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路實在難行,枝杈縱生,我拿出七宗劍一邊砍一邊前行。這麼走也不是辦法,搞不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爬上去。
“乾,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加快點速度?”
“還怎麼快,你會飛啊?”乾在身後抱怨着說:“那個許小麗也是沒事好好的跑山裡幹什麼?”
“或許是因爲錢吧?”我突然想到了她家中的情景,有難處爲什麼不向我傾訴,女人的心事真搞不懂。
“因爲誰?”乾誤以爲說得是他,驚恐的問。
“不是因爲你,我說的是錢,金錢的錢,寶藏!”我仰頭往前方無盡的黑暗裡望去:“這還得多久?”
“哼、早呢。誒?對了,你的狗呢?要是那個傢伙在就好辦了。”
“夜奎...我很久沒見過它了,好像從外蒙回來它就再沒出現過。”
乾在身後用樹棍捅捅我的後背:“那東西很少出現在城市,你總在人多密集的地方待着它怎麼可能近身,但是這大山裡...”
我停下腳步回頭:“你說它能在這?”
“你試試啊!不試怎麼知道。”乾說得有道理,我把兩個手指放到嘴邊,打了一個響哨。
沒有迴應...
看來是沒在,我長嘆一聲,轉身繼續走。忽見遠處的樹林裡一對反着月光的小燈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我勒個去!這傢伙真在啊?!
“夜奎——”我加快腳步走向它。聽到了我的呼喚,它一個縱身一躍跳到面前。
“真棒!”我一邊興奮的撫摸它的脊背一邊誇獎它。
乾沒有靠近。他們倆關係本來就不好,遠遠的指揮我:“張遙!你趕快讓它先上山,看看能不能趕上許小麗。”
哦。對對,我摸了摸夜奎的臉,認真的囑託它:“務必要找到小麗,千萬別讓她有事。”
它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仰天長嘯,如一陣黑旋風迅速的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我和乾繼續攀登山路,我很好奇那兩句詩的意思。一邊走一邊問他。
“那兩句什麼山什麼峰的啥意思?”
“這兩句是形容入口具體位置的暗語,當年這座山還算是關外,忘記是哪個旗的旗主把自己家的小金庫埋在這了。規模好像還不小。動用一些機關法門防盜。這麼說的話,我上次來也得有百十來年了。”乾的小嘴嘚嘚咕咕的在後面說着。
“那你把裡面搬空了嗎?”許小麗要是真進去,看到是個已經被掏空了的寶庫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啪!”乾在後面打起了蚊子:“這小孩子的身體就是不好,太招蚊子。你說寶藏啊?”
我停下腳步回過身幫他驅趕身邊的蚊蟲:“是啊。”
“哎哎哎..你別管我了。趕快走吧。寶藏基本都沒了。賊不走空,聽過這話吧。倒是沒什麼好東西,你想啊!一個旗主能收藏多少,估計就是留着備用,外一漢人把江山搶回去,自己也不至於餓死。”
“嗯..有道理。”
我們兩個繼續走着,臨近午夜才爬到半山。乾繞道我前面,往遠處看了看。神色凝重。
“快到了。”
我站在他身後,向着他注視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高出三十幾米的地方有一排岩石,月光照在上面,發出淡淡的藍光。
“藍山?”
乾點點頭,加快腳步往上走。
這最後的三十米更是難行,基本已無路可走,我們只能連爬帶拽的往上蹭。身旁一些被折斷的樹枝證明了小麗曾到過這裡,看來再不抓緊時間真的是不行了。
爬到一多半的時候,乾的體力也有些支撐不住,身體再靈活也畢竟是個孩子,這種高強度的攀巖對他的體能要求太大。
我在他下面拼命的托住,用力往上推着他走。突然他腳下一滑,伴隨着石子沙粒掉了我一臉。就在我閉起眼睛躲避的功夫,他手也沒能抓牢,身體直直的滑了下去。
我聽聲音不對,趕緊伸手去抓,好在出手夠快,他纔沒完全掉下山坡。
“我說你小心點啊!嚇死我了。”我一隻手用力拉住,把他瘦小的身體重新帶回到自己旁邊。
剛纔那一幕也讓他唏噓不已,驚魂未定,他大口喘着粗氣。
“謝..謝謝..”
從他嘴裡能聽到一句謝謝真難,想他平時目中無人的樣子,能吐出這兩個字也算是極限了。
“沒事,快到了,再加把勁。”
他笑着看看我,點了點頭。
待我們登上那藍色的岩石,才發現這石頭就是石頭,根本也不是藍色的,那爲什麼在下面看的時候顏色就發生了變化呢?或許只是角度的問題吧。
乾沿着石壁仔細的察看,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我湊了過去,也跟着看。
“找什麼呢?”
“找兩塊劈開縫的岩石。”
“劈開縫...”我重複着他的話,往另一側尋找。
走出去六、七步果然看到兩塊岩石中間有一豎條兩指寬的縫隙:“唉唉!這裡這裡!”
乾跑了過來,點點頭:“就是這。”說着他把手指伸了進去,摸索着什麼東西,臉上的表情很搞笑。
“怎麼樣了?”我小心得問他。
“噓——”
我只好閉起嘴等他摳完。
突然身旁的石壁裡傳來‘咔嚓’一聲,機關撬動,搭鎖連環。
我去!這也太神奇了吧,腳邊的一塊巨石竟然開了個縫隙,足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進入。
乾對我使了一個眼神,示意我跳進去。
沒有片刻猶豫,雙腿搭在石壁邊,往腳下完全黑暗的空間裡看了看,閉起雙眼縱身一跳。
我也不清楚這裡到底有多高,自己是否會摔死,但是爲了救小麗,管不了那麼多了。
唉?腳一落地,我才發現頭剛比洞口低一點。乾也跟着蹦了下來,他的速度很快,跳下了沒多久,石縫自己就慢慢合併到了一起。
黑,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
“乾?”
黑暗之中,一團紅光亮起,那是在乾得掌上。
有了光,我便能更好的察看這四周的環境,空間很小,不遠處有一排石階。乾走到前面,我緊隨其後,繞到石階之上,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到了山的內側。
乾將手中的光熄滅,石壁上的那到裂痕映色出了外面的夜空。
天變成了一縱線,原來這便是那詩句的前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