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章

公子無恥 三二章

南疆在什麼地方,沈知離雖然沒去過,但還是知道……絕對不近。

她一丁點跟歌吹去南疆的打算也沒有,利用身上的藥粉加上銀針,沈知離順利的混出去一次,但很快被歌吹抓回來……

歌吹說:“你身上種了我的蠱,在哪我都能找到。”

……好吧,她逃跑壓根就沒順利過一次!

第二天一早就來了兩個粗布衣的老媽媽,一照面就業務熟悉的把沈知離剝光丟進浴桶裡,然後拽着沈知離的胳膊上上下下開始涮,邊涮還邊對沈知離廢話。

把沈知離按倒,大力搓着她的背,媽媽甲:“姑娘啊,那位公子雖說氣色不是太好,但出手闊綽,人又儀表堂堂談吐溫文……你就乾脆從了他算了,硬抗什麼呢!哎呦,姑娘,你皮膚真好。”

拆了沈知離的鬢髮,揉搓着一頭青絲,媽媽乙:“就是就是,姑娘,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從與不從最後名節都沒了,哪家的公子還能再要你……我跟你說女子嫁人最重要的是要嫁個喜歡自己的,趁着年輕先抓住男人的心,生個一男半女纔是真,到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呵……”

沈知離努力在水裡撲騰,探出頭道:“我不……”

媽媽甲:“不什麼不,姑娘你怎麼就聽不進人話呢!”

微弱的反抗很快被鎮壓下去,像替煎魚涮油一樣,刷完反面又開始刷正面,媽媽甲捏了捏胸前關鍵部位:“個頭雖然小了點,但手感倒還不錯……來看看下面怎麼樣……”

沈知離驀然一僵,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我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

事畢。

沈知離穿着新換的薄紗衣,抱膝坐在牀上,萬念俱灰。

身上的藥粉銀針被搜走,房間裡所有尖銳的物事全被帶走,連根簪子也沒留給她,這都沒什麼,但是作爲一個嚴重潔癖的大夫,全身上下被兩個陌生的不知道手乾不乾淨的女人摸了個遍,這種打擊……

真是一言難以盡述……

從天亮坐到天黑,從天黑坐到天亮。

有人送來飯,沈知離慢吞吞挪過去打開飯盒,一碟子的清粥小菜,全部吃完也不過堪堪半飽,而且連點油腥都沒有。

沈知離更加萬念俱灰。

直至晚上,門被推開,兩個媽媽恭敬彎腰把歌吹迎了進去。

沈知離還抱着膝蓋坐在牀上,時已近夏,她身上的薄紗被風吹散,白皙肌膚若隱若現,風情萬種,很是誘人。

來不及躲藏,沈知離愣愣打了一個噴嚏,視線直撞上來人。

如果此時進來的是蘇沉澈,那麼接下來就該是忠犬蹭豆腐外帶鼻血橫流。

如果此時進來的是花久夜,那麼接下來就該是直接撲到上正戲。

……不過可惜的是,進來的是歌吹。(這種遺憾的口吻到底是腫麼回事→_→)

歌吹目不斜視走到沈知離面前,無形的壓力讓沈知離拉了兩下衣服,往後退了退,卻沒發現紗衣太短,隨着她的動作整條白嫩的小腿都露了出來……沈知離的臉蛋稱不上絕色,但長年藥膳下來身材其實不差,纖腰長腿比例完美膚色白皙,如此舉動,簡直就是在誘惑人快來做點什麼吧!

在沈知離一臉緊張防備之下,歌吹終於站住了。

媽媽甲搓手:“公子可還滿意?”

媽媽乙舔臉笑:“保證裡裡外外都洗乾淨,連根針都不留給她!我們剛纔可勸了姑娘好一會呢。”

歌吹:“……”她們在說什麼?

媽媽甲拉着媽媽乙,露出一臉心知肚明的笑容:“哦呵呵呵,那就不打擾公子和姑娘了,老身們先走了……”說完兩人夾起屁股一扭一扭朝門口走。

快走出去之際,媽媽乙又小奔過來,塞給歌吹一個白玉小瓶,曖昧笑道:“公子,這姑娘還是初次,難免生澀,把這東西抹上,保準今晚……哦呵呵呵,您懂的。”

歌吹握着瓶,高深莫測着一臉呆滯:“……”我懂什麼?

沒等他研究,沈知離已經一把奪過,打開小瓶嗅了嗅,隨即痛心疾首道:“好劣質……”

歌吹皺了一下眉,伸手去奪。

沈知離急忙往身後藏。

雖然歌吹看起來不像個大色鬼,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東西絕對不能落入歌吹的手裡!

歌吹的眉皺得更深。

他不喜歡有人從他手裡搶東西,很不喜歡。

沈知離的位置靠後,歌吹的手臂則更長,幾番爭搶下勢均力敵,兩個人都折騰的夠嗆。

不過沈知離也發現一件事……歌吹並不會武功,這讓她稍稍鬆了口氣。

誰知就在那一口氣之間,歌吹猛地用手一推,沈知離猝不及防倒了下去,手裡未合緊的小瓶倒下,歌吹的食指一按,藥汁順着沈知離驚叫的口中淌了進去。

沈知離驀然一驚,猛然起身,歌吹用手一拍,她又倒下去了,那口藥汁也一口嚥了下去。

沈知離:“……”

歌吹趁着沈知離愣神,迅速搶過瓶子,放好,重又回去看沈知離。

清風拂過室內,幾縷月光流淌過着男上女下的經典場景,一片死寂。

沈知離想:我活着就是爲了證明人能有多杯具麼!?

