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的某些舊事，是指黑標妹子去南面參加遊艇展那次。有妹子被錢誘惑，晚上出去做了點見不得光的事情。那一次有妹子被開除；有妹子得到足夠的錢，自己辭職。
見白路沒說話，揚鈴問：“想什麼？”白路搖搖頭還是沒說話。揚鈴笑道：“感覺爲難了？不至於吧？”
白路笑了下，換別的話題：“標準大廈的錢夠麼？”
“不夠，我把老虎基金都動了，還有你賺的那些錢都砸進去。”揚鈴說：“蓋大樓花不了多少錢，可董總想拿魯班工程獎，又有沒完沒了的裝修，錢跟水一樣流走。”
白路笑了下：“董明亮那事兒是開工前就答應的，他基本是沒賺錢，白給咱幹了一年多。”想了下說道：“有沒有什麼有利潤的活兒能放出去的？給些補償。”
“不用利潤，我給董總說，咱有倆遊艇，他什麼時候想用都行，免費；另一個，咱有專業的拍攝隊伍，以後做什麼宣傳片，一樣免費。”揚鈴說道。
白路笑了笑問道：“上次就去看看飯店，別的地方沒仔細看，那時候也沒裝修好，現在怎麼樣了？”
“非常好。”揚鈴笑了下：“不過，拿獎還是有些玄。”
白路說：“那個獎我知道，首先得多花錢，造價必須得上去，還得有技術含量，然後還要找人送資料，光一個申報名單就能累吐血，最後還得搞定某些重要人士纔有可能拿獎，能夠選上的工程都很牛。”
揚鈴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麼知道的？這不像你？”
“不像我？我原來是怎麼樣？”
“你應該很無知纔對。”揚鈴說道。
白路吧唧下嘴巴，走到街上等出租車。
揚鈴跟過來說：“沒多遠。走回去算了。”
“你是打算延長嘲笑我的時間麼？”白路往街上看看，又往西面看兩眼：“走。”
山河大廈到龍府小區確實沒多遠，一條大直道走下去就是。就是路口有點多，紅綠燈有點多，不過倆人都不着急。邊走邊說話，走到街邊還能順便買個小吃。
夜晚時候，公共汽車站附近總是有很多小攤販，夜幕降臨，警察下班，做小生意的就出來了。有賣菠蘿的，有賣盜版書的，也有賣小吃的，白路就是亂溜達。看着公共汽車停下，下來一大堆人。分左右而行，都是腳步匆匆，應該是急着回家。
見白路看向行人，揚鈴跟着看上一會兒，說起報紙上一篇報道：“這還算好的，你沒去郊區看，圍着大北城各大郊區，一下班就看吧。所有通往郊區的公共汽車終點站都是排着老長老長的隊伍，那個擠啊。”
白路說：“我也看了個報道，說是在燕郊那裡住着好幾十萬人。天不亮坐車進城上班，天黑了回家睡覺，在家呆不上八個小時，每天都是在公共汽車和單位度過。”
揚鈴說：“那地方就是有點代表性而已，滿北城都這樣，不說別人。從沙沙家進城怎麼也得一個半小時。”
白路恩了一聲問道：“跟我說這個幹嘛？”
揚鈴想了想回話：“不知道。”
白路就笑：“你這想到哪說到哪，一點兒不像大老闆。這是沒有城府的表現。”
揚鈴說：“要什麼城府？文青姐教我一招，不管參加什麼活動。記住倆要點，一個是微笑，一個是不說話，裝酷就成，咱就有城府了。”
“你裝的挺成功？”白路笑問。
“還行吧。”揚鈴驕傲道：“我好歹也是年輕有爲之士，名頭也是鐺鐺的響。”
白路說：“好吧，鐺鐺響同志，明天我去跟李森拍片子，後天回來。”
揚鈴說好，既然說起一件工作，就不差多說幾件：“有電視臺的人跟我聯繫過，有兩檔選秀節目，問問咱有沒有興趣。”
“有沒有興趣是什麼意思？是要送錢？”白路問。
“不能算是送錢，反正得搞好關係，而且掛着公司的名能方便一點兒，自己報名怕走不了多遠。”揚鈴說道。
白路說：“你想送人去參加比賽？”
“閒着幹嘛？”揚鈴說：“只要有本事，送去玩玩也好。”
白路說：“你看着辦。”
揚鈴說：“我也知道要看着辦，可是培養藝人真的不能隨便，利益相關，什麼人都會發生變化，咱公司也折騰一年多兩年了，就弄出一個馮寶貝，在她的帶領下，《女生宿舍》八個妹子算是小有點名氣，可別人就不成了，李可兒還好，是你姐，別的妹子是真不敢用心砸啊，萬一培養出個白眼狼，你說虧不虧？”
白路笑道：“想多了。”
