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雨朝着魑魔所說的方向走出了村子,走了一會兒他發現在一顆大樹之下坐着一個紅臉大漢,這人地上鋪着一張白布,上面只寫了算卦兩字,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出現在白小雨的途徑之後,不免讓白小雨有些謹慎的做起了防備。
走進了一看白小雨終於認出了這人,這人正是之前白小雨第一次死亡前遇見的那個紅臉大漢,自上回一別,再也沒有見過。
那紅臉大漢見白小雨走來,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接着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這不是你現在的模樣啊,哎?你是不是從別的時空穿越過來了?”
白小雨趕緊點點頭說道:“大叔,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說到這白小雨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來了,這裡的時空是十幾年前啊,那時候他與紅臉大漢並沒有見面啊,那問題就來了,爲什麼紅臉大漢會認出他來呢?難道老早之前他與紅臉大漢就見過了嗎?
紅臉大漢見白小雨一臉的錯愕,稍加思考就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經遇見了那個掌握着空間之力的九善魂了?”
沒跑兒了,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與白小雨很可能前世就相識,不然不可能認得出此時已是成年的白小雨的,在這個時空白小雨還是個和孟久差不多大的孩子呢。
白小雨點了點頭,說道:“敢問大叔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一眼就認出此時本該在未來的我。”
紅臉大漢嘆了口氣說道:“在下崔鈺。”
聽完白小雨如遭雷劈,原來眼前這個大漢就是崔判官,這也太巧了吧。
崔鈺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你所在的時空已經發生大事了吧,不然你也不會回到過去了。我早已算出地府有一劫,卻無法算出詳細的情況。”
白小雨從震驚中緩了過來,接着就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崔鈺,崔鈺聽完點點頭,有些惋惜的說道:“沒想到連冥門都被封住了,那所謂的萬能字訣確實逆天。結合萬靈石和九善魂就真的可以指哪打哪,而冥門也再無恢復的機會了,這種字訣就如同作弊器一般,如果九善魂全部落入孟常手中,到時候就什麼都晚了。”
白小雨也惆悵的點了點頭,說道:“崔判官,我與你的淵源白羊轉世魂和我的徒弟已經告訴了一些,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剛剛我已經阻止魑魔屠村了。想來孟常一家人的性命是保住了,這樣一來孟常的魔種也就消失了,冥門我想孟常也會自己解除封閉的,一切都會塵埃落定的。”
崔鈺聽完搖搖頭,遺憾的說道:“白小雨,恐怕事情不會如你想的那般了,軒轅離愁沒有告訴你,歷史是無法改變的嗎?”。
白小雨聽完心中一驚。接着緊張的搖頭說道:“沒有啊,崔判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做的這些都無濟於事嗎,那不應該啊,魑魔已經死了啊,被孟久所斬。”
崔鈺站起來走了兩步說道:“軒轅離愁只是個喜歡遊戲人間的時空旅行者,他從來就沒有試圖做過去改變時空的事情,所以對這塊兒他可能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着能回到過去根除孟常的魔種這樣的辦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個無法辦到的事情。至於魑魔死了,無法對孟常家人做出傷害這件事,我覺得很可能會轉爲其他方式繼續種下孟常的魔種,還是那句話。歷史是無法改變的,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促使已經被你改變的事實再度迴歸之前的事態發展方向。”
白小雨聽完心都涼了,他說道:“那怎麼辦,這最後的辦法難道都已經失效了嗎?那我還拿什麼和孟常鬥,我還怎麼救出我那些朋友?”白小雨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他衝過來搖着崔鈺的肩膀說道:“崔判官,你神通廣大,孟常的本身就在前面的草屋中,你能不能阻止他繼續這麼下去,我不想也不能失去我那些朋友啊。”
崔鈺無奈的說道:“我身份特殊,來陽間能力有限,只是個尋常鬼差而已,沒辦法幫助你對付孟常,再說了,就孟常此時的能耐,估計是難有對手了,誰來也治不住他了。”
白小雨聽完情緒有些失控的指着崔鈺說道:“你們成天到晚的告訴我保有善心、方能終始,你現在倒是跟我說說看,爲什麼孟常沒有保有善心,他還殺了那麼多人,他爲什麼也能終始,而我一直都事事不做絕,總是保有善良之心,現在爲什麼我救不了我的兄弟,救不了我的朋友也救不了我的女朋友,這簡直就是將你們說的話顛倒了,還總跟我說什麼天道不覺,天道都眼睛是瞎了嗎?”。
崔鈺聽完有些無奈,他想說事事無常,本是飄渺卻又都是註定,但他看着有些情緒失控的白小雨,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現在和白小雨說這些根本就沒用,他聽不進去的。
白小雨冷靜了一會兒,兩眼無神的看着天邊,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情緒太激動了,想着最後的辦法都沒有了,才這樣的,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去和孟常談一次,希望他能回頭。”
崔鈺點點頭說道:“這是個最好的辦法,如果談不攏你還是有機會的。”
白小雨一聽轉頭急切的對崔鈺說道:“崔判官,還有什麼辦法嗎?”。
崔鈺略一沉吟,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那‘無非口岸’之中到底有些什麼?”
