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宗的弟子們,在楚越的帶領下正式撤離。
整個院子裡,只剩下王啓一人。
王啓不跟隨團隊一起行動,其實並不是因爲他還有後續賽程。
只是因爲他本就是單獨行動的外派弟子。
是經過秦江河特殊舉薦而參與的這次比試。
說直白一點,他的死活和成績,金陽宗根本不怎麼關心。
要說唯一關心他煉器成績的,恐怕就只有秦江河了。
對於金陽宗整體而言,顯然還是武鬥的實力最爲重要,最值得追求。
一人獨居,王啓就自在得多了。
他沒有再窩在柴房裡,把修煉的場所改在了院子裡,更方便感受千秋山的靈氣。
“咚咚咚。”
突然,院門口傳來了拍門的聲音。
“怎麼又回來了?”
王啓一邊唸叨着,一邊打開了院門。
開門之後才發現,敲門的並不是金陽宗的衆人,而是穿着統一法袍的,青嵐宗的弟子。
王啓畢竟是青嵐宗的客卿,對這法袍倒是相當的熟悉。
“你們有什麼事嗎?”
王啓看着來人,心中其實已經猜到他們找誰,但還是試探性的問道。
因爲他着實猜不到,青嵐宗的這些弟子找他幹什麼。
萬一是什麼壞事,他肯定不能接着。
“請問王客卿在嗎?”
人羣中,一名長髮青年走了出來,施了一禮。
青年留着一頭長髮,發線中分,雖然雙頰被長髮給遮蔽,但是依舊能夠辨識出棱角。
他長得絕對不算帥,但卻頗有一種流浪劍客一般的氣質。
聽到王客卿的稱呼,王啓頓時放下心來。
對方如此客氣,至少不像是來找茬的。
“我就是,道友有何貴幹?”王啓回禮道。
“我聽顧亮說,閣下的嵐切劍法,比我更勝一籌,故想在這休息日裡,與閣下切磋一番。”青年道。
你大爺!
大意了啊!
王啓直呼後悔。
敢情對方這是笑裡藏刀。
不,更重要的一點是,顧亮!
這傢伙倒是賊心不死,受了重傷還不忘挑撥搞事。
“我只學到了一些皮毛,哪能和諸位青嵐宗的天驕相比。外宗弟子的挑撥之言,道友切勿盡信。”
王啓連忙擺手,言語間不忘吹捧對方一番。
果不其然,這些所謂的天驕,雖然一個個都很自負自傲,但依然很享受別人的誇獎,喜歡受到追捧和矚目的感覺。
和顧亮的性格如出一轍。
王啓隨口拍個馬屁,青嵐宗的弟子們幾乎都露出了笑顏。
除了和王啓對話的這人。
此人非但沒有笑,反而目露兇光,氣勢開始不斷外放,伸出一指,指向王啓。
這不是挑釁,而是測試。
王啓對此倒是有些熟悉。
人劍合一,萬物皆可爲劍。
這個流浪劍客一般的青年人,劍法的造詣,的確很深。
但論劍法,王啓自認難以企及。
王啓並沒有抗拒對方釋放出的劍勢,反而儘可能的在感受。
在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一片荒野,放眼望去,皆是黃沙礫石,只有些許的綠色作爲點綴,存在於這片蒼涼的荒野之中。
一些獸類的枯骨,暴露在荒野之中,天穹中禿鷲正在不斷盤旋,尋覓着獵物。
這不是一種特別具有攻擊性的劍勢。
對王啓心靈的衝擊也不大。
但王啓可絲毫沒有覺得對方的劍勢很弱。
恰恰相反,對方很強。
因爲劍勢,代表着一個人的心境,甚至過去。
王啓所處的這片荒野,極有可能是眼前的青年曾經經歷過的。
並且在荒野的深處,王啓隱隱能夠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
彷彿有一頭猛獸,正蟄伏在某一處,沒有被釋放出來。
王啓豁然明瞭,青年是擔心他承受不住所有的劍勢,所以有所保留。
只是,他仍不明白,青年這番舉動,意欲何爲。
直到……
嗖嗖嗖。
天穹之上,突然出現了幾道劍氣。
正是嵐切劍法。
青年的聲音隨之響起:“王客卿若有所顧慮,請在此賜教。”
原來劍勢還能這樣用?
王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嘗試用意念迴應道:“我的劍法真不如你。”
“這我知道,但你在嵐切劍法上的造詣,卻遠高於我。顧亮不敢在這件事上騙我。”青年道。
要不要這麼坦率?
這一屆的年輕人,都不謙虛的嗎?
王啓不禁腹誹。
但同時也注意到了青年的措辭。
顧亮“不敢”騙他!
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呵。
想到這裡,王啓無奈一笑,頓時端正了神色,目視蒼穹:“再把你的嵐切劍法演示一遍吧!”
……
片刻後,金陽宗住地。
王啓和青年幾乎同時回過神來。
“多謝王客卿賜教,今後在青嵐宗若有所需要,儘管來找我,我必定會給你相同價值的幫助。”
青年誠摯的向王啓鞠了一躬,承諾道。
“不客氣。”
王啓微微一笑,看向青年背後的其他青嵐宗弟子, 發現這些弟子似乎都毫不意外。
顯然青年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加密通話,倒是一個不錯的技能。
王啓能夠獲取劍勢的另類用法,就已經足夠滿意了。
至於向青年再討要報酬,他的心卻是沒那麼大。
一個顧亮都不敢得罪的狠人,他也不想與其有過多的交集。
他只想快點將青嵐宗的這些大爺們打發走。
而就在青嵐宗衆人即將離開的時候,青年突然又回過頭來:“對了,王客卿來青嵐宗不久,可能還不認識我。
我也姓王,名曦之。”
“好,我記住了。”
王啓點了點頭,將王曦之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上。
青嵐宗弟子走後,金陽宗的住地再度恢復了寧靜。
直到第二天,王啓也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擾。
他按照通知的時間和地點,準時的抵達了煉器的會場,和一同晉級的煉器師們站在了一起。
爲了確保公平性,他們將在比試開始前,獲取上一輪鍛造好的胚子。
由吳用親自逐一發放。
吳用把胚子發放完畢,照例詢問道:“諸位請檢查各自的胚子,若有異議,請儘快提出。”
這本是一句套話,畢竟由吳用親自保管的東西,怎會出錯。
可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一個煉器師便舉起了手來:“我有異議!”
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此人吸引。
吳用更是疑惑道:“你的胚子有何問題?”
“不是我的胚子有問題。我對他的胚子提出質疑!”煉器師突然目光一轉,看向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