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兄弟……”王天羽躺在牀上,懶洋洋的看着我,嘴裡還叼着一根雜草。
“你剛纔去哪了?放風的時候沒看見你呢?”王天羽好奇的問。
我說:“沒什麼,就是有人找我,去探視室了。”說完,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看來許雨涵依舊對我恨之入骨,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變得逐漸平淡。
“我看你跟那丫頭有仇啊?看起來還是冤家對頭啊?”九明踢了我膝蓋一腳,說道。
要是平時,九明踢我,早就跟他急眼了,但現在卻是懶得搭理他。我點點頭,說了聲是有仇,仇還不小。然後默不作聲的拿着地上的一塊破石頭在地面上畫着圓圈玩。
王天羽從兜裡摸出一支菸來,給自己點燃,冷哼道:“那丫頭就是那脾氣,正義感爆棚,可腦子卻不好使。典型的胸大無腦……哦不對,胸還不是特別的大……”
王天羽說着,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容極其的淫蕩,似乎是在幻想着許雨涵的身體一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直到菸灰掉落在手上時,他才反應過來,好奇的問我道:“我說,小兄弟啊……你倆什麼仇什麼怨啊?”
我一聽王天羽說的跟許雨涵挺熟悉的,就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倆認識?”
王天羽見我答非所問,也沒生氣,爽朗的笑了笑道:“認識,怎麼不認識?這丫頭的叔叔當初爲了抓我,可算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當初他們十幾輛警車,對我那是圍追堵截的,我和我的一個兄弟倆人戲耍了他們好久,圍着咱們市區轉了兩三圈,才抓到我。這丫頭當時還在上警校來着,她見我被抓,她是最爲高興,那天晚上我還聽說,爲此這丫頭和同學一起去慶祝。”
我覺得王天羽是在吹牛逼,要是真有這事,爲什麼剛纔許雨涵看都不看王天羽一眼?
還有,許雨涵比我大不了幾歲,她上警校的時候,我估摸着正在上初中,那時候市裡出現了什麼亂子,按理說班上那羣愛八卦的人早就知道了,可偏偏對此是聞所未聞。
但是,在王天羽將那番話一股腦的說完後,我倏然間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氣息來,我詫異不已,看了他一眼。
從王天羽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憤怒與戾氣。
不過,當九明推了他一把時,這種氣息轉瞬即逝。
“嘿,小兄弟……你還沒說你和她什麼仇怨呢?”王天羽笑着問我。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上一刻面露凶煞,這一刻卻是喜笑顏開的像是嘮家常一樣和我說話。這種人往往是很恐怖的,就像是那個丁老頭……不,比丁老頭還要嚇人。
哪怕丁老頭再怎麼牛逼,他終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人。手無縛雞之力,只要想揍他,甚至說想殺他都是很簡單的事。
但王天羽就不一樣了。
我回過神後,見王天羽依舊笑嘻嘻的看着我。趕緊說道:“也沒什麼,只是剛纔她在押我進來的路上,看她屁股挺巧的,就忍不住拍了下……然後你懂的……”
我裝作不好意思的說。
王天羽愣了下,他顯然是不信我這個謊言。
其實,在我說出這個謊言時,就後悔了。這謊言或許偏偏一般人還可以,但是騙王天羽夠嗆,他可是精明着呢。但他只是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嘿,小子……”
鐵欄杆外面,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低沉的嗓音,沙啞的喉嚨,彷彿是飽受了滄桑一般。
我愣了下,循着聲音望去,只見外面有個髒兮兮的男人衝我興奮的招手。他衣衫襤褸,頭髮亂蓬蓬的,像個鳥窩一樣,仔細的聞了聞,還散發着一絲絲的惡臭味。就跟大半年沒洗過澡一樣。
我下意識的想躲避,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而那男人絲毫不以爲然,依然衝我招手說道:“小子,你過來,來……”
其實我本能就抗拒他,但是一方面也挺好奇叫我過去能有什麼事。看了一眼王天羽,他也沒說什麼,我想了想,還是過去了。
“那個,我聽老王說你有煙?”
那邋遢男人興奮的說。
我心裡一緊,王天羽怎麼知道我又弄來煙了?這前前後後還不到五分鐘的事情,他怎麼一清二楚?難不成路上有眼睛盯着?
那也不應該啊,這眼睛盯着的話,傳達消息也不至於這麼快啊……
我這正發愁苦想着呢,這時候我們這籠子裡那之前被爆菊的瘦弱男子就開口了,“煙不在他這,全在大哥那裡……”
“咳咳……”王天羽突然咳嗽了兩下,這把那瘦弱男子給嚇了一跳,臉色煞白的站在牆角,也不敢說一句話。
九明猙獰的笑了笑說,“你小子是不是嫌哥幾個沒讓你爽個痛快?要不要現在再來試試?”
瘦弱男子哆哆嗦嗦的拼命搖頭。
“九明,夠了啊,別在撒野將獄警招來了……”王天羽臉色一沉。
九明無所謂的搖頭晃腦着,跑到牀沿那,坐在旁邊扣着臭腳丫子。
忽地,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其實,王天羽並不知道我有煙,但他能猜到,我或許是不在這裡多留幾日了,很可能被放走,所以想從我身上在要來點菸,自己不好意思開口?
這才讓這個邋遢男子開口替他詢問。這要是對面籠子裡有獄犯突然知道我有煙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王天羽故意透露的。
不過這麼說來,也不應該啊。王天羽又不是傻,他和我關係在這短短几日裡,相處的還算是不錯,真的想要菸草的話,我自然會給他。
也不知道他們這羣人腦子裡想的是些什麼,我搖了搖頭,從褲襠裡拿出一包煙來,從中抽取了四五根扔給那邋遢男子。
那人原本毫無神采的眼睛忽地明亮了下,高高躍起,手腳麻利的在空中抓住了散落開來的香菸。
他的速度極快,像是從小都是練武的人。
我在扔煙的時候,還故意的將這四支香菸扔的方向都是散亂開來的。爲的就是讓他出醜,想看他慌忙的在地上撿煙的樣子。
可沒想到,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就看見這邋遢男子手腳極其利索,在雙腳猛踩地面,躍起的那一瞬間,幾乎是看都不帶看那四支菸,雙手在空中飛快的揮舞着,留下一道道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