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揚鈴問話,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安排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攝影棚?
揚鈴的回答是:“你是插隊知道麼?今天本來是妹子們拍廣告照,她們比你勤快多了,一年最少拍兩次,爲了賺點錢容易麼?”
白路問:“現在怎麼辦?”
“先緊着你來啊,你是老闆,這還用說?”揚鈴說道。
白路說:“我要求清場。”
揚鈴聽的呵呵直笑:“怎麼說的跟拍三級片一樣,還要求清場?”
白路正色道:“我是老闆。”
“好吧,老闆,聽你的。”揚鈴也是正色道:“清場,必須清場。”
然後就去拍照片吧,結果裡面清場了,一堆妹子全站在攝影棚門口聊天,全是裝扮好的美腿……有妹子看見白路過來,趕緊咳嗽一聲,於是片刻後,白路眼前忽然出現許多條大腿,用各種姿勢誘惑他。
這是幫舞蹈妹子,一字馬是基本功。白路穩步前行,面前便會時不時出現各種站立式的一字馬,有靠牆的,有彎成弓型的,有單腿直立的……
白路怒了:“你們走光了!”
“我們沒走,我們不走。”妹子們哈哈笑着回話。
白路回頭看一眼:“王經理快來。”
王經理是對方公司負責廣告業務的分部經理。以前跟揚鈴等人合作,還有點照顧你生意的意思。現在可不敢有這種想法,集團總部傳下來的話是: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跟標準演出公司及白路本人搞好關係,出現任何意外都唯你是問。
如今的王經理甚是勤快好說話。比如這會兒,白路還沒進攝影棚,他已經在棚裡做各種準備工作。
也就是說,王經理現在不在。可妹子們不知道啊,聽到白路一聲喊。衆多妹子瞬間收起各種一字馬和誘惑姿勢,全是靠牆安靜站立,等站好了往外看,哪裡有人?
妹子圍過來說白路騙他們。
白路說:“我騙你們?鬱悶個天的,你們這是不把我當男人啊,在我面前做各種走光姿勢。一聽說來了外人,馬上變成端莊淑女……明白了,這是戲耍大老闆,本老闆決定,這個月扣工資。通通都扣。”說完大步走進攝影棚。
妹子們纔不在意所謂的扣工資,因爲白路不會這麼做。眼看大門關上,妹子們聚一起竊竊私語,大意是偷拍,一定要拍到白路換內褲時的樣子……
身爲員工,可以時不時地調戲調戲老闆,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企業。
攝影棚裡,白路勤着換內褲。亂擺出許多造型,兩個半小時以後纔算應付過去。王經理說請吃飯,還說想談一談未來的合作方向。
白路換好衣服扔下句話:“找揚鈴談。”快速出門。
那堆妹子還呆在門外。只是沒什麼長性。方纔很熱鬧的研究偷拍方案,沒過一會兒便是各玩各的,忙着拿手機自拍。甚至於白路出來,她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擡頭,只馮寶貝幾個人過來說話。
大家都是忙人,這些個妹子也不例外。白大先生幾部電影下去。輕易給演出公司賺來許多桶金,可以同時開許多個劇組。儘量多的安排妹子們上戲。
白路隨便說兩句話,快速離開。
當天下午飛到穆城。直接去拍攝現場。劇組正在趕張慶慶和元龍的戲。等他們拍完這一組鏡頭,白路才走進片場。
蓋師說:“歡迎你回來。”
白路看看他,似乎很正常的樣子,就沒有提及他的傷心事,回話說:“回國第一件事就是跟你報道,夠給面子吧?”
蓋師說:“那我得謝謝你。”又說:“《一個警察》真不錯,你和元龍的配合相當棒,片子是元龍剪的吧?我問他,他說主要是別人在做,他就負責看。”
白路回道:“是元老大剪的。”
蓋師說:“如果沒意外,明年的奧斯卡,你們最少能拿三個獎,最佳攝像、最佳剪輯、最佳導演。”
白路說:“我也是這麼估計,就是最佳導演有點玄,最佳攝象肯定跑不了。”說完又問:“今天晚上有我的戲沒?”
蓋師說沒有,讓他回去休息,他們也是再補幾個鏡頭就收工。
白路問:“劉總來了麼?”
