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他陰冷地看着紅裳雪:“你要下毒害她?”
下毒?唐寧夕看了看筷子, 果然這雙筷子上頭溼溼的,也不知道是水還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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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雪見東城席玉語氣不善,忙道:“你別生氣啊, 我只是聽說這小妹妹也是下毒的好手, 不比唐門的差, 所以纔有心試探。哪想她……”
“哪想我這眼拙居然還要別人提醒是不?”唐寧夕黑着臉, 推開東城席玉的手, 直接把筷子拿起:“不過不好意思,我這人懶。反正也毒不死,將就一下也就挺過來了。”
說着夾了一塊肉直接就放進嘴裡吃起來。
“喲, ”紅裳雪轉而一笑,“小姑娘這本事倒是別人學不來呢。”
“要不是你提醒, 我倒快忘了你也喜歡用毒。還害過公孫羽。”唐寧夕瞥了她一眼。
紅裳雪嫣然一笑:“能輕易用毒殺死的都是笨蛋。你可知道我爲了讓公孫羽吃下我準備好的□□, 籌備了多久的時間?”
她伸出了三根纖長的手指。
“三個月?”唐寧夕本想着總不可能是三年吧?
“三百天。”
“他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倒是沒有。就是他太不像個男人。居然會對我不動心。”
“對你不動心的男人你就要殺?你殺得完嗎?”唐寧夕無語以對, 再要夾菜時,看見對邊的東城席玉, 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東城席玉擡眼冷冷地看她:“你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唐寧夕一看見他就脖子痛,又對紅裳雪說道:“這樣說來你的本事也不小了,對付剛纔那幾個人是綽綽有餘,又何必跑到他面前惺惺作態。”
“小妹妹挺聰明。我自然不會怕他們。只是女人如果不惺惺作態, 是不會有男人疼的哦。說起來一直跟在東城大人身邊的那個小手下, 之前我還以爲她是男的, 女孩子這樣拿刀拿槍打打殺殺的不是太累了嗎?虧我還爲了他不正眼瞧我而難過了一番。你應該也見過, 上回在酒館裡追你的那個。對了, 她怎麼不見了”。
見過?何止見過。唐寧夕一想到先前悲慘的遭遇頓時黑了臉。
“她沒跟過來,你想打聽她的下落?”唐寧夕八卦起來:難道是情敵相見, 分外眼紅?只可惜啊,東城席玉現在身上中了蠱毒,就算不承認也是喜歡她。
“我打聽她的下落作什麼呢?來,吃飯,菜都冷了。小妹妹還是換這雙乾淨筷子吧。”
吃飯的時候,唐寧夕心裡一直想着剛纔發生的事。眼下洛凡音家裡的山莊已經被赤月教滅了,她和她師兄以及一些弟子因爲在入世城而免於一難。
可是她師兄先前不知內情和紅裳雪走得那麼近,而那幾個人又是來跟紅裳雪要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吃完了飯,唐寧夕又對紅裳雪說道:“你把她們師兄怎麼了?”
“小姑娘難道見過欒夏生,看上他長得俊?這麼念念不忘的。我能把他怎麼了?我現在連他在哪裡都不知呢。東城大人可是恐怕纔是最後一個看見他的人。”
“洛家是你殺的?”唐寧夕小心翼翼看着東城席玉。
“不是。”對方面色不改,語氣平淡。
“大人當時在入世城呢。就算他武功再高強也不會分身術啊。”
“哼,反正都是你們赤月教乾的。滅了人家一個山莊,難不成之後還要把四大山莊都滅了?”她嘟囔着,轉過身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
唐寧夕原本不打算和東城席玉多說話,但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樣相當於跟整個武林爲敵,有什麼好處?”
紅裳雪在一旁聽着不由笑道:“小妹妹,你這問題問得太直接了些,只怕是得不到答案的哦。”
誰知東城席玉卻漫不經意地說道:“你不知道那張藏寶圖的事?”
