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總算是將他所能想到的關於石油的東西徹底的講完了。
秦成業腦瓜子嗡嗡的,單單陛下的講義,他就記錄了厚厚的一冊!
再加上陛下畫的那些圖……這特麼又是厚厚的一冊。
這新鮮玩意兒令秦成業極爲期待,因爲陛下說這東西一旦研究出來,就能開啓第二次工業革命!
第一次的呢?
蒸汽機而今才搗鼓出第一代原型機,送去了江城船廠,還得等江城船廠的應用反饋。
而陛下的意思是蒸汽機得小型化,更廣泛的用途是在民用,比如帶動織布機。
“將科學院動力研究所的人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繼續深入蒸汽機的改良,另一部分啓動內燃機的研究項目。”
“這個東西對材料特別講究,所以回去之後你得和周鐵匠的材料研究所詳細講解,讓他們明白所需材料的特徵,要叫他們儘快建立起材料實驗室,以研究出適合內燃機的鋼材。”
“我給你的是最原始的內燃機結構圖,它是兩衝程活塞式,用它來檢驗製造工藝和材料吧,等技術真正成熟,就可以造出更多汽缸更高功率的內燃機了。”
“對了,槍械研究所那邊也莫要鬆懈,第三代的毛瑟步槍可以立項了,等毛瑟步槍研究出來並量產之後我這心裡才能踏實。”
傅小官站了起來,“不要有壓力,不要怕失敗,科學的精神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要有批判和懷疑,要有創造和探索,也要有平權和團隊的觀念。”
“記住,石油那東西很危險,務必要按照我的要求嚴格執行,否則……那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秦成業也站了起來,面容嚴肅,“我明白,保證不出漏子!”
“行了,你們去吧,新的科學院建設很快就會展開,現在的條件極爲艱苦,辛苦你們了!”
馮老四等人憨厚的笑了起來。
他們與傅小官作別,離開了泗陽縣。
馮老四帶着一批人往赤縣而去,秦成業帶着幾個人往黑潭方向而去。
傅小官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件天大的事,總算是告一個段落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等赤縣的礦場大量的出產,等科學院將內燃機的原型機弄出來。
他也在等蒸汽機在無畏級戰艦上的應用結果,若是沒有問題,而今的五艘無畏級戰艦將裝備上這蒸汽機。
畢竟這玩意兒比人的力氣還是大了許多,有了蒸汽機,無畏級戰艦會跑得更快,到了那時,就該出海去下野了。
對了,有了蒸汽機就可以造出火車了……這東西的用途更大,可是科學研究院的項目好像是滿的,這該怎麼搞?
傅小官頓時有些惆悵,人才啊,老子有金山一座,卻缺乏大量的人才!
搖了搖腦袋,將火車這東西暫時放下,他出了門,一個轉身來到了卓一行等人所在的這個房間。
三人起身,還沒來得及行禮,傅小官雙手一按:“坐坐坐,這麼熱的天,你們在觀雲城呆着不好麼?不過你們也是有心了。”
四人坐下,傅小官直接進入了正題:“吏治的問題,不僅僅是我碰巧遇見的這泗陽縣。不瞞你們,我已經派周同同去了大陵河流域,徹查沿線河工治理的貪墨事情。”
“昨兒晚收到了周同同送來的消息……諸位,這一次的地震恐怕會極大!按照目前所查辦的情況,大陵河從河道總督葛溯到他下面的小小河工,恐怕都難逃關係。”
卓一行三人大吃一驚,武朝國內四條流域,設有四處河道督府,受工部之水部節制。
這四條流域,其中又以大陵河的問題最爲嚴重。
兩年前發生在大陵河五原州河段的潰壩之事還歷歷在目,那一次武帝殺了三十多個官兒,並下撥了足足三千萬兩的銀子重築大堤……此刻聽傅小官一說,豈不是大陵河河道上上下下數百人皆有瀆職之罪?
“小旗……弄點冰鎮楊梅湯來!”傅小官衝着外面吼了一嗓子,又道:“不僅僅是河道,大陵河五原州段的地方官員,目前至少有二十人牽涉其中!”
“三千萬兩專用的築堤銀子,真正用到堤壩上的,僅僅六百萬兩!”
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特麼的!太狠了吧!
若說他們不知道這些官兒貪墨這顯然不可能,下面的地方官多少會伸出手去沾一點,按照他們的想法,三千萬兩銀子,最多也就被沾走三百萬,還能有兩千多萬用在大堤上。
可傅小官現在這樣一說,就徹底顛覆了他們的想法。
卓一行豁然站起,勃然大怒:“這些該死的狗官!老夫、老夫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卓公莫要生氣,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要親自去大陵河瞧瞧。”
小旗送來了冰鎮楊梅湯,傅小官取了一碗喝了一大口,“現在你們知道朕爲啥在那金殿之上呆不住了吧?”
“我告訴你們,他們有的是法子欺瞞上官,因爲這樣的官兒,他們的心思絲毫沒有在老百姓的身上,他們成天盤算的就是怎樣撈銀子,就是怎樣欺瞞上官的監察。”
“在這方面他們是專業的,所以要他們死也需要死得專業一點,不至於千刀萬剮,等我去了大陵河再瞧瞧。”
“吏治這一塊,是一場長期的戰鬥!是人就有貪慾,這不奇怪。但一個好官好的地方在哪裡?就是他將心思用在民生上,那樣貪慾自然就會淡了許多。我們在查辦貪墨的同時,也需要去了解基層官員的疾苦,若是有好官因爲迫不得已的問題而犯了貪墨之罪……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對了,遊尚書,你現在的事兒可最多,跑這裡來幹啥?”
遊先之心想我還沒機會說話呢,他將心裡所想和盤托出,傅小官卻僅僅一笑,“放心,叫四通錢莊加班加點的印!等我回去之後,自然會向國庫繳納一千萬兩黃金。”
陛下財大氣粗啊!
三人一驚,“陛下,您哪來的那麼多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