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老羅家的事?”何山青問道。
“恩。”高遠說道:“出這麼大事,他們家封住消息,就是想讓對手大意、出錯,然後解決麻煩。”
白路聽了會兒別人的故事,咳嗽一聲說道:“咱是不是說跑題了,不是說老柴家麼?”
高遠沒聽到方纔說的話,問道:“柴定安又惹你了?”
“他倒是想,老子已經很久沒打架了,手正癢呢。”白路擺出個囂張姿勢。
“很久?前幾天不是把國家隊教練都給揍了?”何山青搖頭:“路子,跟哥哥交個實底,對你來說,幾天以上算久?”
“你們又說跑題了。”司馬智嘆氣道,打電話問了問胡重這個人的風評,然後告訴白路是怎麼回事。
第一,胡重好色。第二,重業績。只此兩點,可以理解他爲什麼會親自出面和柳文青說話。
好色不用說,單說業績。黨的發展路線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想升官做業績,就得多招商多增長生產值。
東三區是市中心,建不了工廠,也沒什麼地可賣,難得有外資進入,這可是外資啊,絕對的業績。同時還可以幫忙原來的商戶重新開業,等於是雙倍業績。尤其聽說老闆是美麗妹子,胡重動心了。
聽明白是這麼回事,白路去找柳文青,告訴她:“沒事,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柳文青說起另一件事,經過樂苗苗和馮寶貝的宣傳,藝術學院舞蹈系有十六個妹子肯過來上班,算上她倆共十八人,和原先招聘的人數正好相當。
白路有些不明白:“怎麼來這麼多人?她們去伴舞,也不只拿這麼錢吧?”
柳文青解釋說:“舞蹈系兩個班,有七十多名學生,肯來的畢竟是少數,還都是外地生。圖的是有吃有住有錢拿,我和她們達成的協議是,如果有好的演出,一律放行,前提是大家認爲那確實是好演出,否則一律開除。”
“這也行?”白路有點小吃驚。
“有什麼不行的?你應該看看我的規章制度,一天工作六小時。一週休息一天半,比空姐都閒,最主要是自由,絕不綁着你,你憑什麼不來?”
白路看看她,突然沒頭沒尾說道:“別讓自己太累。賺不到錢也沒事,我不怕賠錢,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好。”
柳文青怔了一下,小聲說:“知道了。”轉身離開。
儘管白路信任她,不過問飯店事情,可那麼多錢交到她手裡,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萬一真賠了。拿什麼償還白路?用身體?人家未必稀罕。而這種壓力不能跟別人說,也沒地方沒時間宣泄,只能一直憋着,憋的久了,很難有快樂。
白路知道她有壓力,所以決定開業前出去旅遊,儘量減減壓。可是事情沒完沒了,連旅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成爲奢望。
看柳文青離開。白路走回大客廳。何山青拍他肩膀說話:“放心,胡重敢亂來,我們替你搞定他。”
白路說:“拉倒吧。”搞定正廳級幹部,不像搞小警察那麼簡單,每一個高級幹部背後都有強硬勢力,盤根錯節的,你知道能搞到誰?爲減少麻煩。這樣的對手是能少則少,最好沒有。
林子說:“不對啊,按道理說,在東三區這片地界裡。路子多少有點名氣,就算胡重不知道,他身邊總該有人知道,爲什麼要爲難路子?”
“路子有個屁名,除去公安局,誰還知道他?”何山青說道。
司馬智也跟着解釋一下:“新飯店的樓面是沙沙的,飯店法人是柳文青,胡重就算去查,又能查到什麼?”
沙沙沒成年,由柳文青做法人。按正常人的理解應該是柳文青租用商鋪開飯店。如此一來,就算胡重再小心,也只能查到兩個女孩的名字,而官場譜沒有這兩個女孩、尤其是柳文青的關係,所以纔會大着膽子進行接觸。
見大家說的熱鬧,白路笑道:“不說這個,給你們下任務,飯店開業那天,在街上擺滿高級轎車,每人都領個大明星過來。”
“這算個屁任務?”何山青笑話他:“老美那面談崩了?找不到人?”
