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亮選擇逃跑的瞬間,他之前表現出的從容,冷靜,優雅,全都蕩然無存。
此時的他,無比的狼狽。
即使用上了輕身的法術,在劍氣的追逐下,他也只能疲於奔命。
“青嵐宗的嵐切劍法,什麼時候還能轉彎的?”
顧亮既氣憤,又崩潰。
在他的認知裡,青嵐宗的嵐切劍法雖然能夠造成極大的傷害,但作爲青嵐宗的入門劍法,自然有它的弊端。
它的弊端,正是需要蓄力,很容易被對手躲避。
所以青嵐宗的弟子通常在對戰的時候,都會配合定身的法術或者法器,來使用嵐切劍。
然而,王啓的嵐切劍氣,居然可以肆意的在空中轉彎,追逐,甚至可以兩道劍氣合爲一道,速度變得更快。
顧亮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嵐切劍法。
他自然沒見過,因爲使用這套嵐切劍的人,本來就是野路子。
王啓只拿到了劍法,卻沒有接受青嵐宗的傳統教學,所以在練習的時候,會自然而然的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融合自己的特長。
世間萬法,本無定數。
沒有什麼法術或者武技,是完全沒辦法改良,優化的。
王啓擅長御劍術,便用御劍術的一些技巧,彌補了嵐切劍的弊端。
這原本無比正常的事情,對墨守成規的人來說,卻成了一種難以理解的怪事。
吭嗤……吭嗤……
在劍氣的追趕下,顧亮飛速逃遁,不但頭髮被削去了幾縷,法袍被劃破了幾處,而且竟然因爲逃遁而露出了疲態。
他頓時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劍氣也不會消散。
想要破局,只有一個辦法。
他猛地擡眼看向王啓,手中紙扇在虛空中一劃,那紙扇竟瞬間滋滋冒出藍光,最終化作了一柄雷光長槍。
這顧亮,以法術型修士僞裝自己,但實際上也是擅長近身戰的修士。
亦或者說,能夠躋身中原郡前四宗門的代表弟子,在戰鬥方面,本就不會有明顯的短板。
他展露出的短板,只不過是願意給別人看的而已。
只見他手持雷光槍,身上的雷甲術也終於露出了肉眼即可辨明的形態,那閃爍着電光的靈力鎧甲覆蓋在身上,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下凡的天兵,威武不凡。
“顧師兄,揍他!”
“不愧是顧師兄,雷電法術已經臻至化境!”
“顧師兄認真起來了,對面的傻子要遭殃了。”
……
臺下沉寂已久的女修也開始興奮起來,瘋狂的大呼小叫着,爲顧亮加油助威。
就連原本對這些女修有着非分之想的郭文昌都不禁捂住了耳朵,開始遠離這些女修。
在這種節骨眼上,他的注意力只想集中在擂臺之上。
擂臺上,顧亮揮舞着雷光槍,令其高速旋轉,彷彿形成了一道雷電壁壘。
當劍氣襲來,竟全都被這絞肉機一般的槍舞給擊得粉碎。
王啓的殺招,居然這般輕易的,就被顧亮破解。
郭文昌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他看衰王啓,而是他和王啓交手過,大概能夠揣測出王啓的真實實力。
這一劍招,已然算是王啓的殺招。
即使不是最後的底牌,但如此輕易被破解,王啓就算掀底,恐怕也不是顧亮的對手。
從金陽宗衆人凝重的表情來看,這樣想的,顯然不止郭文昌一人。
嗖!
正在他們無比擔憂之時,顧亮更是化作一道電光,連身影都難以捕捉的,徑直朝着王啓的方向衝去。
擂臺之上,顧亮的氣場,仿若一尊十丈高的天神,朝着王啓碾壓而去。
站得離擂臺稍微近一些的看客,甚至能夠感受到身體麻嗖嗖的,彷彿被電擊了一般。
轟隆隆。
下一刻,臺上聲如雷鳴,滾滾而起。
衆人由於捕捉不到顧亮的身影,下意識的看向王啓。
卻見王啓仍舊木訥的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只是王啓前方約莫一丈處,出現了雷光槍的槍尖。
但那槍尖卻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難以寸進。
緊接着,那凝爲實質的靈力,竟開始節節破碎,朝着地上掉落而去。
與此同時,顧亮的身影也漸漸浮現。
他身上的雷甲,不斷的爆裂開來,出現了一道道貫穿性的裂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束縛着他,瘋狂擠壓着他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
顧亮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向王啓。
這一次,他是真的懵了。
如果說嵐切劍可以轉彎,還能夠解釋,可當下的情況,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從來沒見過青嵐宗有過這樣的法術!
而王啓,也敏銳的抓住了他的微表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當即意識到, 他所掌握的嵐切用法,或許在青嵐宗也極其少見。
畢竟用劍氣切割空氣,這樣的技巧,也是他在將嵐切劍法的熟練度修煉到小成之後,才最終習得。
而要在沒有面板輔助的情況下練習嵐切劍法,提升嵐切劍法的熟練度達到小成,沒個十年,二十年,幾乎沒有可能。
畢竟不是隨手使用嵐切劍法,熟練度就會增長。
王啓也是通過面板,不斷調整自己的練習方式,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提高熟練度的。
再加上嵐切劍在青嵐宗內只是入門的劍法。
大多數人可能只把它當做一種劍氣入門技使用,根本沒考慮它還有開發空間。
甚至,王啓能夠篤定它還有更強的形態。
因爲幾乎每一種法術,招式,在圓滿之時,都會產生額外的效果。
王啓已然有些期待,這嵐切劍究竟還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又能給對手帶去怎樣的驚嚇了。
嘭。
隨着時間的推移。
顧亮身上的雷甲終於徹底爆裂開來,整個人也被爆炸波震飛出去,渾身鮮血淋漓的倒在了擂臺上。
“啊……”
臺下瞬間響起了女修們的驚呼。
一些女修甚至雙眼含淚,彷彿真把顧亮當做了自己的夫君一般。
“顧亮,輸了?”
臺下的裁判,一直挨着楚越,就是爲了金陽宗隨時提出投降。
現在的他,卻有些發懵。
他連忙衝上臺去,確認顧亮的狀態,而就在他將顧亮的身體翻轉,看到顧亮的正臉的剎那,卻發現顧亮正用一種極度怨毒的目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