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往北行,半小時後到地方,普海區看守所。大北城有十四家看守所,每區一個,個別區有兩個。大多不設在本區,多在偏遠地帶。比如普海區看守所便是設置在別區轄區內
看守所沒什麼可說的,石牆鐵門,石牆厚沉,鐵門緊閉,門旁立着二層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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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林永軍已經打過電話,等汽車一到,看守所大門自動打開,汽車開進,這道門關上,後面又一道門打開,所領導等在門口。
汽車停下,車門打開,所長快速上車,汽車繼續望裡開。
上車後,所長跟諸位領導打招呼,又跟白路問好,說辛苦了。
白路嘆氣道:“你們早準備好了,這是吃定我了?”
這個點兒早下班了,可所長大人還在班上,分明是早就說好的事情。
老邵笑道:“我們知道你有正義心,喜歡幫助人,一定會答應的。”
白路沒有接話,心說自己活得太悲劇,這日子過的,唉,又被人算計了,算計到骨子裡。
在車上,所長簡單介紹下情況,反正像電影裡說的那樣,收監後警察不能提供任何幫助,下面警察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白路得自己來,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路說:“你們就玩我吧。”
院子不大,汽車右拐是一大排平房,很高大。
汽車停在門口,老邵說:“謝謝你,你要多注意一些。”
“真假。”白路撇撇嘴。看看一身衣服,問道:“誰有運動服?”看守所有規矩,不允許帶金屬物件進去,比如拉鎖和褲帶,鞋帶同樣不允許。
所長笑笑:“你還真懂行,等着。”拿電話說上幾句,沒一會兒,跑來個警察送過來一套運動服,連無帶運動鞋一起。
白路脫下自己一身,換上運動服。把衣服交到所長手裡:“等出來管你要。”又衝幾位領導抱拳:“我去了。時不時進來看看我,還一個,我最多呆三天。”
所長大叔跟着下車,和邵成義等人說上句話。帶白路往裡走。
最外面一道大門還很正常。可越往裡走越不正常。大理石地面,白色牆壁,空空長長的走廊。一道又一道的鐵柵欄門……盡是顯着陰森恐怖。
一入門是傳達室,屋裡有幾個幹警在值班,忽然看到所長過來,齊刷刷出來迎接。
所長指着白路說:“把他送去老維那裡,其它什麼都別管,該怎樣就怎樣。”
這是什麼意思?幾名管教有些不明白,所長說:“送去就得,體檢就算了。”然後轉身離開。
既然要套消息,就不能讓老維看出來,所以對下面幹警同樣保密。
幾名幹警看看白路,有點不敢相信:“你是白路吧?”
“啊。”白路回道。
幾名幹警也鬧個迷糊,所有人進來這裡都得有身份證明,就是那一套文書檔案,姓名住址犯了什麼案子等等,所長突然送進來個沒有文件證明的大明星是怎麼回事?
有幹警追出去問:“所長,手續怎麼走?”
“走什麼走,把人扔進去就得。”所長想了下又說:“先扔一號監,明天送老維那裡。”說完話出去找邵成義等人。
現實生活畢竟不是美國電影,美國電影裡往監獄送罪犯,必須造出假身份、還有完整的犯罪檔案,白路這裡什麼都沒有,進去就成,除去這幾個警察,誰知道白路是怎麼進來的?
幹警得令回來,問白路:“你犯什麼事了?”
“把人揍了,進來躲難。”白路說道。
來這裡躲難?幾名幹警笑笑,由倆人拿着鑰匙送白路入監。往裡走的時候,順便給白路裝備一套用具,也就是牙刷,飯碗,再有個黃馬甲,多餘東西一概沒有。白路不幹了,大半夜的凍到怎麼辦?問警察要被子。
警察笑了下,想想說道:“成,就給你個被子。”不知道去哪找出來牀六成新的舊貨,塞給他說道:“走吧。”
看守所很大,到處是鐵柵欄門,到處是走廊,左轉右轉進到一間房屋。幹警把門打開,推了下白路:“進去吧。”
白路面無表情進門,然後咣鐺一聲響,被封閉在另一個世界。
看守所是大通鋪,據說即便是犯事高官入內,也是通鋪得坐。
這間屋子是一號監,三十多平米,一側是牀鋪,一側是通道,盡頭是馬桶和洗手池,馬桶上方掛着臺電視,倒是很讓人意外。
鐵門才一關上,好象得到命令一般,鋪上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
這個時間還沒到晚上七點,正是吃過晚飯消食之時,七點鐘要看《新聞聯播》。
白路站在門口,房間裡是昏暗燈光,看不太清這個人是誰。有人大聲喝道:“馬的,站直了。”
白路在監獄長大,見過更壞更惡的傢伙,哪在乎小小看守所裡的牢霸,笑眯眯問道:“哪位老大說話?”
