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毛骨悚然
這一刻
詭異氣息在石窟中流轉。
狽女雙眼流着血淚，七竅都在向外蔓延鮮血，神情驚恐、錯亂、癲狂、恐懼。
似乎窺見了詭異面目，讓她遭遇到了無比嚴重的污染侵蝕。
“快，快用你的妖力氣息，籠罩她！”
白綾焦急的說道。
蘇長生不敢遲疑，也來不及細想狽女剛剛說了什麼，直接釋放出一股妖力，把後者完全籠罩了起來。
謹慎起見
在釋放出這股妖力之後，他便直接切斷了妖力與自己的聯繫，生怕詭異污染順着妖力蔓延到他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
衆妖焦急的看着狽女，許是蘇長生妖力庇護起了作用，後者癲狂、錯亂、狀如失控的情緒漸漸鎮定下來。
“可笑！”
“鱷魚的眼淚？”
砰！
一道小巧的黑影，被硬生生的從黑暗中擊飛開來，但又在一瞬間被蘇長生的尾巴捲起，死死的束縛在了其中。
“報仇血恨？收養之情？”
“最近塗山妖寨中更有不少狐族出現。”
“別想！”
“不行，探索左寨計劃必須提上日程了，一旦黑山妖寨事不可爲，趕緊拍屁股溜之大吉。”
這該死的世界！
當然，他的妖力氣息也不是白付出的，或多或少都從幾位樑柱那拿到了不少好處。
“是遺忘症！”
它們如果也出了問題…
這種情況就太糟糕了！
他甚至想到了一種更不妙的境界：那便是妖寨三位妖王中的紂虎王，以及至今音訊全無的右寨！
蘇長生冷笑道。
“咳咳，與他們無關。”
蘇長生冷冷道。
她的一生完全被掌控，生來沒有自由，一切都只是爲它妖而活。
怎麼會是公狐狸？
怎麼又是公狐狸！
太邪性了！
只是剛踏出妖市沒多久，便感覺被某種東西跟上了。
藉着重新灑落的血月光芒，蘇長生終於看清，偷襲自己的竟然是和自己合作的，一起管理蛇三街的貓女！
心中一緊。
公狐狸！
對，剛剛狽女在那一剎那間，說她看到了一隻公狐狸！
諸如血食、甚至是珍貴的礦石。
“怎麼會是她？”
畢竟，誰能想到，歧路龜息術的污染根源，竟然沒有在黑虎妖這般的強大妖怪體內，而是它們‘掌控’的倀鬼陰魂呢？
“不，甚至不用掌控黑虎妖，只需要平日裡假裝聽命於’它‘，必要時暗中掌控便可。”
哪怕因黑虎妖的原因，晉升成了小管理，依舊活在痛苦之中。
“你是黑寡婦麾下的妖怪？這傢伙是無妖可派了嗎？竟然派你個三級半妖來偷襲我！”
“我告訴你，這裡是蠻荒，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野蠻之地，弱小者連活下去的理由都沒有。真要是抱着你那可笑愚蠢的想法，妖族早就滅亡了！”
“我並不是給它報仇，我只是想要了結這一段糟糕的妖生罷了。太苦了，真的太苦了。但願下輩子，我不要再來了吧。”
待擊潰了敵人的妖力，碎石頭術震散了其全身骨骼後，蘇長長生並未直接殺死偷襲者，反而舉到了近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偷襲自己。
蘇長生同樣皺眉，但他心中所想卻與衆妖截然不同。
這一刻，他的所有思緒都完全炸裂了，公狐狸這三個字，不斷的在腦海裡回憶流轉。
蘇長生這時候才從一系列震驚中回過神來，卻突然感到頭皮發麻。
貓女並不是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一切只是因鱷妖而起罷了。
蘇長生眼神一冷，專門挑了個僻靜點的地方行走。
……
貓女斷斷續續的說着，說着自己身世，說着自己爲何如此做等等，似乎是在彌留之際，要把一切傾訴出來一般。
其實就是變相的與蘇長生服軟，倒也是個見風使舵、能屈能伸的傢伙。
站起身來，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微微道：“走吧，下輩子別來了！”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放棄吧，狽女給的信息太少了，以我們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探查。”
心中卻鬆了口氣。