“沒在,說是過兩天能過來。”蓋師說:“過兩天穆城有個展會。”
白路說:“那我先回去了。”跟大家招呼一聲回賓館。
沒到晚飯時間,在飯店提前打包幾個菜回房,打開電視邊吃邊看。電視裡在演新聞,某個地方發生災害,國家如何救援。
看了幾眼,想起小道士說的事情……
實際上,在去機場的路上、在飛機上、在從機場到劇組的路上,他都有想這件事。
跟小道士打電話那會兒,他說的話很冷靜也是很冷酷,世界這麼大,各種事情這麼多,即便是白路也不可能聽說一件事情就去捐錢。
只是這種事情確實挺無奈,四十多歲算得上是正當年,卻是困在一間兩塊錢一晚的房子裡苟活。要小心身邊人偷錢,要努力找零工賺錢,卻還是寄希望於美好明天,事實是,現在的生活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等死。
誰遇到這樣事情都會有些不自在,城市裡居然會有這麼些貧窮人士?
說起來,這些人還算不錯,還算有自尊,起碼沒有沿街要飯,也沒有坑騙偷搶,更沒有做出拐騙小孩那等惡行。
儘管活的卑微,儘管活的悽慘,卻是努力在活,每天想到的還是找工作賺錢。
當然,人有百種,上面說的只能代表部分人,另有些人也許會有各種罪惡面也說不定。不過白路不知道,那就是不存在。
呆呆想上一會兒,給小道士打電話。小道士接通後說:“千萬別說忘了卡號。”
白路笑了下:“看來你是真缺錢。”
“廢話。”小道士說:“是不是問卡號?”
“是。”白路還真把小道士的卡號忘了。
小道士就很怒:“昨天打電話時怎麼不問?我溜溜等了一天,你對得起我麼?”
白路笑道:“你這話說的太有震撼力,趕緊說卡號。”
小道士就說上一遍。白路記下來以後說起另一件事:“你不是說有個記者拍她們拍了十年?”
“是啊,怎麼?”小道士問道。
“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如果他把片子做出來,我可以幫着宣傳一下。”
小道士問:“就是做廣告是吧?”跟着氣憤道:“爲什麼不早說?我都離開德城了。”
白路問:“在火車上?”
“不是。”
“也不像在汽車上啊,你走路?”電話那頭有風聲。
小道士說是。說他已經走出城市兩百多米了。
白路歎服道:“腿着旅行,你就這麼缺錢?還有,這大晚上的,你準備步行去哪?走到半夜裝殭屍?”
“呸,你才殭屍。”小道士說:“你管我?反正我就是亂逛。”
白路說:“沒意思了啊。坦白吧,你在幹嘛?”
小道士停了下回道:“按你說的,給小姑娘找工作,正找飯店呢。”
白路說:“受累了,另外就是找下那個記者,咱給宣傳一下拉點關注,興許國家看到後,給個什麼好政策。她們就不用再住兩塊錢的大通鋪。”
小道士說希望吧,又催他趕緊打錢。
白路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他沒有去銀行。給揚鈴打個電話,讓她幫忙往小道士的卡號裡轉十萬塊錢。揚鈴說:“你還真忙,剛到穆城就順利展開各種業務。”
白路笑笑:“麻煩你了。”
掛上電話繼續吃飯,飯後睡覺,天亮後拍戲,擺出一副職業演員的架勢。
許是斷戲太久的緣故。張慶慶的戲感又少了一分,爲找回劇中人物的感覺。一上午都是白路在陪着對戲,很認真。一遍遍的過。
儘管一再ng,可導演蓋師和主演白路都沒有埋怨話語,都是很配合,畢竟劉天成是投資人,白路還想着感謝那傢伙。
下面的工作人員雖有些不爽,可也不敢表露出來。你敢表達不滿,劉天成就敢讓你回家。
張慶慶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自己耽誤進度,一勁兒跟大家賠不是,到中午時候,更是出錢買些硬菜回來當午飯。
吃飯時,白路說:“你想太多了。”
張慶慶頓了下:“是啊,我一直想融進角色裡面。”
白路說:“不要想,也不要當作,攝象機一開,你就是角色,你就是故事裡的那個人,你可以用自己的風格適當改變一下人物性格,比較容易進入角色,也比較容易控制角色。”
張慶慶回道:“道理誰都懂,可總是差點兒感覺。”
白路恩了一聲。
午飯後繼續拍戲,這一次,張慶慶終於恢復戲感,變成劇中的那個女人,認真、本分的演繹出來。
晚飯照例是張慶慶請的,感謝大家的耐心。
第二天,劉天成來了,一下飛機就趕來片場。白路正在演和張慶慶的對手戲,很快配合完畢,趕忙去找劉天成說話。
他是着急說感謝話語,感謝劉同志搞定審查電影那幫人。劉天成笑道:“很難見你這麼客氣,真不容易。”又說:“只衝這句話,這件事值了。”
白路說:“晚上請你吃飯,我下廚。”
劉天成也不矯情,說:“能不能現在選好地方,晚上我帶兩個朋友過來。”
白路說:“你選地方,我去做菜,不用特別準備,有什麼菜就做什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