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局長笑笑:“那成,什麼時候有機會,我請你吃正宗邊疆菜。轉身進樓。
目送分局局長離開,霍震說:“我請你吃飯,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
“拉倒吧,回家。”白路沒心情吃飯,擺擺手,攔出租車回賓館。
稍晚一些時候,孟兵來電話說老虎吃東西了。白路很高興。躺在牀上琢磨琢磨,如果沒有發生司機大叔這件事,他應該已經回去北城。
現在既然不能走,要不要回沙漠看看老爹?
想了又想,還是算了,那個老變態純粹拿自己當階級敵人對待,沒必要回去捱揍。
第二天上午,白路很勤快的趕到分局,想問問司機大叔的事情辦得咋樣。結果卻是聽到昨天被抓的胡德四人同時玩自殘,腦袋撞牆,一死一昏迷倆重傷。
白路很吃驚,這幫傢伙夠狠的。既然這麼殘忍對待自己,想要瞞下的事情必不是小事。
因爲這四個傢伙亂來,兩幫少年打架致命案都要相應地往後拖拖。
他們能拖,白路不能拖,上樓找分局領導說話。可剛見到分局局長,局長就有電話打進來,兩句話以後,局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跟白路說聲抱歉,快速下樓。
局長下樓的時候,分局幹警轟轟從屋子裡往外跑,除一些文職外,其餘人等全部上車出發。
又出事了?白路隨便找輛還沒關門的車跳上去,心道。幹警察真是辛苦。
“你上來幹嘛?下去!”一名警察喊道。
“去看一下。”白路硬擠到後面坐下。
這時候車隊出發,沒時間轟白路下車,司機打着火,轟轟開車出去。
等汽車上路後,白路小聲問:“發生什麼事情?”
“有人當街砍人。”
“什麼?”白路想起自殘的四個傢伙,問道:“是那幫傢伙。”
“不知道。”
“咱這是去哪?”
“抓捕。”警察說道。
邊疆是個十分敏感的地方,因爲歷史上一些原因,總會有人想分離出去,分離不出去就亂搞事。曾經發生過數起比較殘忍的流血事件。
因爲這些人的胡搞,直接帶壞整個維族的名聲。
從事實出發。只要是人。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活着,普通老百姓沒心情理會天圓地方的偉大道理,也不想知道是誰當家作主,他們只想有三飽一倒。一個溫暖的家。
漢族人是這樣想。維族人同樣是這樣想。絕大多數維族人都是好人,熱情、誠摯、淳樸,但有客來。會殷勤招待。
可總有些極壞的那些人,一定要鬧事一定要鬧事。比如胡德,能昧着良心偷小孩,這樣的人還活着幹嘛?
雖然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證據能證明胡德確實有罪,可那一堆來歷不明的炸藥硬是讓胡德兇猛自殘,其中絕對有問題。
汽車快速南行,很快出城,停到昨天來過的那片紅磚房。剛一停車,警察們快速下車,分局局長在前面部署抓捕行動,看到白路後愣了一下,隨即繼續發佈命令。
整個抓捕行動很迅速,一聲令下,兵分三路,分別撲進三個院子,可惜是無用功,房間裡全都沒人。
五分鐘後,大家原路返回。到了這個時候,白路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早上上班高峰時,一共有七名分離分子當街行兇,砍死砍傷三十多人。在整個行兇過程中,受傷最多的是維族,反抗最激烈的也是維族人。有一名維族廚師去市場買羊,湊巧身上帶刀,於是和那幫傢伙搏鬥。他一個人砍傷兩人,同時,他身受重傷。
除他以外,另有兩名維族少年也比較兇悍,以死相拼,抓住一人。不過二人同受重傷,還在搶救中。
同時又有兩名交警衝過來和歹徒拼命,還剩下的四名歹徒見勢不好,轉身就跑。
因爲有多人受傷,而警察又來不及趕到,只能眼看四人跑掉。等警察來了以後,組織人把傷者送去醫院,抓着三名嫌疑犯回去審訊。
今天行兇衆人和胡德那幾個人不同,沒那麼堅強。隨便一詢問,便交代住址。於是有了抓捕行動。
聽明白整個過程,白路很怒。有句話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可普通民衆跟你有什麼仇,你至於這麼對待他們麼?
下車後,分局長跟白路鄭重其事說謝謝,說的是昨天炸藥的事情。今天被抓那人很痛快,說出整個計劃,現在是九月末,他們打算在國慶期間搞事情。北城管的嚴,他們就轉向其它大城市。
那幾張筆記上雖然沒寫要做什麼,也沒提及任何違法行爲,可詳細路線就是明證。
幸虧有白大先生誤打誤撞發現到炸藥,並抓捕四人歸案,才使得剩下的分離分子改變計劃,因爲不知道胡德四人會不會招供,這些人決定提前行動。否則未來的傷亡一定要比現在大出太多太多。
白路想的不是炸藥的事情,問道:“他們還拐騙過孩童?”
