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月白的印象之中,越池與越銘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場景下,那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她更沒有想過竟然有一天會跟越池一起吃飯。
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餐桌上,越池與越銘坐在彼此的對立面,安月白和薛蘭別無選擇,只好一個坐在越銘的身邊,一個坐在越池的身邊。似乎就連服務員都感受到了他們一行人之間的不和諧氣氛,因此顯得小心翼翼,點完單後就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離開了。
安月白轉了轉眼珠,瞥眼偷看身邊的越銘,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此時她忽然想起來,今早自己跟越銘說的是出門有約,然而最後卻在電視臺見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是自己說謊。
天地可鑑,她可沒有膽子騙越銘,只是事出突然。
在她琢磨着這種自己都覺得無聊的問題時,回過神後發現,坐在她對面的兩人明顯畫風不對了起來。
越池拿着菜單,很有興趣的跟薛蘭討論着她要吃什麼。
從他嘴中說出了好些高級詞彙,而薛蘭顯然是聽不懂,所以顯得有些尷尬。當然安月白也不懂,她英語都算不上很好,更別說是法語了。
偏偏越池裝逼上癮,說了兩個詞彙後一臉笑意地看着薛蘭問:“你想吃哪一個?”
哪一個都沒有聽懂好嗎!安月白在心中衝越池翻了個白眼,歪頭壓低了聲音悄悄跟越池說:“他現在是當着我們的面刁難薛蘭嗎?”
難道他看不出薛蘭眼中的茫然嗎?說明她根本沒有聽懂剛纔那兩個詞啊!什麼法語,此時對薛蘭來說那根本就是外星語,反正都一樣,她就是聽不懂。
在這種情況下,薛蘭很是乾脆地回答道:“第一個。”
越池聽後挑了挑眉,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滿,“原來你也喜歡這個。”說這話的時候他明顯不爽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越銘,讓安月白聯想難道越銘也喜歡吃第一個?
“算了,以後我就將它記成是你喜歡吃的東西。”越池說着這話的時候很是滿意,似乎終於甩掉了什麼。
安月白不明所以,事實上,從越池跟着他們一起到來的時候開始她就看不懂越池究竟想做什麼了。
如果說他是怕越銘找到薛蘭要薛蘭離開他,那未免有些扯談了。
按照套路來說,這種時候應該是薛蘭害怕越銘跟自己說要她離開越池纔對,可是此時無論怎麼看,都是越池害怕這種情況出現。
到達餐廳後,越池更是無視了安月白與越銘兩人,拉着薛蘭講各種話題,彷彿是要在無形之中秀一波恩愛企圖閃瞎對面兩人的狗眼,然而對面兩人並未被這種把戲嚇倒,反而越發覺得越池智障了。
安月白此時有些心疼薛蘭了。
天天和一個智障交流,想必也是一件非常心累的事情。
似乎是終於看不下去越池裝逼跟薛蘭看着法語菜單,越銘終於開了金口,懶聲問道:“你喜歡他?”
對面兩人同時頓住,安月白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問的是誰,擡頭髮現越銘看着的人是薛蘭後才瞭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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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未免讓薛蘭爲難了。若是當着越池的面回答不喜歡,那結果便有些危險。若是當着越銘的回答喜歡,那更加糟糕。
薛蘭頓感欲哭無淚,心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得遭遇這種難題!
安月白眨了眨眼,對於薛蘭看過來的求助眼神也是一臉愛莫能助,這時候她還能說什麼?她在來之前單純的以爲就只是吃一頓飯這麼簡單而已!
天知道飯桌上卻是彷彿要上演甄嬛傳的節奏。
薛蘭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被越池搶先了。越池不悅地看向越銘,語氣很是不滿地說:“她喜不喜歡關你什麼事。”
“看你不順眼。”越銘也不客氣地回道:“難道你喜歡她?”
安月白爲一臉震驚的薛蘭捏了一把汗,這孩子還不知道越池跟越銘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只是單單看見這兩人如此不客氣的互懟就已經很震驚了。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越銘竟然會這麼直白的問出口來,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可這樣做,對這兩人的刺激未免太大了。
越池會不會覺得刺激她不知道,但是薛蘭肯定會覺得很刺激。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了?”越池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嘲諷地看向越銘,“怎麼,你嫉妒了?”
