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跟着小詩一起進了電梯。
看着電梯層數一點一點的往上漲,心中的緊張感也跟着一層一層疊加着。
她用眼角餘光瞄了瞄旁邊的小詩,糾結着要不要先問問是什麼事情,待會見了張秘書也好應對。
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事情的結果卻是她似乎做錯了什麼,這種惶惶不安卻又有些納悶的感覺讓安月白覺得十分難受。
身上像是壓了許多重重地石頭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沉重了許多。
不行,再這樣下去會被憋死的。
安月白暗自咬牙,擡眼看向小詩,一臉乖巧地問道:“小詩姐,張秘書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小詩歪了歪頭,說:“你應該知道的纔對。”
小詩是個長髮妹子,穿着一身職場OL裙,嬌小的臉蛋上掛着一幅無框眼鏡,長髮微卷,因此顯得她的臉更小了。
安月白聽她這麼回答,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在她一臉糾結的時候,小詩又好心地說:“以後見面這種事,千萬要小心,注意不要被狗仔拍到。”
安月白:“……”
她一臉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是特意去跟人見面的啊!
安月白皺着小臉委屈道:“我不知道那裡有狗仔。”
等一下,這好像不是重點!她張了張嘴正要繼續解釋,卻被小詩搶先說道:“聽說當時陸子建正在那裡錄節目,狗仔當然多了。”
安月白一臉沉痛,覺得自己剛纔的回答真是作死。電梯傳來叮的一聲,小詩朝外走去的時候悄聲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事鬧的挺大的,如果不是我們一早放出晉隋的消息壓了陸子建的頭條,各大網站早就開始肆意報導了。”
安月白驚得睜大了雙眼,才知道今天看見的男神消息原來是公司故意放出來的,而且還是因爲她這事纔出來轉移注意力。
一時間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男神還是自己。
小詩來到辦公室門前,看了她一眼悄聲說:“總裁也在裡面,呢自求多福。”說完給她一個保重的眼神,便打開了門。
這是安月白第二次踏進越銘的辦公室。
心情與第一次比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天差地別。尤其是現在,她很有想要奪門而去的衝動。
張秘書站在旁邊,目不斜視,依舊是一張彷彿在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什麼都別問的面癱臉。
只有越銘,這個男人坐在辦公桌後,背靠着後椅,俊容冷漠。那雙幽深漂亮的黑瞳半眯着,眼中倒映着她的面容,隨後微微擡了擡下頜,淡聲道:“解釋一下。”
安月白聽得心頭一顫,因爲她聽出了這句話中的不悅。
她對越銘不是很瞭解,但是這種不悅並不需要了解越銘便能聽出來,可見越銘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她擡眼看了看對方,只覺得那雙眼睛中淡漠的冷意十分刺眼,心中有些難過,也有些懊惱。
因爲越銘而微微走神的安月白久久沒有回話,越銘見此,眉頭微蹙,語氣微沉:“安月白。”
安月白瞬間回過神來
。
她忐忑地看着越銘說:“不是報導寫的那樣的,我跟陸子建不是那種關係。昨晚我去找他是因爲有人告訴我他可能有危險,所以我纔過去 ,但是沒有想到會被人拍下來。”
越銘平靜地看着她說:“是你去找他的?”
安月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便老老實實地點頭說:“是。”
但是回答完後,她立馬就覺得不對勁。因爲她發現越銘眼中的冷意加重了。
難道她剛纔的回答有說錯什麼嗎?安月白滿心茫然,不知所措。這時候又聽越銘聲色清冷地說:“因爲有人告訴你陸子建有危險,所以你去找他了。”
是這樣沒錯,但是爲什麼聽着總裁你這麼說,反而覺得十分別扭?安月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儘量將自己弱化,不去作死。
“可是現在有危險的人是你。”越銘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問:“你說陸子建有危險,是什麼危險?”
