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厲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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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陶然亭。
傅小官與蘇蘇對坐。
“有一個很厲害。”
“裡面有幾個人?”
“三個!”
“你打不打得過?”
“有點棘手。”
“如果我當時要進去,你會不會攔我?”
蘇蘇的小腳丫晃盪了兩下,回道:“不會。”
傅小官瞪大了眼睛,“那豈不是進去送死?”
蘇蘇有些驚訝,“那也不一定啊,沒打哪裡知道勝負?再說……如果真打不過,我肯定是能跑掉的。”
“……”
好吧,這丫頭果然不靠譜,傅小官起身,擺了擺手,“晚安!”
“晚安!”
我好像說錯了什麼?
蘇蘇蹙着那雙柳葉眉兒想了良久,然後眉梢一挑,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她清爽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傅小官回房並沒有睡,而是寫了一封信,寫給白玉蓮的。
信中說了關於西山團練的事情已經得到了陛下的批覆,可以放心大膽的訓練那批士兵了。
“我估計你已經將隊伍拉去了鳳臨山脈,我就提醒你兩點。
其一,隨軍醫官也得參與訓練,並且按照目前的人數,至少需要配備二十名醫官,以懂得治療外傷爲主。
其二,在體能訓練之餘,射擊之術需要提到首位,你得相信西山的那些人是真的能夠改良火、槍的,那將是他們以後最主要的武器。
另外就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那深山老林裡面恐怕難以找到心儀的女子,我尋思是不是在這上京給你找一個,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口味,你若有空回信告訴我一聲。
還有就是我在上京過得挺逍遙,皇帝又給我升官了,我和董書蘭還有虞問筠也快要訂婚了。給你說這些事是因爲我覺得我很厲害,但是道院的這些傢伙似乎看不出來,我又不好意思給他們直說,這喜悅埋在心裡無人分享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所以就說給你聽聽,讓你鬱悶一下,這樣我就好受多了。
好了,明兒個上元節,我又要作詩嚇他們一跳了!”
放下筆想了很久,他覺得需要再寫一封給秦成業,問問他關於火、藥和火器的進展,並再次提了許多自己對燧發槍的意見和建議,最後說如果紅衣大炮造了出來,就悄悄的運一門給他,他想要親自試試那大炮的威力云云。
炮轟彗親王府,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只是這廝開了春就要離開上京,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
……
宣歷九年正月十五,元宵節,也稱爲上元節。
傅小官上午閉門著書,當然是《國富論》這書,今天寫寫差不多就完事了,當然他不會這麼早就交給燕北溪,帶薪休假這種事情自然是最舒服的。
距離將這書交給燕北溪還有三天,他需要這愉快的三天假期,因爲按照時間來算,明天,也就是正月十六,父親就會抵達上京了。
近午時,他將富國論寫完,董書蘭來了。
“母親說叫你過去吃飯。”董書蘭的臉兒在陽光的映襯下洋溢着聖潔的光輝,傅小官頓時迷醉,正要伸手,董書蘭卻跳到了旁邊,揹着手兒俏皮的看着他,“你甭想!”
“咳咳……”未能得逞,傅小官有些遺憾,笑道:“還是丈母孃疼我,要不,咱們現在出發?”
“嗯!”
兩人上了馬車,當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傅小官一把將董書蘭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
“啊……別……!”
董書蘭像一隻受驚的貓縮成了一團,臉蛋兒瞬間通紅。
“嘿嘿,你還想逃過本公子的魔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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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畢竟是一大節日,再加上今日陽光正好,出行的人極多,但沒有人知道其中有一輛馬車裡正在發生着一幕香豔的故事。
董書蘭的眼已經朦朧,她覺得口渴,覺得很熱,覺得……內心深處有一隻小惡魔正在升起。
她輕咬着嘴脣,似乎難以抑制,她很想將傅小官手拿開,偏偏又覺得沒了力氣。
——那不是因爲沒了力氣,而是她真的覺得很歡喜。
這……就是……老天爺……要創造出……男人和女人……的原因!
於是外間的一切彷彿消失,她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就差最後登天的那一步。
傅小官停了下來,過了數息,董書蘭回到了人間,車外嘈雜聲縈於耳際,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到了傅小官的旁邊。
“你這個壞人!”她那雙水汪汪的明眸瞪了傅小官一眼,嚥了一口唾沫,舔了舔硃紅的嘴脣,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不敢再去看傅小官,而是仔細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書蘭。”
“嗯。”
“我愛你!”