紅裳雪不由吃驚,他竟然連這種事都肯跟她說。
唐寧夕的表情嚴肅起來。雖然她從來不過問,也沒特意打聽過,但這近一年來無意間聽到的事,她已經可以把整個事件串聯在一起了。
那張武林中人人想要的藏寶圖,當年似乎流落到自己父母那一代人手中。後來又被分成幾塊分別保管。顧舟父親的那一份在華盟主那裡,所以華盟主有兩塊。自己帶去了雪衣公子的那一份。現在三塊都在華盟主手中,還有一塊,他說放在一個十分穩妥之人手中。應該也是武林正派之人。這麼說赤月教一塊也沒拿到手。那他們還在奔波着什麼呢?
等等!她猛然想起:關於畫,公孫慧那裡還有一副畫,會不會也跟這件事有關?
或許這世上不止一個關於寶藏的線索?
寶藏?對了,龍首山下面還有個“炸彈”!她問過白玉堂關於那個山洞裡寶藏的事,他居然說是祖輩留下來的。
好吧,現在白玉堂跟那些曦雅族人跑了,這些東西豈不就是她的?嗯,還是別太開心,就這地方破地方也沒什麼東西好買的,何況那些珠寶怎麼看都像來路不明的東西。
“看來小妹妹是知道的嘛,想得那麼入神。”紅裳雪的笑容裡頗有幾分意味。
“哼,藏寶圖。有太多故事裡的藏寶圖,最後都是假的。不懂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除非……是想造反當皇帝。唐寧夕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跳。
“是啊。有了錢,也要有命花。”紅裳雪突然說道。
“你什麼意思?”唐寧夕知道這女子說這話絕不是真心的。
“不是說,那寶藏除了各種奇珍異寶,還有長生不老藥嗎?傳說中神仙的地宮,還真有人相信?”
“長生不老藥?”唐寧夕嗤笑一聲:“藥放了那麼久還能吃?別說長生不老藥,那些千年人蔘,放着幾十年就能風乾了,還哪來的藥效?一羣白癡。”
“所以我也是不信藏寶圖這種事的。”紅裳雪笑了笑,卻側身在唐寧夕耳邊輕輕說道:“至於他們教主是想尋寶還是想復仇,就難說了。”
復仇?唐寧夕條件反射地看向東城席玉。
“這事你敢說,我不殺你,也留不住你的命。”東城席玉冷冷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曲萬丘口中的大禮。什麼時候和他有了瓜葛我也不想問了。”
紅裳雪訕訕笑着,起身走開。
“什麼時候走?”唐寧夕看他也吃完了。
“那麼快走做什麼?”紅裳雪一聽,連忙回頭,“我看你們也是趕了一路,不如留下來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遲啊。”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一愣,又看了看對方。
“喲,主子這是有了新的就忘了舊的?小兩口着急着要做什麼?”紅裳雪掩嘴而笑,笑容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唐寧夕臉色一黑,直接起身出去跨上馬就走了。
東城席玉立刻追上。
唐寧夕認爲自己已經速度夠快了,沒想到剛跑出十幾米,背後一個身影壓上來。東城席玉穩穩騎在馬上,從她身後奪過馬繮繩,卻沒有把馬停住,反而繼續疾馳出城。
到了城郊外,卻又把馬拉住。
唐寧夕捂着肚子趴在馬背上。
“怎麼了?”
“剛吃完,果然不能做劇烈運動。歇一歇。”唐寧夕簡直是欲哭無淚。
“你剛纔是想逃跑?”
“跑?我跑得了嗎?不過是想甩開她。”唐寧夕倒是沒有想過逃跑的問題。她爲什麼要逃跑?快點回龍首山把毒蠱的事情解決纔是大事。
“再說明一下,我可不是因爲你和她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勾當而生氣什麼的。要真在那裡休息,我怕我會看到不該看的。更何況這裡離龍首山還有好幾天的路要趕……”
“不該看的?”東城席玉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瞬間,那晚的畫面讓他手心發燙。那晚,他腦海裡張的都是她的臉。也是那晚,他才承認自己變得不正常了。
眼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懷裡,他內心涌出的衝動無法抑制。
“你放開,我要下來。”
“別動。”
身後暗啞的聲音和粗重的喘息讓唐寧夕馬上僵得跟冰棍一樣。
天啊,這是要發作了嗎?她動也不敢動,心裡忍不住怒罵: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可以了嗎?”等了許久,唐寧夕僵硬地問。應該冷靜下來了吧?
“坐到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