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人,分別是一個築基一重的修士,以及兩名練氣境後期修士。
總體實力倒是不錯,符合王啓的預期。
但讓王啓多少有些不爽的是,定東城即便是在這件事上,也耍了心眼。
眼前的三人,兩男一女。
女人穿得清涼嫵媚,濃妝豔抹,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從翠月樓走出來的姑娘。
兩個男人,練氣境的高高壯壯,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正經的練家子,穿了一件無袖的布衣。
築基境的,則裹着一身灰袍,頭上戴着帶布簾的寬檐帽,給人的感覺很是陰鬱。
這三人,顯然都和官府沾不上一點邊。
若是官府的人,即使是被官府聘用的散修,也會注意形象。
哪怕不穿着制式服裝,也得穿着得體,這是官府制定的規矩,無法違背。
而且,能夠爲官府做事,也是一種實力與地位的象徵。
大多數人就算不考慮官府的規定,自己也會盡量穿制式服裝出門,以此來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樣一來,即便遇上比自己強大的修士,對方也會顧忌背後的官府,從而儘量迴避,不會招惹。
簡單來說,官府的身份,幾乎相當於一塊護身符。
別說其他人了,就算王啓拿着這樣好用的身份,他都會穿着制服招搖過市,說不定買東西都能便宜一些。
言歸正傳。
此刻王啓面前的三人,穿着打扮沒有一點官府下屬修士的樣子,顯然是臨時湊成的散修班子。
是類似於賞金獵人一般的存在。
官府出錢,他們出力。
這和用官府自己的人有什麼區別呢?
答案很簡單,因爲這種委託任務,基本上都是先辦事,後付錢。
這樣一來,如果被僱傭的散修死在了任務中,官府就可以省下一大筆錢。
這定東城的城主,顯然對王啓沒有什麼信心。
估摸着,他可能更希望王啓和這些散修一起死在礦洞裡。
這樣一來,就能夠引起青嵐宗足夠的重視,會派出更強大的修士,來解決問題。
他的礦場,也能繼續運營下去了。
“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定東城的城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當商人,當城主,真是屈才了。”
王啓不禁腹誹道。
但對方好歹完成了他的要求,他也沒辦法再苛求什麼了。
不管眼前的三人是官府的精英,亦或者散修,總歸境界騙不了人,能用就行。
於是,王啓接受了三人,立即開始籌備進入礦洞探索的事宜。
首先,是照明設備。
由於開採的並非不穩定的礦物,所以礦洞裡是可以使用火把的。
但越到深處,空氣越是稀薄,因此礦工們平時用來照明的,都是一種熒光石。
熒光石需要吸收太陽光進行充能,每一塊使用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時辰。
亮度相當於一盞油燈。
不算特別亮,但若是集合多顆的話,倒是足以照亮礦洞裡的環境了。
其次,是陣型的安排。
王啓原本準備根據三人的戰鬥方式,設計幾套合理的陣型,方便進攻,撤退,防禦等情況下快速的做出反應。
但經過幾次簡單的溝通後。
他發現這三人行事很是散漫,根本沒有將他當做領導者。
反正有什麼事情,口頭上還是會答應下來,可王啓並不覺得他們會放在心上。
於是,王啓也懶得管那許多。
做了一個最簡單的編排,他帶頭,練氣後期的兩名修士在中間,築基一重的殿後。
四人以這樣的陣型,開始朝着礦洞深處探索而去。
礦洞的礦道,比王啓想象中還要複雜。
剛走進去沒多久,就出現了分岔路。
要是換了其他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
所幸的是,王啓在中年礦工被吸走的時候,利用探靈術,把中年礦工氣息消失前的軌跡,記了個七七八八。
在他的帶領下,四人以極快的速度,朝着礦洞深處走去。
越走……越深!
似乎他們走的這條路,剛好是整個礦區裡,最深的一條礦道。
在走了大概三四里的路程後,道路就只剩下一條,再也沒有出現其他岔路了。
“啊!”
突然,走在中間的女性修士,發出了一聲尖叫。
要知道,能夠修煉到練氣後期,這名濃妝豔抹的女修,也不會是善茬。
輕易被嚇到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她驚叫的瞬間,另外三人便同時向她看來。
只見她正用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上,而右手手掌上,不斷的出現墨綠色的斑點,出現墨綠色斑點的皮膚,正在緩慢的開裂,潰爛。
“你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另一名練氣境修士難以置信的問道。
他們明明走在最中間。
前後都有築基境修士壓陣。
爲何他們出事了,而築基境修士卻毫髮無損呢?
這練氣境修士第一反應,自然是這裡的“髒東西”專挑軟柿子捏。
一時間,竟有了一些脣亡齒寒的恐懼。
“我……我只是用手扶了一下巖壁,然後就這樣了……”
女修欲哭無淚的說道。
如果只是單純走路,女修自然是不需要扶牆的。
但在這礦洞裡,地面不平。
饒是修士,也不免被絆到。
她剛纔就是稍微被絆了一下,然後用手稍微撐了撐附近的巖壁,結果再擡起手來,就變成了這樣。
王啓聞言,連忙看向巖壁上。
粗略看來,巖壁和普通岩石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仔細一看,卻是能夠看到,巖壁的縫隙中,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這是……”
王啓不禁皺起眉頭。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生物。
而就在這時,那個不怎麼說話的蒙面男,突然開口了:“腐屍草,一種生長在至陰至暗之地的毒草。
這東西非常罕見,就連我都沒見過幾次。
它的毒性不算強。但很難解毒,一旦沾上,如果不能以自身的力量排出毒素,身體只會慢慢潰爛,直到死亡。”
嗯?
王啓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此看來,是否意味着,那些逃脫出去的監工,並沒有遇到過所謂的“鬼”?
甚至究竟有沒有“鬼”的存在,都成爲了一個未知數。
可若是沒有“鬼”,消失的礦工以及被吸走的中年人,又去了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