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婉高深莫測地說道：“就是我們呼吸的氣體。”
“媽……”琴白水頓時變了臉色。
琴婉繼續說道：“這些氣體，經過呼吸道，進入肺裡，從體內撕裂宿體的靈魂，一點點蠶食，不會被宿體察覺，到最後，宿體不會死，只會像傀儡一般活着。當靈魂被完全吞噬後的第三天，宿體會化成一灘血水。”
老鬼聞言，立即拿手捂着鼻子，想了想，又用袖子捂住了整張臉。
琴婉好笑地說道：“除了吸入的氣體，就是與皮膚接觸的空氣也具有同樣的效果，它們會滲進毛孔……”
後面的話沒說，衆人就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琴苗苗眯了眯眼，朝琴婉看去。
果然，琴婉“噗嗤”一笑，安慰衆人道：“不過你們放心，我有辦法，等出去了，配點草藥。”
琴苗苗撇嘴，真是一碗湯藥能解決的就好了。
借道地府，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陰山。
“我們是繼續在陰山尋寶，還是……”老鬼目光灼灼地看着琴婉。
琴婉皺眉，看着琴苗苗搖頭，“不，我們先做正事，陰山什麼時候都可以來，可是苗苗……”
卻等不起。
一行人回到清塵小鎮，琴婉在天井的藥田裡搗鼓了一陣，熬了一鍋黑漆漆的藥水，又把兩張符紙化進藥裡，每人灌了一碗。
然後，琴婉列了張清單，拿給老鬼，讓他填充裝備，而她則留在院子裡，與琴諾準備別的裝備，一直到三天後，所有的東西才準備好。
期間，琴苗苗一直窩在楚景修的房間裡，吃喝拉撒都在屋子裡。
要是換做是在以前，楚景修巴不得琴苗苗天天這樣呢，可此琴苗苗非彼琴苗苗，是他最討厭的人，他恨不得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後，半夜，一行人站在了“市婦幼保健院”的門口。
琴婉擡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十六年了，我又回到了這裡。”
一邊的琴苗苗微微皺眉。
如果現在她還是琴苗苗本尊的話，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裡就是她曾經被莫名召喚的地方。
半夜的醫院人並不多，一行人避開攝像頭，到了防空洞外。
琴諾貼了在符紙在牆上，牆上立即出現一個黑漆漆地大洞，一行人就這麼穿過大洞，站定時，已經到了防空洞的深處，正是琴苗苗之前覺得詭異的岔路口。
“這裡，和以前一樣。”說這句話的，竟然是琴苗苗！
她雙眼迷離，似乎是在懷念什麼，只是那眼底如星星般的碎光帶着嗜血的殘忍。
擡手，就那麼隨意的一揮，空氣中躁動的因子就被她驅散了。
深吸一口氣，她朝琴婉看去。
琴婉雙手結符，手指不斷變換位置，隨着她的動作，老鬼麻溜地甩出幾張符紙，輕飄飄的符紙看似無害，在空中卻發出比鞭炮聲還震耳的爆炸聲，漆黑的甬道里發出紅色的火光。
直到周圍暴亂的因子全都偃旗息鼓了，琴苗苗才滿意點頭，隨手一扯，像是撕東西一般，將空氣撕裂。
空氣中的壓力立即不一樣了，像剝雞蛋似的，將原來的空間剝掉，到了另一處地兒一般。
環境沒變，還是之前站立的地方，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琴苗苗帶着衆人，走到一處死衚衕裡。
看着長滿青苔的牆壁，琴苗苗嘴角翹了翹，“我倒是小看了你女兒，居然能再加道封印進去。”
琴婉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琴苗苗的動作，警告道：“我帶你出來，讓你存活在我小女兒的身體裡，按照我們之前的協議，你殺了你想殺的東西，就得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琴婉心裡是不確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在不在！
放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
一想到在鬼域琴苗苗看到自己的冷漠眼神，她就後悔！
儘管那不是她女兒的眼神，可她知道，苗苗的心裡也是怨她的。
後悔嗎？
琴婉深吸了一口氣。
不，她不能後悔！
後悔就意味着她錯了！
她不能後悔！
琴苗苗幽幽地睨了衆人一眼，吊着嗓子說道：“雜碎就交給你們了。”
衆人神色凝重地點頭。
琴苗苗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站在牆前，嘴角噙着戲謔的笑。
手指一挑，雞毛撣子在她指間旋轉，帶動周圍的風，吹得衆人臉都變形了。就在即將窒息的那一刻，雞毛撣子飛了出去，直接插入牆體。
“咔擦。”
像是蛋殼碎裂的聲音，牆體出現蜘蛛網似的細縫，並朝周圍蔓延。
就在衆人以爲牆體會坍塌的時候，突然銀光大盛，從細縫裡折射出來，千絲萬縷，竟然刺得人睜不開眼！
衆人如臨大敵，朝後退了一步，做出戒備的姿勢。
與此同時，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從裡面飛出來，朝衆人撲去。
除了琴苗苗與楚景修以外的幾人紛紛應戰。
“你還是來了。”蒼老的聲音，帶着幾分故人相見的感觸，又帶着幾分仇人見面的眼紅。
琴苗苗冷哼，“你以爲從鬼域逃出來，我就沒辦法殺你了？”
楚景修一愣，沒想到琴苗苗身體裡的那個居然也是從鬼域出來的。
“所以我們這一仗是免不了的了……”蒼老的聲音重重嘆了口氣。
琴苗苗纔沒心情敘舊，二話不說，直接從縫隙裡鑽了進去。
楚景修大駭，忙緊隨其後。
這副身體是琴苗苗的，容不得這人胡來。
可他纔剛上前一步，就再也無法動彈。
該死，居然是結界！
楚景修在外面咒罵了一句，加入了琴婉等人的戰鬥中。
防空洞在巨大的震盪中晃了兩下，要不是事先將這片區域隔離，恐怕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當地面終於平穩的時候，防空洞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琴婉掃了一眼地上漸漸消失的黑霧殘留，最後將目光放在了那道裂開的牆上。
“滴答。”
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衆人繃緊了神經。
“噠、噠。”
生硬的腳步，一下下踩在衆人的心上。
“苗苗！”看到穿牆而出的那人，琴婉第一個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