“除非能請動大妖出手，只是那可能嗎？”
黑虎妖動亂那天，他拼死殺死的那頭三級倀鬼公狐狸，又是怎麼回事？
總之，對於貓女而言，完全如同噩夢一般，根本經不起回憶。
七竅也不再流血。
前者擁有着極其龐大的倀鬼羣，後者整個寨子中，研習煉製倀鬼的妖怪絕不在少數。
“既然如此，鱷妖死了不是更好？平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還真是夠蠢的。”
不由自主的，便把狽女看到的公狐狸，與當初隔壁鄰居聯繫到了一起。無數的疑惑、不解，所有的謎題，似乎頃刻間發生了串聯。
處理完了庇護問題後。
全是滿滿的痛苦。
在場的所有妖怪心中一驚，最終還是靈植鋪攤主見多識廣，先是仔細看了看狽女的狀態，確認其沒有被進一步污染後，道：
曾經的經歷，冥冥中的聯繫，讓他瞬間就鎖定了公狐狸的身份。
所有妖怪都很難發現‘它’。
‘絕對是這個狗雜種！’
畢竟鱷妖的老大，黑寡婦可是最好各種口味的女妖。
“好不容易得到一點關於‘它’的蛛絲馬跡，卻又無從查起，可恨！”
“等等……那些人妖口中總是喊着築陰學宮…築陰？”
倀鬼掌控了黑虎妖，而’它‘則憑藉着鑄陰學宮的能力，完美的隱藏在倀鬼之中，做到了燈下黑。
還好還好！
“我只是爲鱷妖來做一段了結的。”
“或許吧，你說的對。”
直斬而下！
只有一歲，尚不能獨立生活的她，偷過搶過，被妖怪打罵過，也追殺過，最終屬實活不下去了，卻‘機緣巧合’被鱷妖收養了。
“咳咳！”
她在問狐女小四。
猛然擡頭，便看到早就應該死去的貓女，竟然擡起頭，雙眼冒着綠光，露出了瘮人的笑意。
“那或許…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蘇長生嘆了口氣。
還是……
黑寡婦皺了皺眉頭，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是隔壁那頭公狐狸！’
“只是公狐狸的話…除了前段時間在拓荒妖市遭厄的那一隻外，外圍妖市中見過其他強大的公狐狸嗎？”
至於做什麼，懂得都懂。
“滾出來！”
之後
衆妖一邊討論着‘它’的問題，一邊接受蘇長生的妖力庇護。
再看蘇長生，卻不知何時，早就躲不開來，巨大的身體未曾被傷到分毫。同時尾巴驟然探出，如鋼鞭一般，直接抽在虛空某處。
攻擊卻落了空，落在了山間岩石之中，一時間塵埃飛濺，轟隆作響。
誰說黑虎妖就是倀鬼的掌控者，如果反過來呢？
良久之後，她才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剛纔說了什麼？”
蘇長生頓時手腳冰冷。
“不，還是要來的，只希望……能當個‘人’多好啊！”一到聲音突然響起，原本有些傷感的蘇長生，瞬間毛骨悚然起來。
之後的生活便不提了。
“屬實難能可貴。”
狽女微微一愣，想要回憶剛剛所見，但一回憶雙眼就開始流血，腦袋也陣陣發疼，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蘇長生心中恨的牙癢癢，好傢伙這個坎一直過不去了是吧？
簡直陰魂不散！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鳥妖夫婦的遭遇，發瘋的兔妖，以及失蹤的兔女。
說完這些，它又看了看狽女的眼睛，讚歎道：“了不得啊，看來你這雙特殊眼睛，這一次真的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否則根本不會觸發遺忘症。”
轟隆！
下一刻
然而貓女卻艱難的搖了搖頭，一邊吐血一邊道：“我說了……咳咳，我沒有…咳咳，沒有爲它報仇血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給我這個糟糕的妖生畫上一個句號而已。”
“我告訴你伱看到了什麼，你剛剛說，看到了‘它’的真實面目，前所未有的清晰，還說‘它’的模樣是一頭公狐狸。”
有些許謎題解開，又有很多疑惑漸生。
只是，如果沒死的話……
“你是來爲鱷妖報仇的？”
現在仔細想來，出現在白綾身上的那小小的血手印根本不是人類孩童的，分明是一隻體型瘦小的公狐狸的血爪印！
