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晚上的403真的是熱鬧非凡,歸其原因竟然是一頓鍋子。下午上着課,佛寶就嚷着餓得不行了,說是晚上必須得吃點肉開開葷。後來大家合計了一下覺得在寢室裡吃火鍋最划算,自己買點菜,買點羊肉片用電磁爐燒點水一煮吃得挺好挺好的。
東陽說他今晚沒時間,天天神神叨叨的,我們也沒多問。下了課以後,我們三個人去市場買了100多塊錢的菜和一箱啤酒,當然這些都是我出的錢,畢竟上次爸媽囑咐我要回報各位舍友的。雖然這次東陽沒趕上,下次有機會在單請他吧。
到了晚上啊,我們這鍋底一起,羊肉片子的羶味一出,就把左鄰右舍的財狼虎豹都給引來了,我是生怕這幫傢伙的哈喇子淌我鍋裡去。
隔壁404的老蔡鼻子最好使,這傢伙第一個來的所以坐上了最裡圈的位置。
“趕快的,把門反鎖了,要不一會兒我們寢室都得跑過來,我看你們這肉也不見得夠啊。”老蔡一邊掰筷子一邊在鍋裡劃拉。
眼鏡看了看他,一呲牙不情願的起身:“我看你來了這肉也不一定夠。”
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鎖上,門就被推開了,原來402的兄弟在門前過也被勾過來了。前前後後裡裡外外,沒出10分鐘這幫臉大的就把我們寢室給佔滿了。
看着人越來越多,小胖急了:“各位!我說各位!這是咱們寢室私人聚會啊,大家都各回各屋各找各媽吧。這頓是張遙同學出錢請我和劉啓明吃的,跟你們關係都不大。”
“別啊,這都在這瞅着呢,你總得一人給一口吧。”
“是啊是啊,要沒看見也就算了,咱們都進屋了,能說走就走嗎,咋滴不得整一杯。”
“來來來,你去把那個起子拿過來!”
“啊呀媽呀,你別推我啊!”
我就覺得這小小的一間寢室跟炸了鍋似的,亂糟糟亂糟糟的讓人喘不上氣。
這個時候還是老蔡最有氣勢,一拍桌子嗷嘮一聲站了起來:“你們再不走我就關火了啊!”
“你憑什麼攆我們走啊,你也不是403的人。”
“用你們管啊!我和張遙什麼關係,人家也請我了知道不,看見沒我坐的可是正座,明白啥是正座嗎!”老蔡一邊往外面攆人一邊和他們理論。
大家雖然都不情願,但是屋子裡這麼多人,估計自己也攤不上兩口,慢慢的人也就都散了。
看人都走光了,老蔡趕緊把房門反鎖上。抹着汗嬉皮笑臉的又坐回他的位置。
“你看我這沒功勞也有苦勞了吧,應該算我一個是不?”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會心一笑算是默許了。
“哎~~我說你們寢室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咋沒在呢?好像他也總不擱屋待着,這都開學半年了沒瞅見過他幾次。”
眼鏡端起酒瓶子給老蔡倒了一杯,接話道:“你說東陽啊?他可神秘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給中情局辦事呢。”
“得得得!瞧你們這點出息,還一個寢室的呢,後天是東陽大哥的生日知道不?”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小胖的牀上面傳來。
“哎呀我說‘娘娘’你咋貓那了,我剛纔攆人的時候咋把你給漏了呢。”
我站起身順着老蔡的目光看去,原來也是404寢的男生,叫什麼我不知道,只是聽大家都喊他‘娘娘’,也許是他說話就有股娘娘腔的勁,反正他也不反駁,有時還總以本宮自居。這可謂林子大了,啥鳥都有啊。
“嗯---那個娘娘要不你也下來吃點。”既然都關起門了,反正也不差他一雙筷子,讓他在上面看着也不好。
“謝謝你啊,我就不下去了,本來看你們寢室人多,合計過來看看東陽大哥在沒,這火鍋我就不吃了,本宮只吃素。”
他這兩句半一出,我差點沒被嘴裡的金針菇卡着。這傢伙是不是精神上有點問題啊?不吃火鍋上我們寢室晃什麼?一聽他這說話的語氣,我身上就一激靈。
“你說後天是東陽的生日?你怎麼知道的?”老蔡早已經熟悉他說話的調調。
“這還能難倒我啊,**室的鑰匙那是唾手可得。”娘娘坐在上鋪雙腿交叉悠晃着,臉上還掠過一絲嬌羞的神色。噁心得我有點反胃,看來這鍋子也吃不好了,順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知道嗎?東陽大哥後天過完生日就20了。”
“啊?!他怎麼比我們大那麼多?”小胖聽了也挺意外。
我想了想,其實說說也沒什麼吧:“他是復讀生,考了兩次高考,肯定比我們大。”
“唉?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啊?”眼鏡也跟着好奇的問。
沒想到一頓火鍋竟然變成了東陽的身份調查研討會。
“我不是上次追那個丁曉柔去了嗎,她告訴我的。這傢伙的高考成績,說出來嚇死你們!”幾杯啤酒下肚,我的嘴也開始不聽使喚了,想到什麼就往外漏什麼。
大家都瞪直了眼睛看着我,停在火鍋上面的筷子如果不是被徐徐上升的蒸汽所包圍,時間就像是瞬間定格了一樣。
我神秘兮兮的探着頭,壓低了聲音:“這傢伙兩次高考都在700以上。”
話音剛落,周圍的環境又像是回到了正常的氣氛下。
“扯呢吧,考700多分上我們這來啊?!!”