分局局長說:“事情緊急,沒來得及詳細審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路搖搖頭:“路上的監控拍下照片沒有?”
“拍下來了,不過用處不大,找不到人。”
白路恩了一聲。局長說:“你先歇會兒,我還有事。”
“恩,你去忙。”白路去看傷亡記錄,六成以上都是維族人,包括勇敢打架對斗的那些好人。
又想起不考慮自己、勇敢救人的司機大叔,白路一陣嘆息,明明是好人多,爲什麼總有些人裝看不見,只在網上肆意漫罵?
出現當街行兇的大事件,整個城市的空氣馬上變緊張起來,到處有武警戰士巡邏。
也是因爲這件事情,白路心情變得不好,走到街邊坐下,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坐上好一會兒,身邊有剎車聲響起,擡頭看過去,是一輛銀灰色小麪包,車廂門打開,跳出來倆個大漢,每人手裡一把西瓜刀,下車後二話不說,直朝白路撲過來。
白路都震驚了,我鬱悶個天的,這大白天的,在警察局門口,居然有人砍自己?趕忙往邊上矮着身子竄出去,跑到大樹後面站直身體,借大樹阻擋將二人分開,然後就是趕緊搞定倆傢伙,因爲心情不好,下手狠,兩拳後,倆大漢全部癱倒在地。
擡頭看麪包車,早一腳油開跑。
白路懶得追,揀起兩把西瓜刀,走到分局門口大喊一聲:“報警。”
警察們都認識他了,走出來個女警笑問:“什麼事?”
白路拽她出大門,指着地上那倆人說道:“他倆砍我,這是兇器。”
“啊?”女警頗爲吃驚,趕忙回去叫人,喊出一堆警察,把兩個傢伙弄進分局刑訊室。
半個小時後問出結果,那倆人是被人花錢僱來砍白路的,每人兩千塊錢,願意砍死就砍死,不願意砍死就砍傷,至於是誰讓他們砍的,爲什麼砍,則是問不出來,或者說那倆傢伙也是不知道。
白路甚是鬱悶,老子還真是仇家遍天下,去哪都能挨刀子?尤其這兩個混蛋爲兩千塊錢就來砍人,難道說老子這麼不值錢麼?
而這倆傢伙也是夠白癡的,在公安局門口行兇,得傻到什麼程度才能這麼做?
這是持械行兇,證據確鑿,可以直接送檢。
裡面在審案,聽說白路出事了,分局局長出來問候:“沒事吧?”
“沒事。”白路無奈回道。
局長問話:“是不是得罪什麼仇家?”
“我哪有仇家啊,來烏市扎一頭就走,就算想得罪幾個仇家,也得有時間啊。”白路搖頭道:“你們先查吧,我回了。”落寞出警局,沿街往回溜達。
現在的他意興闌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人多了就是這樣,總會有各種矛盾。歷史越久,矛盾越深。好象中日之間的問題那樣,也好象印度國內兩大宗教無休止的爭論一樣, 很難得到調和。
邊疆特有的少數民族問題,數十年過去,依舊有矛盾有紛爭,代價就是鮮血,尤其是無辜百姓的鮮血。
本是想幫西日出氣,不想查出來分離分子的事情,白路仰天長嘆,這是惟恐我不夠忙碌啊!打車回賓館。
如果不堵車,從這裡到賓館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白路呆呆看着窗外景色,看上好一會兒,忽然發覺不對勁,身後有輛車好象一直在跟着他。
轉頭去看,是輛灰色日本轎車,白路問司機:“看到後面那輛車了麼?”
“看到了。”
“跟咱多久了?”
“沒注意。”城市裡行車,一輛跟住一輛的情況太正常了,
白路說:“前面路口拐彎。”
“好。”司機調頭往東走。
如此又開過四個路口,那輛汽車依舊跟在後面。白路笑笑,這是真要瘋啊!
前面街道變寬,車輛變少,白路說:“道邊停。”付帳後下車,站在街邊看着後面那輛日本車。
卻是沒想到剛在街邊站住,那輛車朝他直開過來,完全不減速。
白路氣罵一聲,猛外道里跳過去,就聽喀嚓喀嚓幾聲響,汽車開上人行道,繼續朝白路碾去。
白路撒腿就跑,幸好路上有電線杆,汽車只好繞到公路上追趕。
白路懶得折騰,靠着電線杆站住,歪頭看向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