越銘眉眼輕勾,呵了一聲,“你想要交往的是我的藝人。”
“你的藝人不是隻有這位安小姐嗎?”越池似笑非笑地說着,眼尾掃了一眼在旁邊乖乖坐着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安月白,“都是同期的藝人,怎麼只有她一個在電視臺工作。”
這個話題就有點尷尬了。
安月白知道薛蘭其實是很像去演戲的,儘管她在電臺時當節目主持人也過得很好。
可每一次她和寧雅芝等人在羣裡說起拍戲的事情時,都能聽出薛蘭的羨慕和嚮往,對於這一點安月白承認,她的確不太明白公司的用意。當初的說法是薛蘭需要歷練一下鏡頭感,但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薛蘭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鏡頭感這種事情也已經完全適應了纔對。
只不過越池怎麼知道她和薛蘭是同期的藝人?此時越池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在爲薛蘭打抱不平一樣。
可安月白不覺得越銘需要面對這樣的質問。
薛蘭聽他說着這話也有些慌,忙看向越銘說:“越總……”
“公司什麼樣的決定不關你的事。”哪知道越銘依舊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越池,對於他所有的問題都是一句話:不關你的事。
所以連解釋都不會給你,敷衍都懶得應付。
“說到底也是因爲你只想着捧你身邊的女人而已。”越池對於越銘的冷漠也不是第一天見識了,毫無不在意,依舊繼續毒舌着,“不是我說,你這樣對於其他藝人未免太不公平,還是說,這女人有什麼能力讓你這樣捧她?”
“越池!”薛蘭拽了拽越池的衣袖,有些惱也有些請求地喊了他一聲。
安月白直視着越池的雙眼,直視微微笑着,看起來一臉平靜,但她的心中其實是有些惱的。
越池後半句話那
曖昧的意思,在場的人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所以薛蘭纔會這麼焦急地開口打斷越池,希望能夠阻止他。
因爲越池後半句話,明顯是暗指安月白被潛規則了。
潛規則這三個字,安月白光是看着就很氣,更別提當初她就是因爲拒絕被潛規則纔會遭遇楊帆與韓老闆的刁難,要不是越銘,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絕望,那還會有機會重新回來娛樂圈。
要說以前她只是覺得越池這個人智障了一點,現在她可以明確地說自己討厭他。
非常討厭。
且這種態度估計是不會改變了。
在越池的冷嘲之下,她微笑道:“你腦洞不錯,難道是在新聞社工作的?那真是難爲你了。”
越池聽後眼角輕輕一抽,顯然安月白回敬他的嘲諷也刺激到他了。
“果然和你一起吃飯是一件非常噁心的事情。”越銘冷不丁地說道,他站起身,看向安月白說:“走了。”
安月白眨了眨眼,乖乖跟着他一起站起來。
隨着越銘離開的時候,只聽身後傳來越池冷笑地聲音回道:“別以爲就你一個人覺得噁心。”
安月白:“……”
她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不過這也不是她現在需要想的,因爲她能感覺地出此時越銘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快步追了上去,心中苦惱該怎麼哄他。
眼看越銘和安月白兩人還沒等到吃得上桌便受不了離開了,薛蘭一時間有些絕望。
越池卻很是高興,一臉愉悅地說:“這兩個電燈泡總算是走了。”
薛蘭很是沉痛地說道:“你到底跟越總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時候這些話,爲什麼要針對月白姐。”
越池聽着她的問題,卻是短暫的安靜了幾秒,隨後微微笑道:“你只要知道我和他關係不好就行,但他不會因爲我喜歡你就針對你的,這點你放心。”
薛蘭的聽着那句“我喜歡你”心頭明顯顫了顫,卻強迫着自己冷靜,這種喜歡只不過是他信手拈來的一句話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
“可是你不應該那樣說月白姐的。”薛蘭生氣道。
剛纔越池說的話實在是過分了,也難怪後來越銘會說出噁心這樣的詞來。
他的確覺得越池噁心到他了。
“你這麼喜歡她啊?”越池笑看着生氣的薛蘭,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漫不經心地說:“可是別人不一定喜歡你。”
薛蘭躲開他的手,撇開目光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越池看上去卻更加高興了,眼中的笑意加深,意味深長地看着薛蘭道:“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正如他就是爲了等到那天的到來。
“我先走了。”薛蘭說着便要起身,卻被越池搭着肩膀按了回去,他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話:“吃完再走。”
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笑,只是語氣很淡,卻不容拒絕。
於是薛蘭沒能離開,乖乖地坐了回去。
她怕的從來不是嬉皮笑臉時的越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