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
太白山頂寒氣逼人,已是陽春三月,這裡卻雪花飛舞。潔白的雪花漫無目的的在空中打着旋兒,就如同下凡的仙女在表演絕美的歌舞,四周聳立的幾棵古柏,在寒風中搖擺着枝葉,像是在給仙女們精彩的表演而拍手喝彩。天空中偶爾有幾隻大鷹飛過,吱吱的叫聲給寂靜的雪地送來一絲聲息。白茫茫的四野一眼望不到盡頭,就在這讓人疲勞的白色中突然有幾朵粉色的梅花從空中散落下來,在花兒落地的一剎那一個身着白衣的年輕女子從空中而降,她長髮飄逸,膚如凝脂,一對柳葉眉下長着一雙秀氣而機靈的大眼睛,婀娜的身段好似三月楊柳,此女子俯首看着馬上要墜落在地的梅花淡淡一笑,玉臂輕揮竟然巧妙的將那些散落的花朵全部攬入了懷中。
她靜靜地在雪地裡站着,秀目輕閉,面帶笑容,像是在嗅聞雪花和梅花混在一起的味道,慢慢的她睜開了秀目,笑着張開懷抱將那些豔麗的梅花散在了雪地上,而後從腰間抽出一支劍柄雕有玉鳳凰的長劍,她玉臂輕揮劍猶如一條飛龍在雪地上游走,眨眼間那些粉色的梅花頓時成了粉末,飄散在空氣裡。女子潔白的衣裙在風中飄搖,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劍聲陣陣,驚得那些棲息在古柏上的鳥兒驚恐萬分,它們驚叫着一起飛上了天空,慌亂中它們相互碰撞,竟然撞下幾支好看的羽毛飄落在了地上。年輕女子咯咯一笑,收劍回鞘,向哪幾支好看的羽毛走去……
“姐姐,清香還以爲姐姐去谷底泡溫泉了,原來在這裡偷練劍術!”一陣悅耳的聲音從雪地的盡頭傳來,白衣女子聞聲笑着回頭,就在她回頭的一剎那,一個身着紅色勁裝的漂亮姑娘已笑盈盈的站在了她的眼前。
“是清香啊,看來你的輕功又長進了不少!”白衣女子淡淡一笑,讚許的看着比自己小三歲的妹妹,同時心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因爲她怎麼苦練就是趕不上妹妹的輕功。
紅衣女子嘻嘻一笑,驕傲的喊道:“誰叫我是美麗的鳳凰呢,哪有鳳凰飛的慢的。姐姐你說是不是?”說完話她俏皮的瞪大眼睛凝視着白衣女子,等待她的迴應。
白衣女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道:“是啊,鳳凰怎麼能飛的慢呢!”
“姐姐,你也是鳳凰,可不能老飛不起來啊!”清香不屑的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繼續道:“我們可不能給爹爹丟臉!”
白衣女子聽着妹妹的話,心裡更是難受,自己比妹妹早習武三年,可在輕功方面就是怎麼也趕不上她,這也難怪妹妹取笑。她無奈的垂下
了頭,心裡暗道:一定要飛起來,一定!!!
紅衣女子看姐姐垂下了頭,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只是說說笑話,姐姐你生氣了?”
“沒,沒有!”白衣女子慢慢擡起頭,勉強笑了笑,她的笑容雖然不很自然,但看上去還是那樣的讓人心曠神怡。她是姐姐怎麼會爲妹妹的一句話而生氣呢,更何況妹妹說的對,她們可是在江湖上威震四方的白骨教教主冷飛虎的千金,號稱“關中美鳳凰”,江湖上有人把她們傳說爲無所不能的仙女,有人把她們罵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女,要是沒有相當好的輕功,豈不讓武林中人笑掉大牙。
“沒事就好,那我們去泡溫泉如何?”冷清香撲扇着一對大眼睛,嬉笑道。她的笑不像姐姐那樣的溫柔可人,但卻天真無邪,也很養眼。
秋意寒其實現在一點玩的心情也沒有,她想盡快的把自己的輕功提升一下,可看着妹妹真誠的邀請,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就只好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妹妹的提議。
“走,泡溫泉了!”冷清香調皮的笑着挽上姐姐的雙手,和她並肩向面前落着一層薄雪的鵝卵石小道走去,才走兩三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喊她們,冷清香不耐煩的跺着腳,喊道:“怎麼又是他們,他們老跟着咱們幹嘛,煩死了!”說着她眼珠機靈一轉,湊到秋意寒的耳邊小聲道:“姐姐,不如我拉上你咱們跑!”
