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如趙心潔所說,這頓飯可真夠豐盛真夠維族的。
維族人民也太好客了,一桌子少說也有一二十個菜,白小雨都沒敢仔細數,維族的菜漢族的菜都做了,趙心潔她媽就是怕白小雨吃不慣維族的菜,才特地燒了一些漢族的家常菜。
饒是白小雨再可勁兒的吃,在吃了三碗手抓飯、四個羊腿、一個饢、加上其他的小菜每樣都吃了點兒,也快不行了。看到這,趙心潔一家人也挺高興,都覺得白小雨這是太給面子了,主人家好客,也得客人家賞臉才行。
可白小雨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啊,他在來吐魯番之前就知道新疆這邊兒大部分都是伊斯蘭教教徒,規矩也是十分的多,生怕自己一個閃失說錯話做錯事,把好好的一頓邀請給弄砸了,那不就煞風景了嘛。所以這家人一個勁兒的勸白小雨吃,白小雨也就一個勁兒的吃,根本沒敢停,整到最後趙心潔看白小雨吃的都快翻白眼兒了,才趕緊讓爸媽別給他盛菜了。
白小雨是真不敢不吃啊,也不敢拒絕,弄成這樣其實也有孟久一部分的原因。
要說孟久這小子一貫來就不着調,以前他和白小雨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一件事兒。就是他有一次去了一個伊斯蘭教教徒開的餐館兒吃飯,也就是俗稱的清真了。進去之後菜單上果然沒有豬肉食品。這小子不懂人家的信仰,什麼玩笑都敢開,信口開河把老闆叫了過來問他有沒有豬耳朵賣。
那老闆聽完刷的臉色就變了,接着說有豬耳朵,你等會兒。
孟久還納悶兒了,這伊斯蘭教徒看來也不怎麼虔誠啊,也是吃豬肉的嘛。
誰知道那老闆下樓找來了一把半尺來長的尖刀,衝上去就要捅孟久,嚇的孟久九字訣都拿出來用來逃命,纔好不容易跑了。
後來他才知道這事兒可千萬不能開玩笑,你不瞭解別人的信仰就別扯淡。
其實要說到豬肉和伊斯蘭教的事兒那是版本衆多,說什麼豬是救過回‖民祖先的,還有說豬幫回‖民解過圍,
還有一個版本說古蘭經裡指出了三種不潔的食物:自死物,血液和豬肉。
說是豬挺蠢的,又不像牛羊是吃草的,感覺不太乾淨之類的。要扯起來就得追溯到好久之前了,反正不管哪個版本,回‖民不吃豬肉這是肯定的,這就是人家的信仰。人家開個館子好好的,你過來犯忌諱,孟久這行爲就構的成藐視人家祖先的嫌疑了,人家可不是爲了豬來砍你,人家是爲了信仰跟你玩兒命的。
想到孟久白小雨心中也是一嘆,感覺走哪兒遇上什麼事兒總能想起這小子,這兄弟感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續上了。
還好趙心潔一家都忌酒,不然再喝酒的話白小雨指定得吐。
晚飯過後白小雨實在是撐的慌,他一個人來到院子裡活動了一會兒,這時趙心潔也跟了出來,見到白小雨那副撐樣,好笑的說道:“你是不是傻啊,讓你吃就吃,也不知道說自己飽了啊,你最後撐的都翻白眼兒了。我們維族人就是這樣好客的,你吃到差不多就說飽了就成了,你不說話我爸媽他們就會一直覺得你沒吃飽,還會給你盛菜的。”
白小雨苦着臉說道:“我哪兒敢拒絕啊。”
說完就把以前孟久遇上的那事兒說給了趙心潔聽。
趙心潔聽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那朋友倒也真是逗啊,這叫吃一虧長一智,以後看他還敢不敢亂說話了。”
白小雨看了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道:“是啊,他真的挺逗的,也不知道現在過的好不好。”
兩人就這麼一直站在院子裡,一起看着空中的月亮。
隨着趙心潔嘶的一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白小雨回頭看了看趙心潔發現她脖子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紫色血管,她見白小雨看着她趕緊用圍巾遮擋了起來。
白小雨一把拉住她的手,指着她的脖子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心潔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事兒,這是人體藝術,你不懂的。”
白小雨鬆開手嘆了口氣說道:“從快下火車到現在,你一共感覺到幾次血管疼痛?”
趙心潔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血管疼?我剛剛在博物館的時候照鏡子就發現這些紫色的血管了,到現在爲止疼了十幾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應該不會有事的吧,我準備明天再去醫院,不想讓家裡人擔心。”
白小雨心道,看來此事刻不容緩,短短一個下午這些血管就已經佈滿了趙心潔的脖子,如果這兩天不拿到離魅血,趙心潔恐怕撐不到一個星期。
想到這白小雨對趙心潔說道:“你信不信我?”
趙心潔見白小雨如此認真,月光下他的面龐顯得堅毅而執着,她不由自主的說道:“我認識你不到24小時,卻從來沒這麼相信過一個人。”
白小雨對趙心潔說道:“你這不是一般的病,你因爲攜帶玲瓏吞天盅時間過長,中了這東西里面的血毒。我在火車上就已經看出一二,下午在博物館才確定了此事。明天我要去天山幫你尋找一味藥材,等我回來就可以幫你解身上的血毒了。”
趙心潔聽完並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因爲她剛纔已經說了,她會完全相信白小雨的。
聽完她很平靜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爲什麼要幫我?”
