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想想說道:“我想自己來。”
“你自己來個屁,趕緊回北城見駕吧,估摸着年前是沒好日子過了。”王某墩再說一遍:“趕緊走,掛了。”
聽着電話裡的盲音,白路看看身上幾處刀傷,算是運氣不錯,對手很弱,他纔沒有受重傷。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年多真的荒廢時間也荒廢掉身體,比剛來北城時差上許多,如果換成那時候的自己,應該毫髮無傷纔對。
因爲身體條件變差,大老王纔會坐不住,跑來北城。
想到那個可怕傢伙在北城等自己,白路不由地不寒而慄,琢磨着怎麼才能躲過這場災難。不如學二叔跑去天涯海角?
正琢磨着,一擡頭,發現李可兒淚水漣漣,問道:“你幹嘛?”
李可兒說:“要不是我們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受傷。”
白路笑了下:“說什麼胡話呢?你又沒給我打電話,上車,去機場。”
剛說完這句話,警察來了,先來了兩輛警用麪包車,下來六個人,一面問誰報警,一面問發生什麼事。
事情是極大的,前面有兩輛大貨車堵路,後面有六、七輛轎車堵路,早有人打給交通臺,交警正往這裡趕來。同時,那名捱打的交警也把消息報回交警大隊,順便報警,總之一句話,這事情瞞不住,警察大部隊在逐漸趕來。
白路走過去說話:“認識我吧?白路,演電影的。你們這個城市的治安真好,大街上幾百號人拿西瓜刀砍人,這是要殺人啊,當街伏擊我,往死裡砍,我拍電影都不敢拍這樣的情節。”說到這裡想了想,轉頭跟李可兒說:“幫我記下來,把今天的事加到電影情節裡。”
李可兒哭着說好。
不光她一個人哭,十幾個妹子眼淚含眼圈的站在邊上,覺得自己這幫人連累到老闆。
她們在難過。警察在爲難。看清眼前這個人,再看看街上情況,各處掉着許多把西瓜刀,地上還有四十多個或躺或坐的傷號。看他們的文身和統一着裝就知道不是好人。
另一方同樣有傷員。一多半人身上帶血。同樣有人坐在地上。不過這幾名傷員的待遇比較好。每人身邊都圍着好幾個妹子照顧他們。
發生這麼大事情,警察沒急着詢問案情,分出大部分人瞭解各人傷勢。打120叫救護車救人,有警察給領導彙報情況。
看看各自忙碌的警察,白路跟妹子們說:“上車。”
妹子們說去醫院。白路說不管去哪,先上車。妹子們才慢慢往回走。
問話警察跟領導通完話,走過來跟白路說:“我們所長馬上到,您看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
白路說:“我就不去了。”走向受傷較重的幾名保安。
都是刀傷,最倒黴的兩人被砍中手臂,可以確定骨折。其它幾人還好,應該是輕度骨裂。白路問:“都沒事兒吧?”
“沒事兒。”
“我有事。”何山青肩膀上蒙着好幾層白襯衫,半邊胳膊都是血,慢慢走過來說道。
白路有點意外:“你怎麼總受傷?”
“靠,你不是總受傷?”何山青說:“不行,我得報仇,得弄死那個胖子。”
白路說:“往我右邊看,看見沒?帶帽子的這個是警察。”
“誰在我也這麼說,老子不走了,你,往公司打電話,把活人都叫來。”何山青吩咐一名保安。
馬戰走過來說:“你急什麼?聽路子的。”
何山青琢磨琢磨,說聲好。
林子一瘸一拐走過來:“靠,老子也中招了,往哪捅不好?捅屁股。”
何山青大是好奇:“別人都是前面受傷,你怎麼是屁股受傷?逃跑時被砍的?”
“滾蛋,路子後背還有傷呢。”林子轉過身,微微撅起屁股說:“看仔細了,不是西瓜刀,這他馬是鴨子那頭豬捅的。”
大家聽得一愣,轉頭找鴨子,發現那傢伙正撅着屁股爬在地上,屁股蛋子上面全是血。
大家走過去問話:“你這是怎麼了?”
“靠,老子往前衝,拿匕首捅前面一傢伙,林子那頭豬突然跳過來,我都來不及反應就捅上了,我趕忙拔刀看他屁股傷的怎麼樣,這得彎腰啊,就那麼一撅屁股的時間,一把大刀正砍在屁股上,真痛啊。”鴨子解釋道。
林子罵道:“廢話,打架就打架,你站我邊上幹嘛?老子前面兩把刀砍過來,不得往邊上躲啊,哪知道你就是頭豬;再說了,你幸虧是掘屁股,是屁股受傷,否則這一刀下來,你起碼和小三子一樣。”
何山青看看鴨子屁股,再偏頭撇眼看自己肩膀,嘆氣道:“如果有可能,一定和你換。”
“滾蛋,我寧願屁股受傷。”鴨子問:“怎麼弄?先去醫院?”