“就是就是,你肯定聽差了,應該是600多分。”
看着大家的不信任,我有點急了:“你們怎麼還不信呢?是他女朋友親口說的,人家家裡連去那個···那什麼地方來着的大學都訂好了。哦哦對了,溫哥華!溫哥華!的大學聽到沒!”
“我信!我相信你說的!”娘娘在上鋪看着我,眼神裡充滿肯定:“我看過東陽大哥的檔案,這傢伙絕對不一般。你們知道他家裡是做什麼的嗎?”
“做什麼的?”現在可能就只剩下我還對東陽的背景感興趣了。
“他家裡是做房地產的,在北京!而且是位列前十的房地產大亨。”
“不能吧,照你這麼說,那他得老有錢了,富二代啊----!!”老蔡這人就見不得有錢人,這傢伙仇富心裡十分嚴重。
“哼!你愛信不信,反正後天是他生日你們有啥表示沒?”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感覺腦子裡面嗡嗡響,他們說的話也沒聽清,就是合計着東陽這傢伙的背景。
有錢、高分、有漂亮女朋友,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趕上了呢?然後呢,這傢伙跑我門這小地方打發日子,裝什麼清高?也不知道哪來的醋罈子讓我給打翻了。腦子裡就剩下羨慕嫉妒恨,人家對我的好都扔後腦勺了。
“過!過!過什麼過!人家那麼有錢,能看上咱送的破爛?!”說着我一拍大腿,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想出去外面走走,呼吸點新鮮空氣。
“你大黑天的往哪去啊!你喝多了,趕快上牀趴會兒。”眼鏡伸手把我給拽住。
“我沒事!沒事!沒喝多,都別攔着我。”
老蔡也跟着把我往牀邊上推:“你快歇會吧,睡一覺就好了。”
“都別碰我!那個丁曉柔,多TM漂亮啊!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東陽那樣!跟TM要吃人似的。”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這些話,也許是酒精無限放大了我心底裡的一絲東西吧。
“當!當!當!開門!”屋外傳來了東陽低沉的聲音。
“我靠!他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張遙咋辦?他倆還不得幹起來啊!”
“要不老蔡你把張遙先弄你們屋去吧,讓他睡一會醒醒酒。”
“我看行,娘娘你快下來搭把手。”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忙活着,我也沒閒着,直接走到門邊就把鎖給打開了。
東陽筆直的站在門外,這傢伙膚色本來就不白,一看見我臉更黑了。
“哎?大家快來看看,我們寢室的富二代回來了。”
“說啥呢?趕快去我們屋,走走走。”說着我就感覺自己被什麼架空了,原來是老蔡和娘娘一人一邊擡着我就往外面走。
“幹什麼呢你們!誰讓你們灌他喝酒的?!”東陽劈頭蓋臉的給大夥一頓臭罵。
我心裡合計,不就是年紀大點嗎,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
“我樂意喝,關兄弟們什麼事?你憑什麼指手畫腳?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有錢了不起啊?分高了不起啊?還是有個漂亮女朋友你就比別人高一頭啊!”
唉—這些話也許真的是酒後才能說出來,向我平時多理性一個人啊,怎麼喝點啤酒就開始滿嘴跑火車呢!丟人丟到家了。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因爲腦海中最後一個畫面是東陽的拳頭在我臉上劃過。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除了頭疼的厲害,就是左邊臉也疼得厲害。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故意的,正好報了我上次打他一拳的仇,反正這就算扯平了吧。
“你醒了?”
那傢伙怎麼也沒去上課?他正端着一本書坐在上鋪看。
“哎呦呦----我怎麼渾身都疼?尤其是臉。”
“昨天你喝多了,在那胡言亂語,我就輕輕打了你一下,沒事的敷點冰就不疼了。”說着他下了牀去找冰袋。
還輕輕打?輕輕打能給我打斷片?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一般見識。
又曠了一天的課,不知道這學期要重修幾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