白小雨轉身繼續看了月亮說道:“沒有那麼多爲什麼,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這世間總有地方需要像我這樣的人。今天任何一個人站在我面前,我知道她中了血毒,都會出手相助,你不要想太多,也不用謝我。”
趙心潔聽完心中一顫,忽閃的眼睛中居然有着一絲遺憾,月光照在她絕美又帶着一絲失望的面龐上,顯得有些惹人憐。剛剛漏跳了一拍的心也瞬間恢復了正常,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對這個認識不到24小時的男人會有這種感覺。
趙心潔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那這趟你過去,路上會有危險嗎?”
白小雨搖頭說道:“不會有危險的,只是找一味藥材而已。不過得麻煩你一件事,博物館裡的銀縷衣能不能想辦法借給我,天山雪寒,這件銀縷衣可以幫我避寒。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我手上還有件青銅器文物,可以拿來先給你爺爺看看,作爲交換壓在館中,等我回來一定把銀縷衣完好無損的帶回來,那件青銅器對我也沒用,也會贈予你們的。”
趙心潔聽完搖頭說道:“我說了相信你就一定會相信你,你爲什麼總是跟我說這麼搪塞的話呢?”
白小雨聽這話苗頭有點兒不對,尷尬的說道:“那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你爲難。那件青銅器就在博物館西面三裡開外的一棵大樹底下埋着呢,如果你爺爺不肯借給我銀縷衣那我現在就去把那東西挖出來好了。”
趙心潔失望的說道:“不用了,我現在就去幫你取銀縷衣,博物館中每一樣藏品爺爺都有仿製過,到時候我只要去他的書房拿仿製的銀縷衣放回原處就行了,他很少看自己的仿品,撐到你回來絕對沒問題,你放心好了。”
白小雨點了點頭,趙心潔和家人打了個招呼,說送白小雨出門。臨行前白小雨對趙心潔一家人告別,說晚上就不打擾了,在外面早已預訂好了酒店,不住就浪費了。一家人也就沒有再多過挽留,囑咐白小雨下回來吐魯番一定再來,就揮手告別了。
一路上趙心潔什麼話都沒有說,白小雨也不敢看她的表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博物館門前。
趙心潔說道:“博物館裡的現代化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只有兩個保安看監控,這時候他們應該都睡着了。我有所有防護設備的鑰匙,進去之後一關就可以拿到銀縷衣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吧。”
趙心潔進去後,沒二十分鐘就抱着一個盒子走了出來。白小雨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白天看見的銀縷衣,他從趙心潔手中接過盒子說道:“謝謝你了,我明天一早就出發,爭取儘快回來,你這兩天就不要出門了,在家好好休息……那什麼,不會有事兒的,不要太害怕。”
白小雨本來想說你這毒發的時間異常的快,別亂跑我會盡快回來的。可想想就沒說了,這話說的不是嚇人家小姑娘嘛。
趙心潔低着頭說道:“是我該謝謝你纔是,你……一定要小心,銀縷衣壞了都沒事,你自己千萬別有事。不要騙我了,這一趟肯定異常兇險,銀縷衣也算是一件好鎧甲,你用它肯定是做防護用的,有你在,我……不害怕,會一直等到你回來的。”
白小雨見再說下去就該整成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十八相送了,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豈不是要說到天亮啊,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轉身就朝最近的一家酒店走去,留趙心潔在原地無奈的看着白小雨的背影。
白小雨背對着趙心潔揮了揮手說道:“天冷,早點回去吧。那什麼,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還得早點回去跟我女朋友報道呢,呵呵。”說完白小雨都不敢多做停留,趕緊就走進了賓館。
來到賓館白小雨平復了一下心情,要說一點兒心理波動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他也就算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了,還是九流大學。看上他這樣的姑娘或許有吧,但絕對不是像趙心潔這樣百裡挑一的美女。說沒有沾沾自喜那是假的,但白小雨也適時的打住了這種得意情緒,因爲他已經有蘇漫雪了,那姑娘爲他付出了那麼多,他也不是一個濫情和三心二意的人。蘇漫雪或許沒有趙心潔漂亮,但白小雨和蘇漫雪一起經歷的太多了,這種患難的真情已經牢牢的加固了他們的感情。
所以白小雨只能把趙心潔這份情意扼殺在搖籃裡了,要知道爬的越高摔的越疼,白小雨是很清楚這個道理的。
紅顏如畫確實是好事兒,但白小雨自認還是無福消受了。
休息了一會兒他打開聚魂瓶,裡面的宋輝飄了出來,白小雨把這一天的情況都跟他說了說。
宋輝點了點頭說道:“還好你沒跟秦瓊那種老古董說我和全陰處子魂在你身上,不然他肯定直接把你的聚魂瓶給搶走了。不過說到這趟天山取離魅的血你就放心好了,離魅這玩意兒我也聽說過的,確實是有個成人禮,就是一個20歲的離魅獨自的修行罷了。你還有銀縷衣呢,就算再不濟這不還有我呢嘛。我出手的話,來兩三個千年修行的離魅都解決的了,你放心好了,此行萬無一失。”
聽完宋輝的話白小雨算是把心徹底放進肚子裡了,希望這一趟別再出什麼亂子了。等拿到離魅血,救了趙心潔他還要去火焰山呢,那纔是正事兒。不過現在離二月二還有一兩個月時間呢,也耽擱不了幾天,先幫趙心潔脫離危險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