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青嵐宗的掌門,就被拿下。
中原郡軍方的實力,可見一斑。
王啓原以爲,中原郡的整體實力,主要是靠四大宗門體現的。
中原郡郡守就算再強,也不會是四大宗門諸多高手的對手。
但現在看來,以前的他,仍舊是坐井觀天,把真正的高手想得太簡單了。
亦或者說,把郡守和中原郡的軍隊想得太簡單了。
中原郡,根本不是在四大宗門的支持下建立的。
反而是四大宗門,在中原郡的支持下,越發的強盛。
這恐怕也是山羊鬍敢於直接來青嵐宗拿人的原因。
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把四大宗門放在眼裡……
山羊鬍押着青嵐宗掌門,帶着隨行的衆人,開始朝着大殿外面走去,準備返程。
在這個時代,倒是沒有什麼除惡務盡的說法。
抓到了主使者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剩下的參與者,山羊鬍是沒興趣親手去抓的。
然而,就在他們走出大殿的瞬間,大殿外卻烏泱泱的圍滿了青嵐宗的修士。
天上,地下,所有的出路,都被青嵐宗的修士封鎖。
“你們這是想要集體抗法?”山羊鬍掃了一眼青嵐宗的修士們,冷聲問道。
“戰國!就算掌門有罪,你也不能隨便將他帶走,想要抓人,拿來證據和逮捕令,否則我們絕對不會讓掌門蒙受不白之冤!”
一名青嵐宗的長老大義凜然的喝道。
戰國?
王啓聽到這名長老的稱呼,才知道山羊鬍的名字。
還真是一個足夠霸氣的名字,無論是姓還是名,彷彿都預兆着他將能夠成就大事。
而且……
王啓回想起了之前戰國與他的對話,戰國提到過一個詞,國之棟樑!
看來戰國的目標,也是想要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成爲開國之功臣,而不僅僅是一個郡府的節度使。
“荒唐!”
面對青嵐宗長老提出的質疑,戰國驟然暴怒。
一時間,一股氣浪如同海嘯般拍向青嵐宗的衆人,足足有六名長老及執事上前,才堪堪將氣浪擋住。
戰國趁勢上前一步,怒目瞪向與他對峙的長老:“你青嵐宗若是如此講規矩,又怎會平白將殺頭的大罪扣在一個清白之人身上?而且,此人還是你們青嵐宗的客卿!
你身爲青嵐宗長老,別給我說對此毫不知情!
不白之冤?他纔是真正被你們冤枉,關進天牢的人!”
戰國說着,猛地指向王啓。
王啓尷尬一笑。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又成爲了焦點。
但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樣的事情,戰國可能早就料到了。
否則的話,根本沒必要帶上他。
他可不覺得戰國是什麼大好人,帶他來只是爲了給他出一口惡氣。
上位者做出任何的決定,必定是有利可圖的。
果不其然。
當戰國擡出了王啓,剛纔還理直氣壯的長老,瞬間啞口無言。
一些認識王啓的內門弟子,也都不敢與王啓對視。
顯而易見,這起事件的參與者,並不少,青嵐宗有不少人都知道內情,知道王啓是被冤枉的。
“爲什麼?”
王啓詫異的問道。
這一刻,
他不是作爲一個蒙冤者,而是作爲青嵐宗的客卿。
他怎麼也無法理解,他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好,讓青嵐宗如此針對他。
要知道,王家這些年來,與青嵐宗一直交往甚密,給予了青嵐宗難以想象的優待。
結果換來的,居然是青嵐宗的背刺。
無人應聲。
沒有人能夠給王啓一個合理的解釋。
畢竟讓王啓一個人來背這一口大鍋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合理。
“還不讓路?你們是想讓青嵐宗永遠消失在中原郡的土地上嗎?”戰國趁熱打鐵,猛地一喝。
青嵐宗的修士們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讓!”
緊接着,青嵐宗掌門悠悠醒轉,用虛弱的聲音喊了一聲。
終於,青嵐宗修士開始向一旁轉移,讓出了一條去路。
戰國等人也避免了更進一步的流血事件,順利帶着青嵐宗掌門離開了青嵐宗。
後續的審訊,王啓就沒有資格參與了。
他在回到府城後立刻恢復了自由身。
不過爲了隨時能夠配合調查,他暫時還不能離開府城,需要等到最終結果出來,才能回到王家。
而王啓其實並沒有那麼着急回家,因爲他的妻兒,師父,以及部分好友,都已經來到了府城。
至於住處,也不用擔心。
王家在中原郡府城的勢力不算大,但是也有三個商鋪,兩處宅院。
雖然只是普通的小宅院,但同時住五六家人都是夠的。
王啓一回家,立刻受到了隆重的歡迎。
家裡人張燈結綵,給他驅除晦氣。
熱鬧, 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等待衆人離去,王啓和樑晴,都沒有修煉,難得的度過了夫妻二人的時光,依偎着睡在了一起。
“都沒事了,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作爲枕邊人,王啓的任何情緒,都逃不過樑晴的眼睛。
王啓嘆了口氣,搖頭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了,青嵐宗明明犯下了這麼大的罪,可是卻完全沒有狡辯的意思。
而且,他們沒有理由陷害我,這對他們並沒有好處。
如果真要陷害我,以他們對我的瞭解,應該直接弄死我纔對……”
“伱會不會想太多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老謀深算,興許青嵐宗就是一時激動,沒經過大腦,做了這種事情呢?
接受不了落差而瘋狂,這種事情,咱們見得也不少了。”樑晴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王啓聳了聳肩,一把將樑晴攬入了懷中……
而與此同時。
中原郡府城寂靜的街道上,一道黑影,正悄無聲息的朝着王家宅院的方向移動着。
“什麼人?”
巡邏的軍士,發現了異動,打起火把,追向身影閃過的小巷。
卻不料,就在他剛剛進入小巷的剎那,銀光一閃。
他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哐當。
屍體倒下,鮮血順着排水的溝渠,朝着府城的每一個角落,緩緩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