安月白再傻也知道此時越銘很不高興,她弱聲道:“是有人給我留言說的……”
“這種低端陷阱你也信?”越銘說。
安月白抿了抿脣,有些難過,還有一點委屈。她只是擔心陸子建而已,何況紙條上面寫的那麼清楚,就差沒再寫一句這個僞裝成粉絲的男人要對陸子建不利來刺激她了。
明明她是被人設計了,卻還是要捱罵。怎麼想都是很委屈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第一時間將報導壓下來,你已經暴露在公衆面前了。”越銘淡聲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安月白下意識地解釋:“不是的……”
“既然不是,爲什麼這麼不小心?”越銘直視着她的雙眼問道。
安月白有些害怕地眨了眨眼。越銘是最瞭解她情況的人,也是帶給她新生的人,所以她對越銘的感情十分複雜。
就像現在,在越銘面前她根本不敢反駁任何一句話,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因爲在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構成了“越銘說什麼都是對的”這種想法。
所以就算現在越銘責罵她愚蠢她也只能乖乖滴聽着,並且表示不會有下次。
“如果你今天的身份暴露了,那麼你就不再適合繼續留下來培訓,也不太適合我們之前的計劃。”
安月白聽到這話,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這也是她最擔心的情況,那就是解約。
她不傻,當然知道這次要是暴露了自己,那麼她還想要繼續在演藝圈發展下去,免不了總是跟陸子建掛鉤,甚至還會有粉絲指責她踩着陸子建的名氣上位。
最重要的是,如果提前曝光,那麼她和越氏娛樂的合約中的各種條件就不再成立。
越銘看着眼前的安月白。此時他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穿安月白的內心,她的緊張和害怕,還有些許委屈。
因爲安月白在他面前總是毫無演技的,一次又一次地將真實的她暴露在他眼前。當然,這都是越銘曾經以爲的。因爲後來他發現,他所看見的安月白,並不就是全部的她。
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小到他都有些不甘心,想要發掘更多。
就像那天晚上坐在車中,看着車窗外與他人暢談歡笑的安月白,越銘發現自己不可控制的,想要去了解更多。
儘管理智要他剋制,可事情總是會往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比如現在。
安月白的解釋很好理解。那就是她擔心陸子建,所以去了,哪怕這可能是個陷阱。越銘不喜歡她這麼在乎陸子建,因爲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像他說的一樣,如果不是發現的早,所以立馬開始公關,放出了晉隋的消息壓了下去,再跟拿到照片的對方交涉,安月白的身份早在今天一大早就會被暴露了。
一旦安月白的正臉照片發佈出去,那麼很快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被網民們扒出來。
所以越銘纔會對此不悅,他花了心思想要培養的人,哪能讓對方這麼輕易地就算計曝光了?
安月白皺着小臉,心中委屈又難過,看着越銘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
她還能說什麼呢?要不是越銘反應夠快立馬攔下了報導,她真的就玩完了。所以她也只能乖乖地道歉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安月白可憐巴巴地看着越銘,希望他再網開一面,別那麼生氣,罰她練習時間加倍都行,就是不要解約纔好。
她本就有一雙黑亮的眼睛,此時又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眼神戲上,盯的越銘也有些無奈。
那可憐兮兮地眼神,就像是犯錯的貓兒乖巧地認錯求饒。越銘從不否認安月白在他眼中偶爾是很可愛的,這個偶爾也指現在。
心中的不悅被沖淡了不少,越銘微微眯着雙眼,淡聲說道:“爲了避免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你也搬到宿舍區住吧。”
安月白沒法拒絕,只好點點頭接受,“好的。”
越銘又道:“把那張紙條留下。”
安月白驚訝道:“總裁知道是誰給我的嗎?”
越銘看了她一眼,“我會把這個人找出來。”
安月白於是乖乖將那張紙條放到了他辦公桌上,然後微微歪頭看着他,看他還有什麼吩咐。
越銘低垂了眉眼,淡聲說:“張秘書,帶她補籤合同。”
安月白一臉黑人問號,補籤合同,什麼合同?
張秘書應了一聲便朝外走去,安月白沒法,只好跟了上去,她是不敢問越銘的,誰知道總裁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
出了辦公室後,安月白才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整個人感覺十分輕鬆,當然還有些許死裡逃生的感覺。
在安月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的時候,卻見張秘書涼涼地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眼瞬間讓她開始緊張起來。
作爲越銘的得力助手,她肯定也不能得罪的。
“這次是你運氣比較好。”張秘書不動聲色地說。
安月白跟在他身後走着,一邊小心翼翼注意措辭地說:“我也這麼覺得。”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張秘書又問。
安月白納悶,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張秘書見此,將手機遞過去說:“陸子建自己發了聲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