最終慘白的眼珠中，浮現出了小小的黑色瞳孔，綠光也收斂了起來。
“我知道…我很弱，我殺不了你。但你殺了他，咳咳……那我也只能對你發動攻擊。畢竟他雖然…也是個混蛋，但誰叫他養育了我呢。”
狽女恢復了正常，劇烈的喘息起來，不過仍舊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要出大事了啊！”
妖族從不信因果報應，也不信血海深仇那一套，父子反目者比比皆是，哪有什麼養育之恩一說！
這貓女就是個奇葩！
白綾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不過即使不是根源，也一定是極爲重要的分身，甚至有可能是‘它’目前安插在妖寨中最重要的一顆釘子。”
“更進一步的話，黑虎妖製作的所有倀鬼，以及虎倀妖盟內的倀鬼，都已經被’它‘污染了，真若如此……”
十三年前，她出生在半妖地，生她的那對貓妖，母貓在她六個月的時候慘死，公貓在她一歲的時候一去不復返。
“你知道嗎……我最開心的一件事，或許就是最近管理妖街的時候，在我的隔壁，還有一個與你一般的半妖蛇族，它很好，它有一個紅泥火爐，總是請我們吃熱乎的湯水血食……”
一朵烏雲忽然遮住了血月光芒，四周一下子變得漆黑無比。
“很多，四級的不少，甚至五六級的也偶爾出現過。這還只是我們外圍妖市見到的，至於其他區域，以及更加廣袤的中層區域，就更多了。”
她竟然根本不記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這時候，便聽狽女道：“它難道是一頭公狐狸？這是它的真身根源？”
蘇長生聞言，則完全皺起了眉頭，非常不解，一巴掌把貓女按在了地上，道：
狐女小四攤了攤手，一臉無可奈何。
一開始以爲是有詭異作祟，後來又以爲是隔壁房子有大問題，但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隔壁那頭遭了厄的公狐狸，真的死了嗎？
畢竟對於狐族，後者比較瞭解。
是狐書妖盟的妖？
還是黑寡婦那傢伙不守規矩？
背後的汗毛直接炸裂起來，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麻煩了啊！”
“不打緊，休養幾天就好了。”
“窺見詭異真實之後，除了窺見的那一剎那，其餘的時間都會被某種力量抹去腦海中的記憶。”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謬、以及危機感，剎那間充斥在蘇長生心頭。
黑寡婦也有意與他緩和關係，更是付出了一百斤詭獸血食，希望能給自己幾位四級屬下，也作一番庇護。
“呼呼！”
一旁的白頭鷹制止了狽女，解釋道。
“真若如此……”
就這樣，十來分鐘後。
一道宛如刀光一般的氣流劃過虛空，其鋒銳的氣息，近乎讓空氣發出了尖嘯之聲。
“築陰，鑄陰？”
蘇長生突然看到了貓女手中死死抓着的一顆晶瑩剔透，宛如眼淚一般的東西，上面流露的妖氣，他非常熟悉。
它若沒死，依舊還在那石屋中呢？
似乎身體的本能仍舊在恐懼一般。
蘇長生突然心中一冷。
貓女發現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不應該都是血腥廝殺，背後捅三刀嗎？再說，你區區一頭三級妖怪，竟也敢前來尋仇？誰給你的膽子？沒看到黑寡婦那傢伙都認慫了嗎？”
貓女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明顯已經命不久矣。三級半妖而已，怎麼可能扛得住如此攻擊。
“難道，‘它’還擁有憑空凝聚鑄造陰魂的能力？鑄造陰魂，黑虎妖倀鬼也是被刻意鑄造出來的？”
“有意思，蠻荒之中，竟還有報仇血恨一說？”
貓女眼中漸漸沒了神色，只剩下了低聲的呢喃自語：
此話落下，貓女生命力徹底消失開來。
白綾又與他交代了一些探柱的信息，蘇長生便滿懷心事的離開了外圍妖市。
“做人多好啊！”
“是吧，長生！”
“因何要背叛我們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