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打的不可開交,連帶這上去拉架的幾位嬸子都被殃及了,江秋意看着實在是煩,吼了一嗓子:“鬧夠沒有!”
她這段時間往返在田間,官道,陶廠,皮膚曬成了小麥色,爲了行動方便更多的時候又都是穿的男裝,這一嗓子吼的雄赳赳氣昂昂的,當真讓人半點想起不起來她其實是個女子。
打架的兩個人唬了一下,紛紛停了下來,江秋意得了這個空,過去將六郎那兩個不爭氣的嫂子拉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推開她倆,自己個則站在中間,左右瞪一眼,誰也不敢出聲。
“打打打,吵吵吵,成天除了打就是吵,有什麼深仇大怨非得撕破了臉打個沒完沒了!”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就開始勸。
“是啊是啊,大郎媳婦二郎媳婦,怎麼說你倆也是妯娌,成天的這樣打,不是叫人笑話嘛!”
“有什麼話咱就好好的說,都是一家人,能有什麼說不破的,何苦鬧的這麼難看呢!”
“是啊,你倆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孩子着想吧!二郎媳婦,美玉都開始說婆家了,回頭叫人打聽到她有你這麼個愛打戰的娘,誰還敢跟美玉結親家?”
“還有大郎媳婦啊,你家三順子馬上就要娶親了,你那城裡頭的親家要知道你動不動的就跟人打戰,能放心將閨女嫁給你當兒媳婦嗎?”
最後這幾句勸,算是勸到大郎媳婦和二郎媳婦心坎裡了,她倆紛紛慌張的整理起自己打架打的凌亂的衣着,連揪散了的頭髮都慌忙用口水抹了捋好。
這事說到底也是自己當初欠考慮,誰家能想到謝大郎這麼會鑽營,愣是把人家院子外頭的老核桃樹說成是公家的!都是貪心惹的禍!
沒事,咱有的是法子治貪心!
江秋意看着好不容易不打架的那兩人,正色說:“你倆這麼打下去也打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誰也不服誰,不如這樣吧,我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你們看看願不願意。”
這話一出那兩人就紛紛將視線轉移到江秋意身上,一個勁的瞅着她,眼神裡既有提防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能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
“紫皮石斛是藥食兩用的植物,是名貴藥用植物石斛的一個品種,可以鮮食,也可以做成紫皮楓鬥。性微寒,味甘,歸胃腎經。有益胃生津,滋陰清熱的功效。”
江秋意把石斛的價值緩緩道來,謝家村的村民幾乎是不認識這種植物的,這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紫顏色的野草根罷了!
當初江秋意要不是一再保證,這移栽在老核桃樹上的紫皮石斛跟老核桃樹是共生,不是寄生,不會奪取核桃樹本身需要的養份,又給了每家十幾文的租金,大夥還不一定能同意讓她移栽呢!
畢竟老核桃樹結的果子好歹是個嘴頭食不是,過年過節的來了親戚朋友也能拿得出來招呼客人。
如今聽她這一說,大夥的眼睛都亮了,要知道謝家村的老核桃樹那可是多的數不過來的!
今年這頭一年移栽,六郎媳婦自己個也說了,並無十分的把握,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每家每戶的老核桃樹挑老朽的枝丫上移栽了一些而已,可這收成可不少!這玩意要真能賣着錢,那多省事啊!
開春的時候爬到樹上去插苗,之後不過就是多給老核桃樹澆幾次水,施施肥而已,然後直接到了秋天就可以上樹收割了!還不耽誤核桃樹結果,多好的事兒啊!
這會子聽得這小小的紫色樹根居然有這樣的功效,大夥都遺憾春天的時候沒讓六郎媳婦多移栽一些!
說完了功效,江秋意又說了:“大哥既然堅持要將這石斛收回去,由你拿出去賣了錢再回來給大夥平分,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東西在市面上的價格是敞亮的,咱今天就在這將價格說開了,紫皮石斛的重量稱清楚了,當着大夥的面給大家一個準信,到時候大概一家能分着多少錢,讓大夥心裡都有個底,如何?”
謝大郎一聽那張肥臉都皺巴成一塊了,他不就是想着從這中間撈點油水嘛!要真是按照六郎媳婦的辦法來,那他還能撈着個屁油水啊!他不說話,正思索着有什麼好對策呢!
這邊謝大郎兩口子還沒反應過來,二郎媳婦先不願意了:“憑啥要平分?俺家三棵樹,俺天天澆水天天施肥的,累死累活好幾個月,憑啥跟人家一棵樹的平分?俺不幹!俺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二郎媳婦這個人啊,就是一點虧都不能吃,但凡是她覺得自個吃了虧的事,那是扯破了臉皮子鬧她也不肯妥協的。
江秋意卻有辦法治她,直接威脅。
“二嫂,還是給我個面子吧!美玉不是說婆家了嗎?方平說前幾天李大寨的人還上檔口那兒跟他打探咱家的情況來着,這親事敲定之前啊,男方肯定是少不得要悄摸摸的來打聽打聽美玉的相貌人品的,聽說人家可是書香門第啊!”
這二郎媳婦這麼一聽,頓時跟被人踩着貓尾巴似的,全身的毛髮都炸起來了!咬着牙指着江秋意:“你想幹啥?難不成你還想敗壞俺家美玉的名聲不成?俺可告訴你了,壞人姻緣可是最造孽的,你小心報應!”
“壞人姻緣造孽,爲了幾十臉兩銀子把自己的親婆妹往火坑裡推不造孽?二嫂,要是人家知道你曾經和王員外走的那麼近,還拿過他們家的賞銀,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你!俺哪兒拿賞銀啦?那個天殺的王員外不是派人來搶了回去了嘛!還打砸俺家好些個東西!俺跟王家啥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胡說八道!”
二郎媳婦氣的就想伸手去撕江秋意的臉,可她不敢,如今的六郎媳婦可不是當初剛剛進村時的二嫁寡婦了,她手裡頭有錢,有權,還有人,輕易誰敢得罪她?
這老天也是瞎了眼了,才短短半年,怎麼就叫她發了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