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有人輕輕敲門,倆警察回頭看一眼,起身出去。片刻後再回來,完全無視白路方纔的不禮貌,問道:“現在去醫院麼?”
“白雨怎麼辦?”
“一起去。”
白路問:“那四個傢伙是不是不夠判的?”肯定不夠判,搶人的只有那個青年,一口咬定認錯人了,且沒有構成犯罪事實,又說不認識另外三個人,警察也沒辦法。
倆警察對望一眼:“你想怎麼辦?”
“讓他們養傷吧,等傷好了再談,我得回家。”
倆警察一聽,這傢伙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這裡是派出所,他居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過呢,鬥毆雙方有意私談,他們也不會多事把所有人弄進派出所。更何況,他倆已經知道白路是誰,更不願意多事。
方纔那會兒,把白路的名字報出去,讓同事幫着查背景。
白路這個名字太響了,隨便一查就查到他在派出所打人、還有搶槍的事情。鬧出這麼大事情,不但是不了了之,甚至還拽下來一批同事,或批評或免職的。
既然知道這個光頭的偉大戰績,倆警察不想拉仇恨,越早送走他越好,在留下白路的電話和五千塊押金之後,放人離開。
白路和白雨站在派出所門口,白雨拎着琴,低聲說謝謝。
白路搖搖頭,他其實挺好奇的,劉剛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敢明目張膽的盯着美女下手?而且綁的都是大美女?
派出所門口停着那輛白色麪包。車裡面是自己的自行車。白路笑了笑,走回派出所,找到方纔兩名警察:“我那個自行車價值二十萬,一定要看好了,不能丟。”
倆警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輛破自行車,二百塊不知道有沒有買的,在他嘴裡呼呼的漲價,從兩萬七開始升值,一不小心升到二十萬。
好在事情和他倆無關。一名警察說道:“派出所只能暫時保管。希望你們能儘快達成和解,取走自己的東西。”
“成。”白路瀟灑離開。
再出來時,看見白雨拎着個吉他盒慢慢往前走。
白路追過去:“去哪?”
“回家。”
“哦,送你吧。”白路伸手攔車。
白雨搖頭:“我要回家了。”家字說的略有點重。
白路明白過來。她是要離開北城。回家。那四個流氓可能給她的賠償已經不重要。如果能捨棄夢想,也就能捨棄那點兒賠償。
白路想了想:“給你搞點路費。”攔車,帶白雨上車。告訴司機去公安醫院。
白雨有點木,挺傷心的,傷心到面無表情,心中也沒有想法,由着白路帶她去哪。
白路就是有這麼點本事,能讓很多女人信任她,相信他不是色狼。
很快到區公安醫院,門診室前面有好多人,連親屬帶傷者,足有二、三十人,都是外傷,來來往往無一例外,拿着ct單子或是x光單子。
來這裡看病的傷者,多準備打官司,驗傷報告就是呈堂證供,無非是要錢與反要錢的過程。醫院收費也比外面的醫院要貴一點兒。
白路帶着白雨上樓,四樓是住院部,有鐵柵欄把門,門口坐着一名保安。白路說:“我來看劉剛。”
保安看看他倆,二話沒說開門放人。
因爲雙方打算私了,送他們來的警察也走了,病房裡躺着劉剛四人。
四個人都是外傷,劉剛雙手骨折,另外三個傢伙,有一個左臂骨折,全身是劃傷,另外倆比較省事,是腦震盪,這會兒時間早緩了過來,在病房裡抽菸,罵着白路。
白路在門口聽了會兒,主要內容是弄死弄殘自己,再弄些錢花。
走廊裡,走過來一個護士,打量下白路:“你倆幹嘛?”
白路笑笑,推門而入。
這間病房正好住四個人,吞雲吐霧的,把病房變成煙房。
白路走到窗口開窗,有個沒怎麼受傷的傢伙指着他罵:“孫子,你幹嘛的?”
這傢伙比較背,別人在打架的時候,他忙着拽白雨,沒看到白路。白路開窗後,走到他身邊就是一個大耳刮子:“閉嘴。”
“我靠你大爺。”那傢伙想衝過來。
白路見一巴掌打不醒他,貼身過去一個勾拳,那傢伙直接被打岔氣,捂着肚子慢慢癱倒。
另三個人本來還想罵話,見到這一幕,很配合的閉上嘴巴,都是陰冷表情看着白路。
白路笑笑:“很好,很好,都是老江湖啊。”走回門口,把白雨拽進來,然後關上房門,拿把椅子給白雨坐下。他則是走到劉剛牀邊坐下:“小劉,問個事兒唄。”
劉剛不說話,繼續冷着眼神看他。
白路吧唧下嘴巴:“勸你一句,別用這個眼神看我。”
劉剛沒理會,繼續冷冷看這白路。
白路笑笑,擡手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極響亮。然後說:“你信不信,我能用你的臉奏出一曲將軍令?”