秋意寒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清香,別這樣,說不準左右護法找咱們有正事!”她說着拽住了清香的衣襟,停下腳步。清香生氣的瞥了姐姐一眼,也只好停下步子。
慢慢的有兩個大漢從遠處的雪地裡冒出頭來,一位身着黑色披風,頭戴古銅面具,另一位身穿紅色長袍,手拿金色銅錘,看着他們兩人的打扮不由讓人有一絲寒意,再細看他們的長相,讓人更是毛骨悚然,只見那個穿黑色披風的漢子,古銅面具上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和一張發青的大嘴,頭上是凌亂的白髮,猛然看去就像是一隻來自陰間的厲鬼,此人便是江湖人稱的“青面鬼”張鷹,現任白骨教左護法。另一位穿紅袍的漢子就是白骨教的右護法了,他面如焦炭,濃密的眉毛一直深入雙鬢,一雙不大的眼睛充滿殺氣,高大的鼻樑,厚重的嘴脣,下巴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紅色的頭髮整齊的挽成一髻,上面繫了一個白玉雕成的骷髏頭,江湖外號“骷髏頭”仇無敵。兩個人慢慢走到秋意寒姊妹身旁,俯首齊聲道:“參見兩位小姐!”
秋意寒淡淡笑道:“二位護法免禮,不知二位有何事?”
張鷹和仇無敵慢慢擡頭,異口同聲的道:“教主找大小姐有事!”他們兩人自從跟隨冷飛虎入住白骨教,成爲教中的左右護法後,幾乎所有事務都是他們一起處理,所以幾十年過去,他們二人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形同喜好都變得一模一樣。
“能有什麼事?煩人!”冷清香瞪了左右護法一眼,嘰咕道。
張鷹聽見清香的話,陰森冰冷的眼神向她射來,:“二小姐,在下沒找你!”他的聲音也很恐怖,好像不是發自喉嚨,倒像是出自他的臟腑,但他的嘴確實是在動,這不免又將他的恐怖感提升了許多。冷清香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而是朝他作了一個鬼臉,繼續喊了聲:“煩死了!”然後扭頭就走。秋意寒看了妹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個妹妹就是這樣,在教中從來沒害怕過別人,就連自己很兇惡的老爹她也不怕。
“二位護法可知教主找意寒何事?”秋意寒臉上帶着笑,可心裡確是七上八下。她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因爲自己的父親是江湖人斥責的魔教中人,在平日的生活中,她很少接近父親,父親也因爲經常閉宮修煉很少和她們姊妹溝通,今天他突然讓兩位護法來找她,讓秋意寒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是又要讓自己去屠殺武林中人,因爲以前每次父親找她都會有任務,不是去搶奪別人的錢財,就是去奪人家的武功秘籍,雖然她武功平平,但有左右護法的相助她總能成功而歸,她也曾今以自己武功差爲由想逃脫過殺戮,可每次都會被父親痛罵一頓,而且說作他冷飛虎的女兒就必須學會殘忍,看見別人的鮮血才能證明自己的強大。所以秋意寒聽見父親的召喚很是害怕,她害怕見到流淌的鮮血,因爲每殺一個人她就會接連幾個晚上做噩夢。
張鷹看了秋意寒一眼,低聲道:“教主沒說,大小姐還是快點跟我們二位回去!”他的眼神很冷,聲音也很冷,讓秋意寒的心裡發涼:“看來又要見血了!”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反抗的能力,就只好走父親鋪就的血道。
“大小姐,不要讓教主等的不耐煩!”仇無敵忽然大聲在秋意寒的耳邊喊了一句。秋意寒急忙睜開眼睛,驚恐的道:“那我們快走!”她現在沒有考慮父親找她究竟要幹什麼的時間了,她要馬上回白骨教,她可不想讓父親發怒將自己關進陰冷的地宮。
秋意寒腦子一片空白的疾步向前走去,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怎樣的考驗,左右護法也快步跟了上去,他們很瞭解教主的脾氣,要是回去晚了,他們也免不了責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