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整一個月以來,她的歉疚和懺悔,讓她終日惶恐不安,每日都在菩薩面前爲那孩子祈福。
經過一個月,她終於沉澱了自己的心情,從喪夫又失子的悲痛中走出來。
無論如何,她得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初七今日一身正裝,看到太后走來,她微一猶豫還是走了過去。
彎身行禮,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稱呼她。
從前叫她母后時,她不承認,甚至她之前還算衝撞過她。
“孩子,之前苦了你了,哀家真是老糊塗了,洛兒喜歡的人,哀家本就不該多疑。”太后看着她,第一次,用一種歉疚的眼神。
同爲女人,她終於能理解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爲了。
她曾亦是皇后,冠絕後宮,臨到暮年卻想爲兒子納妃……
“太后爲人母,自然是要多爲兒子着想,祺月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方能明白做母親的憂心。”
“叫母后。”秦洛站她身側,替她抱過了孩子說道。
她何時這麼客客氣氣的以獨孤祺月這個名字自稱過,無非也是在母后面前畏懼而已。
太后有些殷切的看着她,初七這才彎起了脣角,笑道:“給母后請安。”
“好孩子,你能不怪哀家,哀家已經欣慰之極。”
直到這一刻,纔是真正的圓滿,破了各自的心結,他們之間也不再有距離。
太后因着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是以兩個孩子被她接回定安國撫養,她也沒有異議。
甚至在初七的勸說下,太后不再終日於佛堂唸經,而是偶爾出宮走走,最遠的一次,也莫過於是去定安國去看她的兩個小皇孫。
雖然秦洛一個勁的說只要她想念,可以隨時抱孩子回來。
太后卻一點也沒有勉強過初七作爲母親不捨的心。
獨孤怡歡生產時倒是很順利的,白白胖胖的一個兒子,就是有些沉悶,纔是嬰兒,便很是安靜。
這一點,像極了他的父親風少狂。
有的時候三個寶寶放在一個嬰兒車裡玩鬧,大人們都被逗笑,女扮男裝的小公主哇哇大哭,大皇子是獨處型,自己玩自己的,唯有怡歡的兒子是眨巴着大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睛一閉就睡覺去了。
獨孤怡歡爲此,經常抱着兒子鬱悶。
“風少狂,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啊?”兒子一點也不活潑,她這個爲孃的又開始胡思亂想的揪心。
“嗯?小時候哪樣?”風少狂正在看邊城的建築圖,聽她問,擡頭不解的說了一句。
“你看你兒子風輕啊,他像個小老頭。”
獨孤怡歡皺着眉說,風少狂起身將孩子抱了過去,“別這麼說,輕兒現在還只是小孩子,哪裡像了。”
“唉,還是嫣兒好啊,多愛哭,多有活力。”獨孤怡歡深深的羨慕着初七那位小公主。
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時總要分享女兒的小趣事。
每每讓她看到她那烏溜溜的大眼睛,她都想再生一個女兒了。
風少狂有些汗顏,“獨孤炎太愛哭了,男子漢就算是孩子,也不該哭。”他一點也不認爲自己兒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