱無力。
主任說:“沒事,他是累了,想休息。”李大慶也是這麼認爲。
白路說:“那就好。那就好。”
主任說:“放它下來,一會兒打針。”
白路猶豫一下:“我不在,他不聽話怎麼辦?”
“你不在?你要去哪?”主任問道。
“有事情,必須去一趟。”白路很爲難,如果不是爲了救孫望北出來,他真不想動。如果是因爲拍戲、或別的什麼事情,他一定留下來陪老虎。
主任想想說道:“給它打的針本身有鎮靜、睡眠作用,應該沒問題吧?”遇到老虎病人,縱是經驗豐富的醫生也不敢肯定。
白路說:“萬一出現意外呢?”
主任沉思片刻:“那就等你回來再打。”
“恩。”白路輕輕放下小老虎:“好好睡,等我回來。”
小老虎十五似乎聽得懂這句話,努力睜眼看白路一下,跟着又閉上。
李大慶說:“你去吧,我在這看着。”
白路說謝謝了。跟明臣說:“走吧。”
他開門出來,瘦子正在外面大喊大叫,看見白路,趕忙走過來問:“錢呢?什麼時候給?”
白路說:“老虎在這,跑不了,我回市裡拿錢,中午回來,你倆在這等我。”
瘦子猶豫猶豫:“好,我們相信你一次,警告你別搞花樣,不然後果自負。”
白路說知道,跟明臣等人趕回家。
家裡客廳坐着柳文青三人,揚鈴不時看時間,想打電話催白路回來,可又怕影響他心情。
柳文青不時勸她:“別急,一會兒就回來了。”
一旁的李小丫也跟着勸話:“白大哥說話從來算話,你放心吧。”
揚鈴苦笑道:“怎麼說的好象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一樣?”
眼看時間接近八點半,揚鈴終於坐不住了,想要打電話,又被柳文青勸下:“別催他,老虎病了,他比誰都難受。”
揚鈴嘆口氣,猶豫再三,到底放下電話。
就這時候,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揚鈴和柳文青、李小丫同時站起。下一刻,白路等人陸續進門。
揚鈴很想說一句怎麼纔回來?可是看白路憔悴模樣,到底沒說出口,只輕聲道:“快去換衣服。”
白路恩了一聲,回房間洗澡,快速換好衣服,然後下樓。
柳文青這纔有時間問話:“老虎怎麼樣了?”
“醒了。”白路長出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柳文青跟着重複:“醒了就好。”
這時候,丁丁等人來到客廳,何小環也從樓下上來,大家聚到一起。
恰巧許再興打電話說在小區門口,讓白路下樓。
白路應聲好,招呼大家下樓。柳文青說:“你放心去辦事兒,我去醫院照顧老虎。”
白路說麻煩了,開門出去。
他們一共是七個人,幸虧許再興的商旅車夠大,白路坐副駕駛位置,剩下六個人分兩排坐下。
許再興問:“手續帶了?”
丁丁說帶了,她手裡是文件包。
許再興說好,開車去市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