“去醫院,讓妹子們回北城,咱們去醫院。”白路說道。
雖然二叔讓他趕緊離開,可太多人受傷,總得處理下傷口。
鴨子說:“那就去醫院,不過這事兒沒完,我靠,居然被埋伏了。”
林子也這麼說:“這幫傢伙太橫了,必須弄死。”何山青更是叫囂着要平了那個大胖子。
他們無所顧忌的胡說八道,讓旁邊幾名警察略顯尷尬,不過也不算事兒,打架見多了,每一個捱打的都會這麼叫囂,還有喊滅家的,也沒見誰真動手。
一名警察勸道:“先去醫院吧。”
這時候又陸續停下幾輛警車,當地派出所和分局都有人來,很多人一下車直朝白路跑來。
這傢伙是主要目標,不管以後會怎樣。現在得穩住這位大明星,否則讓他跟記者一胡說,尤其是美國記者,這還得了?
這些警察有政治任務,第一要務,控制住白路及主要人員,不能讓其與記者接觸。然後纔是詢問案情什麼的。
眼見警察越來越多,白路覺得煩。又要傷員要治療,白路說:“有什麼話以後說,先去醫院。”跟着提出要求。讓警察送妹子們登機。
警察沒有馬上回話。先跟領導打電話,得到回覆說不行,今天在場所有人都不能離開。
“不離開?我一分鐘上下幾十萬收入,你不讓我離開?虧的錢你賠啊?”白路氣道。
警察領導說:“不好意思。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還請配合一下。希望能理解。”
他不想激怒白路,儘量把話說的好聽一點兒。正常該說這麼嚴重的案件需要詳細調查,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要看證據。
白路說:“配合?好啊,我配合,可是關妹子們什麼事情?”
“不好意思,白先生,咱們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一定也會像我一樣急着搞清楚案件吧?”那警察說道:“沒有一點想要爲難你們的意思,確實是案情需要,只要問清楚,馬上送你們上機。”
“問清楚?小二百人呢,得問到什麼時候才能清楚。”白路指着對方四十幾個文身青年又說:“他們呢?好幾百人,是不是也要問過?”
“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警察剛說完話。道邊停下輛黑色汽車,車門打開,下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常身高正常體重,雙目有神,上身是白色半截袖襯衫,下身深藍色褲子,腳上是雙看起來很普通的皮鞋。
中年人剛一下車,馬上有警察湊過去問好:“錢區長。”
錢區長點點頭,問上一句話,在那名警察的帶領下朝白路走來。
剛走到近前,就伸出右手開口說話:“白先生受驚了,我是錢偉業。”
看這傢伙的做派就知道是個官,白路跟他握下手問道:“你是多大的官兒?”
這句話問的,你讓人怎麼回答?邊上警察趕忙介紹道:“這是我們錢區長。”
區長?白路琢磨琢磨說道:“我想讓飯店服務員先回北城,可以麼?”
錢偉業說:“不好意思白先生,事發突然,出人意料,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請白先生諒解一下,我們會抓緊時間破案。”
和下面警察一樣,他也是帶着任務而來。就一個目的,無論案件真相如何,一定要讓白路閉嘴,一定要得到保證,讓白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絕對不能和任何媒體提及今天發生的事情。
對於政府部門來說,沒有新聞纔是最好的新聞。
相比較於小警察,他這個省會城市的大區長有力度多了,希望白路給面子。
聽錢偉業這麼說,白路說:“抓緊時間破案?好啊,我知道是誰幹的這事,現在抓人麼?”
抓人?怎麼抓?不光你知道是對方是誰,我們也知道,可惜得聽命令。錢偉業笑了下說道:“我們對案情有一定了解,白先生先去治傷,破案的事情交給專業人才去做。”
就是不能抓唄,白路笑笑沒說話。
何山青歪着肩膀看錢偉業,想上一會兒跟林子說:“給高遠打電話。”
大胖子敢這麼囂張,一定和當地領導有瓜葛,興許能抓到條大魚也說不準。
何山青他們不但把事情告訴高遠,還要通知家裡人,如果真抓到大魚,不至於措手不及。
於是,包括馬戰、武昌盛在內,一羣公子哥往北城打電話。
看到這些青年如此行爲,錢偉業有點吃不準了,猜測着何山青等人的身份,當下說道:“還是先去醫院看傷,這麼嚴重的傷,要不要通知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