“……”
董書蘭的手頓時停住,快十六歲的少女哪裡聽過如此明目張膽的話!
哪怕這句話僅僅只有三個字,卻猶如一記重錘錘在了她的胸口,令她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她的心兒又跳的很快,過了許久才抿了抿嘴兒,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這傢伙,總是這般撩人,這一輩子可就這樣被他欺負了!
……
……
董府的這一頓午飯很豐盛。
傅小官拍着丈母孃的馬屁大快朵頤,董修德心裡愈發覺得不對勁。
他還沒來得及問問究竟自己是不是親生的,董康平卻說話了。
“修謹和秦舒雅的事,得抓緊時間去辦。舒雅那姑娘爲了等修謹可耽誤了不少時間,再不去提親我擔心秦會之會有意見。”
傅小官這才知道自己那大舅哥還未曾婚配,而他的對象居然是政事堂參知政事秦會之的女兒,秦墨文的妹妹!
這大舅哥不錯啊!
那時候他可僅僅是國子監的一個小官兒,居然勾搭上了秦會之的女兒,而且聽老丈人說來,那個叫秦舒雅的女子還在等着他。
當然,這事兒他沒有發言的權利。
董夫人說話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看什麼時候去提親?”
“就下午去吧,明天又要忙了,怕沒時間又耽擱了。”
這不過是午飯時候的一個插曲,傅小官和董書蘭在午飯後一同離開了董府,他們並沒有去蘭庭集,而是回到了傅府。
“這是青鸞巷的那兩處地契。”
傅小官從房中取出了當初從施老太爺手裡取得的兩張地契,擺在了董書蘭的面前。
“花了多少銀子?”董書蘭頗爲驚訝,那可是極好的兩處地,她壓根沒有料到施家會賣給傅小官。
“沒花銀子。”
“……當真?”董書蘭瞪大了眼兒。
“我可不會騙你,施老太爺是個聰明人,比起施朝淵,他才最有眼光。”
“他看上了你什麼?施家倒是有個女子,不過人家可早就嫁了人,他圖你什麼?”董書蘭百思不得其解。
“施老太爺纔是真正做生意的人,他用這兩塊地皮投資了我這個人,賭的是我的前程。”
董書蘭仔細的想了想,大致明白了傅小官這句話的意思。
傅小官是陛下手裡的孤臣,陛下是下了決心要整頓吏治的,那麼施閥必然受到牽連。施老太爺用這兩張地契收買了傅小官,求的是如果陛下的刀落在施閥的頭上,傅小官能夠讓那刀砍得偏上那麼一些,這就足夠了。
“會不會出問題?”
“當然不會!”至於爲什麼不會,傅小官沒有解釋。
“你準備怎麼用這兩塊地?”
傅小官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董書蘭,“照着這個圖紙來建,名字就叫……餘福商貿中心。我估計沒什麼時間來辦這事,西山的水泥會運來,這事兒只有交給你了,就在上京找匠人吧。”
這是一棟五層樓的建築,一樓四方開門,四方也都有樓梯上樓,每一層都寬闊敞亮,而中間卻空着,彷彿天井。
樣式特別,董書蘭卻明白了這樓的意義——用來做生意極好,因爲方便,也因爲規模夠大。
“彗親王府賠償的二十萬兩銀子,除了修繕這宅子花掉了一萬兩,剩下的倒是足夠修這兩棟樓……”董書蘭看向傅小官,問道:“這麼大兩棟樓,就算是把你西山和這小衣的產業全部放進去,也只佔據一小塊地方,你準備賣什麼?”
“我們自己選一個最好的位置就行,其餘的出租,以百貨爲主,每一層規劃好賣什麼,比如一樓只賣服裝,二樓只賣珠寶水粉,意思就是這樣,你看着弄就行。”
董書蘭又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心想這兩處樓地裡位置極好,租出去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於是她將這兩張地契和那一張圖紙慎重的收起,心思兒便落在了這兩處地方,心想此事得和問筠商量一下,反正工部的匠人們沒什麼事,是不是讓他們來修建?
兩人隨後聊着些生意上的事,多是董書蘭問,傅小官答,董書蘭受益良多,覺得傅小官這傢伙,被自己的人打了一棍子之後怎麼會變得如此厲害?
要不要再敲他一棍子呢?
董書蘭側身看着傅小官的後腦勺,傅小官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夕陽漸落,傅小官帶着董書蘭和蘇柔蘇蘇離開了傅府,往四方樓而去。
蘇珏沒有同去,他要去水月庵,傅小官的意思是,你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