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3。任務完成。”
傑克把庭院裡最後一株花澆灌完畢,走出花園門口,他不禁捏了把汗。
秋天都快過去了,太陽還是那麼地毒辣。
澆灌這些看似嬌弱的花朵,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任務。
要小心花園裡那繁瑣的法術陷阱不說,光是各種花朵奇怪的要求,就讓他有些扛不住。
比如說最後的這株睡龍草,必須用蛇的毒液澆灌它的第三片葉子,如果用錯了肥料或者澆錯了葉子,它就會從沉睡中醒來,噴出討厭的毒火。
這種毒火雖然不致命,但沾上了一點就會產生劇烈的癢痛之感,即便是擦上解毒藥也要整整三天才能退去。
再比如說之前有一株寒雪草,這種冰元素濃密的藥草,即便是在炎熱的秋末,周圍依然散發着寒冷的氣息,周邊的水汽都被凍成了冰塊。
傑克走到它身邊的時候,就如同整個人進入了極寒之地似的,整個人都發着冷顫。這個時候,還需要冒着嚴寒,將它的葉子擰成螺旋狀,周邊的溫度才能舒緩。
周邊的溫度都那麼可怕,葉子上自然是更冷。擰完葉子之後,傑克趕緊自己的手指都快凍得失去了知覺。
然後才能幫它澆水。
“傑克,辛苦了,”
“辛苦了。”
旁邊路過的同學風塵僕僕地和他打着招呼,走入了高塔的大門。
他不由地有些羨慕。
看他們的樣子,已經是狩獵回來了。
魔潮時期,狩獵魔獸的積分獎勵真的非常誘人。
可惜和那些資歷深的同學不一樣,他是3月剛剛來到洛寧高塔,成爲一位初級法師學徒。到現在的8月也不過是剛剛快滿5個月。
剛剛入門的他,年齡比較小,沒能掌握什麼戰鬥型的法術,戰鬥力基本上爲0。
所以他便只能羨慕地看着這些學長們去防禦罩外清理魔獸。
好在自己可以趁機做一些澆花之類的,平時很難接到的高回報的小任務。
倒也算是略有收穫。
話說回來,今年的魔潮已經開始了快兩個月,看樣子也快結束了。
歷年的魔潮,一般都是兩個月左右,最長的時間,也就三個月。
魔潮末尾的時候,據說進攻的魔獸也被殺得差不多了,必須深入魔潮深處纔能有更多的收穫。
不過法師大人的警告在前,沒有實力的人也不敢離開防禦罩過遠,都是剛過中午就開始返程。
所以這個時間點,這些學長們就已經回來了。
他也收拾收拾自己的工具,準備回往高塔。
咦,剛剛裝蛇毒液的罐子好像不見了。
傑克轉過頭,走到睡龍草附近,正好看到一個長嘴小罐放在土堆邊上。
還好還好,裝有毒藥的罐子,難免殘留一定的毒液,要是罐子忘在花園裡,今天這任務的積分可就泡湯了。
他撿起罐子,站起身來。
一位遊俠騎着馬,闖入了他的視線。
“快停……”
傑克的話還未說完,對方胯下的馬匹一躍,已經跳入了花園。
“下,那邊有法術禁制。”
傑克剩下的話才從口中傳出,對方連人帶馬已經消失了蹤影。
愚蠢的凡人。
傑克無奈地搖了搖頭。
與那些對法術一無所知的凡人相比,他雖然才學了五個月不到的法術,但他至少懂得了法術的可怕。
以及法師對凡人的無情。
什麼地方該去,什麼地方不該去,這是法師學徒們進入高塔內上的第一堂課。
法師大人的私人花園自然是屬於不該去的那類。
學徒們還好說,佩戴上高塔的學徒徽章,很多地方的禁制全都不會生效。
但是那些無知的凡人們闖入,高塔的法術禁制就不會對他們客氣了。
這種亂闖法師塔的人,每幾個月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至於下場,法師塔裡的學徒們並不關心。
傑克偶爾接到清理垃圾的任務,也丟過人形的乾屍、骷髏什麼的。
也許從前的他還會有點害怕,不過從他進入法師高塔,簽下協議的那瞬間開始,他就成爲了法師中的一員。
法師和凡人自然是不同的,凡人的性命,不值得憐憫。
雖然他只是個預備的法師學徒。
真是愚蠢的……
等等,他進的地方,好像直達枯石草的位置。
枯石草可不能見精靈血。
該死的凡人,枯石草要出事了,他今天的活可就白乾了。
他猛地一轉身,又鑽入了花園。
……
告別了羅傑,伊凡騎着馬,向着洛寧高塔的方向飛奔而去。
洛寧高塔是天空之環外圍與低語森林接壤處的一座高塔。
這座高塔的土地,離他家亂石高塔的範圍比較近,通往法師高塔的道路他也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又回頭望去,背後一望無際,道路上空曠無人。
他不由地對那位戰士有些抱歉。
不過他相信艾倫也會理解。
防護罩保護着人民的安全,他家園的防護罩毀滅了,但他不想讓更多的同胞們感受到家園毀滅的悲慘。所以現在防護罩有危險了,他必須站出來。
馬蹄聲噠噠地響着,他仍然在不停地催促着座下的馬匹,幾乎不計損耗地壓榨着他坐騎的體力。
過了中午不久,他就看到了一座白色的石塔,正是這塊區域的法師高塔,洛寧高塔。
目的地漸漸接近,伊凡也略微有些緊張。
艾倫說的有道理,他一位遊俠學徒,連正式遊俠都不是,趕過來報一個沒有證據的信,不知道高塔的法師大人會不會重視。
坐下的馬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他沒有太在意,加速的狂奔確實太消耗體力了,跑完之後,這匹馬肯定要好好修養一番。
“堅持住。”
他用精靈語對屁股下的坐騎說道。
眼中的尖尖的建築越來越大,他終於是要接近了這座法師高塔。
忽然,腳下的戰馬像發了瘋似的,加速向着高塔衝去,只是它這衝的方向,卻並不是法師塔的大門。
什麼情況?
伊凡趕緊拉住了繮繩,想要控制它的方向。
不過這該死的馬匹,就跟吃了春藥似的,怎麼拉都拉不回來。
該死。
他連忙想要翻身下馬,但不知爲何,他左腳的腳踏,卻不知爲何在這時候卡住了。
左腳卡在裡面,怎麼也伸不出來。
所以他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連人帶馬,從高塔側面的籬笆外,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