“少廢話,你們誰認識元龍,一起叫來。”
……
隨着試營業時間的臨近,柳文青運去飯店十桶酒,全部放在三樓辦公室的隔間裡,只有她有鑰匙。
又將白路用凍梨釀造的所謂冰酒運一些放在一樓廚房冷藏間裡,同樣只有她有鑰匙。
可畢竟地方太小,存不了多少東西。柳文青試着購買或是租用地下室,物業公司不肯。原因很簡單,人家不缺錢,也不着急用錢,打算放着等升值。
白路知道這件事以後很不爽,專門找了趟物業公司老闆,奈何人家軟硬不吃,就是不賣。哪怕是高價買都不成。
就這個時候,胡重給柳文青打電話,約她去區政府談賣飯店的事情。
胡重算得上有耐心,第一次是派人接觸柳文青,隔了兩天再親自接觸柳文青,然後一直等待到現在。
換正常人來說,如果一區之長來找麻煩,起碼要找人出頭。無論柳文情背後是誰,都應該有所行動纔對,可柳文青偏偏一點兒動靜都沒,所以胡重第三次聯繫她,再做一次試探。
爲了表示其確實在公事公辦,請柳文青到區政府會議室進行商談,主要是勸說柳文青賣出租賃合同,讓出新飯店。
柳文青回話說不賣。
看着這個美麗性感的漂亮女人,胡重很是心動。再次勸道:“不如我把樸先生請來,也許他的價碼會讓你無法拒絕。”樸先生就是那個要買飯店的韓國商人,全稱是樸仁宗。
柳文青歉意回話:“真的不賣。”
胡重開始試探:“你一個人做買賣想必很辛苦,不若讓出那塊地方,我給你找一塊更好的地方,價錢絕對便宜,到時候有我幫忙照應,生意絕對沒問題。”
這就是開始勾搭了。柳文青笑道:“真的不能賣,胡區長,告辭了。”她是給區長這兩個字的面子,纔會走上這一遭。現在已經給過面子,當然要走。
在柳文青走後,胡重叫來秘書:“查的怎麼樣了?”
秘書回話:“房子是一個小孩的,還沒成年,查不到家人消息,按檔案上說的,父親被判無期,奶奶死了,母親失蹤。”
“這樣一個小孩?哪來的錢買房子?”
“查到一個戶頭,從國外轉進大批美圓,我猜測應該是繼承遺產吧?”見胡重沒說話,秘書接着說:“我試着找前任房主,可那人已經辦理好移民,是知名畫家,不知道在國內還是國外。”
北城有錢人多了,也多有關係和背景,胡重懶得自己去碰撞,憤怒秘書:“把房主的消息告訴樸仁宗,讓他自己聯繫。”
秘書說好,出去打電話。於是沒過多久,白路接到陌生人電話,問他是不是張沙沙,說願意高價買他在軍體路的房子。
白路直接回絕,這個時候的他在小王村路接受批評。
這傢伙東跑西顛地永遠不務正業,終於又一次惹怒高老爺子,高爺爺恨其不爭氣,在保鏢的陪伴下,來五星大飯店訓人玩。
白路對小孩和老人多有禮貌,儘管不太認同高爺爺的批評,卻依舊耐心聽着。
高爺爺說他不穩重,做事亂衝動,找全國有名的廚師培訓他參賽,竟然一聲不響退賽,這麼幹對得起誰?
高遠嘆氣道:“老爺子,咱不帶這樣的,你想吃飯就直說,我去給你做,別訓了我還要吃飯,不應該啊。”
“怎麼不應該?對了,聽說高遠跳海里,你在邊上看熱鬧?”
“老爺子,又聽信謠言不是?事實是我在努力撮合遠公子和傳奇妹子的愛情,你應該代表老高家感謝我纔是。”
“感謝你?萬一淹死怎麼辦?你賠得起麼?”高爺爺怒道:“趕緊去做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不許糊弄我,另外多做一份打包。”
“老高家的人有遺傳?連打劫都如此理直氣壯。”
“誰打劫了?我給錢,是買你的!”
“不賣。”
“那就打劫,趕緊去做。”
莫奈何,白路只有去廚房忙碌。連做飯帶被訓,足足折騰倆小時才把老爺子送走。然後趕緊給高遠打電話:“下次你家老頭再想訓我,你提前說一聲,我馬上出國。”
高遠利落回個好,掛掉電話。
這個王八蛋還能再敷衍一些麼?白路掛上電話,去廚房拿上多做的一份飯,去給鄭燕子送飯。
嚴格說,是給鄭燕子的姥姥送飯,老人家胃口不好,多吃點東西補身體。
前次安排鄭燕子給陶方冉調音,在那一次之後再沒聯繫。今天,鄭燕子打電話說要過來買飯。白路哪能讓她跑一趟,主動要求送飯。
因爲交通狀況,白路越來越不喜歡開車。這一次亦然,溜達去地鐵站,坐地鐵去燕子家。
鐺鐺敲兩下門,門開後是劉小璐,白路好奇道:“你怎麼在?”
“我來看小白行不行?恩,大白?”劉小璐在氣他。
“行,完全行。”白路拿飯盒進屋。鄭燕子出來迎接:“謝謝你路子,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