這傢伙在街上一挑四,現在在公安醫院也敢出手打人,劉剛知道遇到狠人,可是仍不願意跌份兒,光棍道上混,不就混口氣麼?
白路嘆氣:“不聽話的孩子是沒好下場的。”甩了甩雙手,開始拍打將軍令。不過只稍微嘗試了片刻,發覺鼓點很不好掌握,於是改成某年世界盃的主題曲,就是那個傳奇的“夠夠夠,哦類哦類哦類”。這傢伙認準這一句,先是右巴掌三個重拍,再雙手齊上,演繹出下半句,拍的那叫一個過癮。
開始時候,劉剛還想閃躲,還想拿胳膊去擋,可是胳膊受傷一動就痛,而身體也擺動不便,硬是避不開白路的巴掌。
到了這個程度,另兩個傢伙知道這次撞牆了,決定忍一口氣,有人說話:“大哥,這次我們有眼無珠,請大哥指個道,放過我們。”
白路收起巴掌:“早這麼說不就好了?”看了劉剛一眼,擺出個溫和態度說話:“沒打好,右手比左手有勁,臉都打偏了,用不用正過來?”
剛纔說話那人趕忙說:“大哥,你提條件吧,能做到的,我們絕不含糊。”
“這就對了麼,來,看看這個丫頭,這是我妹妹,誰能跟我說說爲什麼要綁她,她是有錢啊?還是得罪誰了?回答的好,有獎,回答的不好……你們不想回答不好吧?”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被打岔氣的傢伙緩過來,站起身操着凳子衝過來。
他一動,另一個四肢健全的傢伙同時跳下牀,抓起凳子同樣衝過來。
白路輕搖下頭,按住劉剛的腦袋,縱身一躍跳到牀的另一邊,跟着玩個飛起大跳,直接把那人踹倒,撞的鐵架子牀咣咣直響。
這時候,另一個拿塑料凳的傢伙再轉方向衝過來,白路快速蹭過去,橫着手肘對準他的脖子就一下,那傢伙咣鐺一下,身體後倒,腦袋砸在地上昏迷過去。
與此同時,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護士,大聲喝問:“怎麼回事?”
白路笑嘻嘻說:“這個笨蛋自己摔倒了,我正扶他呢。”
“他說謊,那傢伙在公安醫院行兇,警察快抓他。”
白路笑了笑,也不辯解,抓起地上那人,隨手丟到牀上,又走去第一個被踹倒的傢伙身邊:“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把牀都帶歪了。”扯起那人,同樣丟到牀上,跟護士說:“沒事了。”
護士雖然懶得理會這些破事,可是也不能在公安醫院鬧,冷着臉說:“你出去。”
白路笑了笑:“是這麼回事,我們鬧點小糾紛,他們要我賠錢,正協商呢,有點小激動,沒事沒事的,這裡是公安醫院,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這裡鬧事啊。”
護士沒理他,問劉剛:“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劉剛說:“他打的,我要告他。”
“好,等我叫醫生過來,你,跟我出去。”
白路衝劉剛微微一笑,跟白雨說:“妹子,出去。”倆人跟着護士出門。
護士說:“在這等着。”她去找醫生處理這事。
護士剛一走,白路又推門回到病房:“你說你們多餘不?我要想收拾你們,你們叫誰來都沒用。”
我靠,這傢伙怎麼又回來了?劉剛剛要張嘴喊救命,白路好象鬼魅一般出現在他身邊掐住脖子:“叫,大點聲叫。”
劉剛噎了一下,好漢不吃眼前虧,閉着嘴巴不說話。
這就對了,白路走向隔壁病牀。
剛纔有兩個人拿凳子意圖攻擊他,一肘打昏一個,還剩下這個傢伙。
白路走到身邊,衝他笑笑:“見過沙鉢大的拳頭麼?”話音未落,一全正打在肋骨上,只聽喀嚓一聲,骨裂,那傢伙捂着肋骨直叫喚,嘴裡是血。
“讓你長長記性。”白路走回劉剛身邊,輕輕說:“提問。”
劉剛沒有反應。
白路又是一個大耳光扇過去:“沒有童年麼?你應該高高興興的說回答,重新開始,記住了。”
經過這會兒時間的反應,劉剛的臉慢慢腫了起來,感覺頭暈眼花的,嘴角帶血,可是脾氣依然很犟,堅決不肯低頭。
白路笑了笑:“提問。”
劉剛還是不回話,白路沒耐心了:“剛纔是玩遊戲,從現在開始,你不讓我滿意,我讓你後悔在我面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