喲嗬,這是進來的刺頭啊。牀上同時站起七、八個人,陸續跳下地,朝白路圍過來。
白路嘆口氣:“看守所的環境就是不好。”
“小子找死是不?”走過來個壯漢,擡手就是一巴掌。
白路吧唧下嘴巴,猛地一大腳踹出去,那傢伙咣的撞到牀上,捂着肚子,一半時直不起腰。
他這一動手,其餘幾個人同時圍過來,可沒到一分鐘,全部被放倒在地上。白路一手夾着被、拿着飯碗,一手揮拳猛砸,硬是輕易搞定他們。門口這塊地方很小,那幾個傢伙很有默契的壓摞在一起。
號子裡一共住着二十來個人,他快速收拾掉三分之一,還剩下的都是不敢相信看過來,我靠,太生猛了。
白路吧唧下嘴巴:“還有誰想打架?”
沒人接話。
白路一腳踢開擋在前面的倒黴蛋,把被放倒最靠牆的位置上,同時把這地方原來的被踢開。
號子裡的通鋪是木板牀,下面有個格子可以放東西。號子裡管這玩意叫籠子。
白路把第一個位置籠子裡的東西拽出來,放進去飯碗,躺到牀上說:“誰也別煩我。”
誰敢煩他?一個個跟見了怪物一樣的看他。
他們在裡面打架,動靜傳到外面,片刻後鐵門打開,一個小管教很吃驚的看着地上那堆傢伙,喝問道:“怎麼了?”
白路下手相當狠,能打昏迷的儘量打昏過去,偶爾有倆抵抗力強、來不及昏迷的傢伙,也是讓他疼的說不出話,所以沒人回答警察的問話。
管教表情變得難看,掃過房間一眼,又看到一地東西。
看守所裡,一般情況下,不到睡覺時間,不允許你躺着。此刻所有人都盤腿坐着,惟獨白路躺的很舒服,管教喝問白路:“怎麼回事?”
白路懶洋洋坐起來:“他們要打我,我自衛。”
你進看守所了,還想自衛?屋裡所有人都像看怪獸一樣看白路。
管教也有點無語,白路剛送進來就打架?尤其這傢伙只是獨身入內,沒有檔案跟過來,管教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看看一地倒黴蛋,想上一會兒說道:“拿着東西跟我走。”
又走?白路幽怨的看管教一眼,很不情願的抱着被下牀,拿着飯碗、號服跟管教出門。
等白路離開房間,地上那幫傢伙還沒醒過來,管教有點吃不準,別是打死人了?
看守所和監獄不同,這裡多是沒送審、或是沒判刑的嫌疑犯,萬一出事就是良民出事,管教們和所領導就得倒黴。別看他們也會打犯人、也會折磨犯人,可真下手打死打殘,輕易沒人敢這麼做。
不但管教們不敢下狠手,就是牢頭獄霸對一些心臟病人也不敢太欺負,同是惟恐出事。
比如說白路這件事情,進來個新人被罵上幾句是正常的,只要白路說上幾句軟話,再孝敬一下,鐵定不會捱揍。即便不孝敬,只要努力說軟話,捱揍的可能性也是很小。
可惜白路沒心情跟他們說軟話,於是打將起來。
在白路出監房後,管教警察趕忙進屋檢查亂倒在一起的七個人,挨個查一遍,還成,沒昏迷的還很清醒,昏迷着的也能呼吸,瞧着不像有大事。
這面發生事故,另有幾名管教警察進來,看見這個情況,都是不敢相信的看白路,有人當時就想收拾他。
管教收拾犯人的方法特別多,最簡單直接的就是電棍,調好電壓,絕對電不死你,也電不昏你,但是能電得你死去活來,一塊電池電完,再換下一塊,折磨服你爲止。
稍微麻煩一點的是專門的鐵椅子,讓您老人家坐下,三天起步,態度不好坐上一星期,吃喝拉撒睡全在上面。等放你下來,你要是還能走路,你的生理構造就不是人。
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種辦法收拾你,打人是最沒有營養、最沒有建設性的辦法。
一個小領導模樣的人看看白路,命令手下:“帶他過去。”又讓警察把他的卷子帶過去。
卷子就是卷宗,犯罪嫌疑人的所有檔案資料。
帶他過去?這是要上活兒的架勢,送白路進來的幾個警察假模假式的帶白路出去,然後等在外面。
過上五分鐘,小領導走出來,一眼看見白路,沉着臉問:“怎麼回事?”
一名管教拽小領導過去說上幾句話,小領導有點吃驚,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了想,給所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