春藥啊春藥啊那是!再劣質那也是春藥啊!越劣質藥效越剛猛啊!

髮絲披散,沈知離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被褥間,她艱難的仰臉看着眼前容貌昳麗的男子,寄希望於最後的一點可能:“歌吹大人,你是喜歡男人的吧?”

歌吹頓了一下,清冷的聲音道:“我不喜歡男人。”

沈知離:“……”

那你對花久夜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

又是一片死寂。

歌吹率先開口。

騎在沈知離的身上,他居高臨下的俯瞰她:“明早出發,我需要你的一件信物。”

沈知離:“信物?”

她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拿來威脅花久夜的,接着迅速堅定搖頭道:“沒有!”

歌吹:“那就砍掉你一隻手好了。”

沈知離迅速道:“有!”

歌吹:“給我。”

他的兩隻手撐在沈知離身側,眼睛裡沒有半絲淫邪,一如既往的深沉死寂,只是垂下來的髮絲晃動間無意識的擦過沈知離的臉龐,柔軟而細膩的長髮含着清冷的檀香味,撲面而來,那是屬於陌生男子的氣息。

沈知離無意識的張合了一下嘴,莫名飢渴,不由自主舔了舔脣。

糟糕,身體開始發熱了!

熱氣開始騰上沈知離的臉,她咬脣囁嚅道:“你能不能下去再說?”

歌吹“哦”了一聲,正要翻身下去,窗口處突然一聲巨響,整塊窗戶的木棱全部斷裂。

有人大叫一聲:“知離!!”

兩人同時側目看去。

首先從窗戶裡翻進來的人再眼熟不過,他衣衫凌亂,身上猶帶傷口,直奔沈知離的牀邊。

緊接着一男一女一人持判官筆一人持虎狼鞭直衝進來,“咔咔”兩聲後,窗戶徹底四分五裂,慘的不能再慘。

只聽那女子口中高聲叫嚷道:“主上哪裡跑!”

而後一個擒拿,死死拽住前頭男子的領口,同時轉頭對男子道:“快打快打,我抓住他了!”

沈知離驚愕之下,連春藥的影響都被一瞬壓了下去。

這不是蘇沉澈跟青荇翟鳳麼!!!!!

他們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青荇手裡的判官筆剛敲了一下,蘇沉澈一個金蟬脫殼,利落褪下外頭穿着的白袍。

翟鳳眼見蘇沉澈要逃脫,也顧不上多想,向前一撲,拽住蘇沉澈的大腿,急急道:“快點,用力啊!這麼軟綿綿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用點力啊你!不打暈他我們倆都完蛋了!”

蘇沉澈被這一撲直接摔倒在地,手臂伸長,哀怨的朝沈知離的方向夠去:“知離~~~”

沈知離下意識的把他的手推遠了一點。

蘇沉澈雙眼噙淚,目光悲涼深沉,開口準備哀嚎……

然後,她就看見蘇沉澈的腦袋被一敲一敲按到地上。

沈知離輕喘了一聲:“你們……這麼敲不會把人敲死麼?”

翟鳳也粗喘着道:“沈谷主不用擔心,上頭說活着就行,對待這種人絕對不能手軟的,手軟的結果不是我們死我們死就是我們死啊!放心啦,畢竟是我們主上,怎麼也會留半口氣的。”

青荇點點頭,騰空一個暴擊,正中紅心,蘇沉澈的腦袋軟綿綿倒下去了。

沈知離的眼皮跳了跳,又喘了兩下:“你們這個真不是挾私報復麼……”

下手這麼狠……

翟鳳衝沈知離咧嘴一笑,就着趴到的姿勢從懷裡掏出幾根無比粗壯的繩子,把蘇沉澈捆了個結結實實,又打了數個死結,纔像提糉子一樣丟到青荇肩頭,拍了拍對青荇道:“趕快運回去!”

轉頭又曖昧了掃了掃沈知離和歌吹,掩脣低笑:“哎呦,真不好意思,打擾到沈谷主了……”

沈知離:“……什麼叫打擾了?”

翟鳳眼中露出了一種大家都知道的眼神,擺擺手不甚嬌羞道:“沈谷主這情郎長得真不錯,一看就比我家那不成器的主上靠得住多了,真是好眼光好眼光……”

情郎?

沈知離轉頭,看了看一直近在咫尺面無表情的歌吹。

夜間光線昏暗,他那灰敗的臉色也看不清晰,只能隱約瞧見精緻五官與輪廓。

雖然略顯女氣,但被那表情影響,確實要較蘇沉澈顯得沉穩許多。

青荇已經跳出了窗,翟鳳用腳勾起風雨飄搖的木門,躍到窗口,輕輕合上,衝沈知離揮揮手:“沈谷主,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家主上的照顧,後會有期啦!”

沈知離伸手,嗓子因爲燥熱而沙啞:“等等……”

她的話還沒說完,翟鳳身影一閃,幾躍已經再不見。

……就……就這麼走了麼!?

沈知離的手無力垂下,睜着意亂情迷眼眸轉頭問歌吹:“就讓他們這麼走了,你都不攔住他們麼?”

歌吹老實面癱道:“不會武功,攔不住。而且他們又不是衝我來的。”

沈知離欲哭無淚,用最後的神智想,如果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剛纔一定抓住蘇沉澈的手,死也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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