“真沒想多，說相聲那傢伙培養的徒弟都跑了好幾個，那是一起呆了好些年的感情，打苦裡熬過來的，咱這個，關係更淡。”揚鈴說道。
白路想想說道：“其實，我真不在意你這個公司，原本就是想照顧丁丁，再順便照顧下沙沙就成，沒想到會搞成現在這麼大。”
揚鈴問：“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連幾十個億都能交到你手裡，你還怕啥？隨便折騰唄，至於是不是能養出白眼狼，先養養看吧。”白路無所謂說道。
“少給我裝闊氣。”揚鈴咬牙道：“再裝揍你。”
白路就哈哈笑。
倆人又走一會兒，揚鈴問：“王織那事兒，你想怎麼辦？”
“我回家問傳奇妹子，問高遠也行。”說到高遠，白路連連搖頭：“我就是想不明白，這傢伙一點法律都不懂，怎麼考下律師證的？”
“做假？要不就是作弊。”揚鈴說道。
白路搖頭：“一個本科文憑，不值當做假。可他是怎麼考過的呢？真是希奇事。”
揚鈴突然笑道：“跟姐姐坦白，身邊這麼多女人你都不要，是不是喜歡高遠？要真是這樣，我去勸傳琪離婚，給你倒地方。”
白路說：“我是真沒揍你了是吧？”
揚鈴“切”了一聲：“不是小瞧你。你能揍誰？”
夜晚的街道確實不錯，他倆邊走邊說，一直都沒被認出來。不過走着走着接到個電話，接通後那面直接說道：“我要和你賽車。”
“你誰啊？”白路問道。
“你沒記我的電話號碼？你可是給我打過電話的！”那面的人很生氣。
“我每天打幾百個電話，鬼知道你是誰？”
“你開着我的車。”
白路啊了一聲說道：“小計啊，咋的。又想給我送車了？”
計名揚冷笑一聲：“諸葛亮還大意失荊洲，偶爾輸一次算什麼，敢不敢再賽一次？”
白路笑道：“還真不敢。”跟着說話：“讓我猜一猜啊，你是不是買輛特別好的車，又請高手專門改裝過？再去專用場地練過好長時間？這次比賽肯定是跑場地？”
計名揚哼了一聲：“是有怎樣？你不敢了？”
“還真不敢。再見。”白路掛斷電話。
計名揚馬上又打過來：“膽小鬼。”
白路說：“錯了，糾正你一下，我是小氣鬼，堅決不給你送錢。”跟着說道：“還有別的事兒沒有？沒有的話就掛了。”
計名揚沉默片刻說道：“好，不跟你跑場地，這個月底跑長途，敢跑不？”
“跑長途？改行幹司機了？我給你說，長途可不好跑。容易犯困，經常出事……”白路在那裡瞎嘮叨，計名揚打斷道：“瞎說什麼？咱跑長途。德外出發，不許上高速，跑一天，敢不敢？”
“大哥，你玩拉力賽呢？”
“敢不敢？”計名揚問道。
“不敢。”白路又掛上電話。
計名揚見說不動白路，沒再打電話。發個信息罵他懦夫、膽小鬼、不是男人。
白路笑笑，隨手刪掉。
計名揚說的跑長途。絕對不是隻有跑那麼簡單。既然要比誰跑的遠，首先得知道加油站在哪。總不能開一半沒油了推着跑。再是跑車跑一天，不能走高速，就得計算出最暢通無阻的路才能儘量跑的遠，還得選好道路才能讓跑車上道，然後呢，對跑車本身也是考驗，就算是有了足夠的油，可萬一汽車開到半路壞了呢？
當然，如果白路肯去比賽，這些就都不是問題。問題是白路不肯比，一點興趣都無，覺得幼稚。計名揚就只能失望。
不過這個電話讓他想起件事，不知道怎麼想到元世輝，趕忙撥過去號碼：“老頭兒，我回來了。”
前幾天在穆城拍戲，因另一部軍旅片的事情，元世輝打電話催他，讓他回來後去見元老爺子。
元世輝就一句話：“明天上午九點來我家。”
白路不幹，說道：“老頭兒，有什麼事你就說，我明天得去老虎基地。”
“去老虎基地？正好，把小小帶過去，她說了兩次想去看老虎。”
白路問：“她不上課麼？”
“上什麼課？小屁孩就該好好玩，有什麼課比開心還重要？”元世輝說：“明天早上七點半過來接孩子，晚上早點回來。”
白路問：“可以不接麼？”
“你說呢？”元世輝問道。
“得，你是大爺。”白路無奈答應下來。
元世輝說：“按年紀算，我本來就是你大爺。”說完掛電話。
白路嘆口氣，仰頭想想，問揚鈴：“劉天成的晚宴是後天吧？”
“是。”揚鈴說：“別說你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