白小雨聽完一愣,接着說道:“那也是我以前當擺渡者的時候才知道啊,我聽小滑頭說,我進去之後再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我進去之後沒有和你說過裡面的情形嗎?”。
崔鈺搖搖頭說道:“你可知道那無非口岸爲什麼只有你能進去?”
白小雨再度搖頭,這不是廢話嘛,前世的記憶他根本就沒有,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崔鈺說道:“那無非口岸其實並不只有你能進去。確切的來說是隻有你有那個膽子進去,因爲那無非口岸的入口處立了一個牌子,上書:心善之人,方可入內,若無善心,非滅不可。這簡短的十六字卻阻擋住了很多人的腳步。最起碼連我都被阻擋住了。”
其實要說那彼岸河,也是存在於地府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也許地府存在的時候這彼岸河就已經存在了,彼岸河一直都是以渡九善魂輪迴爲目的而存在的,最初的九善魂並沒有因爲留戀人間而無法輪迴,直到近代的時候纔出現了這種情況,而白小雨也正是九善魂無法輪迴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才成爲擺渡者的。
能來彼岸河的鬼差鳳毛麟角,一般只有地位非常高的才能進來,因爲九善魂非同小可。不得有失,在這些進來的鬼差當中的任何一人都沒有勇氣進入這無非口岸,這無非口岸上寫的字實在太過泛泛,心善之人、方可入內,那什麼稱作爲心善之人呢?心中有善念,那是每個人幾乎都存在的,是這個意思嗎?還是必須要一絲惡念都沒有才算心善呢?這些問題讓想進去的人都望而卻步,或者可以說他們也被後兩句話若無善心。非滅不可給嚇住了,彼岸河中的死亡渡口有着化萬物的化魂氣。任何人都抵擋不了,那這無非口岸中是不是也是類似於死亡渡口裡的情況呢,若沒有達到牌子上寫的要求,進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誰也不敢賭。
當時選白小雨作爲擺渡者也正是因爲地府看中他是個很善良的人,卻沒有想到白小雨後來卻有膽量進入無非渡口。並且安然無恙的出來了,但他出來之後不多久不提出不想再做擺渡者,無非口岸裡的情況也沒有對任何人說。
崔鈺頓了頓說道:“我與你是忘年之交,論鬼差中就數我和你關係最好,當時你出來後和我說過這麼一句話。你說,那無非口岸的深處可以解決天下間所有問題,無論是多少棘手的問題,多麼難對付的人,都可以解決,百問百答。”
白小雨聽完說道:“你的意思是,就算結果再怎麼不濟,再怎麼無法改變歷史,孟常再怎麼厲害,只要我進入無非口岸,找到裡面的答案,就完全有希望對付他了?”
崔鈺點頭說道:“沒錯,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白小雨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但凡有一絲的希望我都會去爭取的,無非口岸是吧,我一定要進到最深處找到答案。”
崔鈺說道:“但我要提醒你一點,你此時的心境與之前當擺渡者時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我無法確定你現在的心境還能不能安然進入無非口岸,如果不符合牌子上所寫的要求,你進去了很可能就會灰飛煙滅,還有,當時你從無非口岸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我猜測想從那裡面得到答案,代價可能也會比較大,你得做好準備。”
白小雨苦着臉說道:“崔判官,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崔鈺聽完也挺無奈的說道:“唉,沒想到將來會出現那麼大的事兒,這次可真的全靠你了,言盡於此我勸你還是不要與孟常見面了,他很可能會對你不利的。”
白小雨搖搖頭說道:“放心吧,時空旅行者無法殺人的,不管怎麼樣,我也都要與他再談一次,我與他這種面對面公平且和平聊天的機會可能只有這麼一次了,我不想錯過,如果能說服他,當然是最好了。”
崔鈺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你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講道理,也不怕別人嫌你囉嗦跟你動手啊。”
白小雨苦笑一聲說道:“難道我以前很囉嗦嘛?”
崔鈺說道:“還行吧,對了,我幫你算一卦你再去吧,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