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爭則生,不抗則死。
七十年前的的一句話在七十年後的今天再次成爲了現實,但這個道理一直都沒有消失過,存在於世。
遠處也有直升機飛過來了,他們同趙耀一樣,根本不敢太接近戰場,懸停在了戰場邊緣,血的教訓告訴他們,在感染者頭上亂飛是自找苦吃,因爲不知何時,那些擁有了異能的高級感染者會使出異能對付空中的他們,當在遇上感染者的時候,就如同一個活靶子。
“機長注意,準備停靠!”
“全體人員注意!除主機長外,所有人員準備下機!”趙耀喊完這句話後,端着步槍隨時準備離開直升機。
直升機懸停在距離地面十米的低空,一根繩子拋下,一名名士兵順着滑索滑下,趙耀小心地打量四周。
“注意十一點、三點、五點中方向,目測存在三名中級感染者,準備戰鬥!”趙耀順着滑索滑下,“機長立刻出發,支援戰場。”
經過一番不是很艱難的戰鬥後終於消滅了三名感染者,很是幸運,沒有遇上難纏的並且弱點在很羞恥之處的頑石感染者,士兵們很輕鬆就擊敗了他們。
“什麼聲音,誰,出來!”趙耀聽到沉悶的低吼和敲打的聲音,頓時警惕地掃視周圍。
雲落體內的能量已經恢復了一半了,修復了傷痕累累的身子,雲落聽到了趙耀的聲音,也不顧上和他多說,雙腳附加上幽藍色的能量,朝着戰場的方向奔去。
趙耀只見一個人影衝了出去,腳上還帶着幽藍色的光芒,是他!
最初出現的覺醒者,未知能力的覺醒者,靈魂獵手!
誒,爲什麼他的背影這麼熟悉呢?
“放我們出去!”一名穿着略顯破舊的黃色襯衫的年輕男子,粗着脖子朝着一名士兵大吼,他揪着士兵的衣領,高高舉在空中的手就要打在士兵的臉上,“外面都是怪物!把我們關在這裡,萬一部隊抵擋不住怪物怎麼辦,是要讓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當他們的食物嗎!啊?說話啊!回答我!”
士兵的M16步槍斜斜地掛在胸上,他不敢回答,因爲他自己都沒有底,據剛纔線報,前線已經告急,還請來了其他倖存者基地的士兵前來支援。
“幾天前你們還在瞞着我們,導致了很多人不知情,一不小心就死在了那些怪物手裡,現在瞞不住了,就把我們都關在這裡,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啊!”
“是啊,你究竟要怎樣!”密密麻麻的人羣裡有人起鬨。
“放我們走,我們不想死!”有一人起鬨了,第二個人也就不畏懼了。
“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吧,我的孩子才五歲……”
“哇哇哇……”嬰兒哭喊的聲音。
“嚶嚶嚶……”萌妹子抽泣附帶賣萌的聲音。
“日了狗的,他孃的放老子出去!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趙日天!”自認爲很厲害的社會青年的聲音。
當災難降臨的時候,最忌諱說這樣影響羣衆心情的話,因爲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每個人的家人都或多或少會遇難,每個人的神經在多日的摧殘中已經岌岌可危,他們的神經繃緊,如不堪重負的駱駝,而此時若是有人提前爆發,那麼,他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也是在戰爭年代,軍隊長官對逃兵深惡痛絕抓到了必須槍斃的緣故,不然,一場本能夠打贏的戰爭,就因爲逃兵影響了士氣,那場戰場就敗了。
年輕男子高聳的拳頭就要落在士兵的臉上。
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牢牢的,無論他怎麼使力都無法掙脫。
“放開我!”他順着粗糙大手看去,手的主人是滿臉嚴肅的老者黃伯,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讓他立刻泄了氣,鬆開了揪住士兵衣領的手。
黃伯人雖然蒼老,滿臉的皺紋層層疊疊搭在臉上,身體是佝僂的,但他知道,老人是覺醒者,擁有強大的異能——這座巨大寬敞的倖存者基地就是他以一人之力構造的。
黃伯說道:“年輕人有這麼大的火氣可不好哇,”黃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他湊上年輕人的耳旁,輕輕道,“再見?”
“啊?”年輕人還沒有弄明白爲什麼黃伯要對自己說再見,就覺得腳底一陣蠕動,驚恐地看向黃伯,卻發現他已經站到兩米開外了。
一根土塊凝結而成的石柱從他的腳底陡然伸出!!
“呃啊——”年輕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無數帶着孩子的父母連忙捂住孩子的眼睛和耳朵,用他們那帶着強壓下去的恐懼聲音輕聲安慰。
一根石柱從年輕人的下身插入,又從年輕人的胸膛刺出,滴滴鮮血從年輕人的下體流出,順着石柱滴落在地上。
剛纔起鬨的衆人都感覺菊花一縮,齊齊看向地面,生怕有石柱忽然伸出。
嗤!
石柱縮回地面,一切又恢復了原本的面貌,只是地上躺着不斷流血抽搐的年輕人還在沉默地陳述剛纔發生的一切。
沒了石柱的阻礙,年輕人身上的血液像是飈出來一樣,噴灑出了一米多遠。年輕人的瞳孔漸漸放大,嘴脣微微地動了動,可什麼都沒有表達出。
黃伯擡起左手,年輕人躺倒的地面如水流一般流動,土石泥塊陷了進去,形成了一個土坑,周圍的泥土收縮,將年輕人完完全全地掩蓋了。
“這個人,不是人類!”黃伯緩緩道,“他是混入我們中的感染者!”
“啊?原來他是感染者!”
“好驚險,我原本就睡在他的旁邊!”
黃伯繼續說:“我很多次想解決掉他,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黃伯接過士兵遞過來的柺杖,“今天他竟然口出謠言,無中生有,企圖動搖我們的決心,我再也忍不住了,才當衆宰殺了他,沒考慮到你們的感受,”黃伯面向衆人,拄着柺杖向衆人鞠了個躬,“真是對不起!”
“您客氣了,您客氣了!”
“您老人家幫我們解除了禍害,我們應該感謝你纔對呢!”
“是啊是啊!”
但是還是有人忍不住問道:“黃伯,還有沒有潛伏在我們中間的感染者啊?”、
黃伯沉吟半晌,終於重重的點了點頭:“有。”
頓時整個人羣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人人警惕地打量周圍的人,並與他們保持了點距離,唯恐他們就是感染者。
“但是!”黃伯聲調忽的提高,“請大家相信我們,相信政府,我們一定會保護大家的安全!當然,隱藏在人羣中的感染者啊,如果你不禍害我們的人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黃伯的演技又提升了。”站在塔頂巡視的士兵對身邊的戰友說道。
“啊?他在演戲?”
“呵?你不知道有一個覺醒者的異能是分辨誰是人類誰是感染者,這裡的羣衆,全都是人類啊。”
“那他豈不是濫殺無辜?”
“無辜?這叫穩定軍心有木有?告訴你,如果這二十萬人出了這裡,不出半天,必死無疑。”
“哎,若不是黃伯爲了穩固這座石城,早就出去殺敵了,他的能力用在前線,不知能少死多少覺醒者。”
……
掩蓋掉年輕人屍體的地面,如初始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但卻沒有人再願意從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