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安姑姑幫手,韓知事助攻

武德司大門口,徐浩猶如標槍似的站在那兒,一襲青衫在晚風之中獵獵作響,襯托得他那身姿格外卓爾不凡。而在他身後,則是他在越府收的兩個記名弟子,此時一左一右那麼一站,也給他這個做師父的平添幾分英氣。

但凡出現在人前,徐浩從來都是最注重外表的人,恨不得呈現出來的每一個角度都完美無缺。而這份苛刻,也都延續到了徒弟的身上,站如鬆坐如鐘那都是最輕的要求。

這些年來他在越府並不是供奉,而是武學老師,但凡年輕一代中有希望學武的,越老太爺都會送到他這兒來,看個人天分和意願學一點,儘管並沒有發現像越千秋這樣天賦異稟卻還肯下苦功夫的徒弟——而且人卻落到嚴詡手中,他只能羨慕嫉妒恨卻求不來——可也到底尋尋覓覓到了兩根苗子。

哪怕兩人都不是越府少爺,不過是下人中挑出來的,但越老太爺爽快地放了他們自由身,直接撥給了他,半是弟子半是侍僕那般隨侍左右,他自然覺得很滿意,對越家也頗有歸屬感。

然而,眼下他會站在這兒要人,卻並不完全是爲了沈錚此舉形同于越府被狠狠下了面子,他身爲半個越家人要過來討公道,而是慶豐年乃神弓門碩果僅存的幾個弟子之一,令祝兒也出自神弓門,又據說關係到紅月宮,全都是武林同道,他這個追風谷的前輩怎麼能置身事外?

想到沈錚拒而不見,讓人通報帶話,到現在還沒個結果,縱使徐浩這些年來也算是風風雨雨見慣了,也不禁有些急躁。今天裴旭去位,這邊沈錚卻立時公器私用把矛頭對準了越家,到底是自作主張,還是皇帝玩平衡,因爲裴旭的倒臺就要對一直信賴的重臣下手?

就當徐浩心煩意亂的時候,就只見武德司大門突然洞開,緊跟着,兩隊手持棍棒的校尉就從裡頭衝了出來。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幕,他眼神一冷,立時意識到此事無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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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是逃,他一個人自然能夠跑得掉,但兩個徒兒就說不好了,他也沒有時間多想,對着兩個準徒兒喝了一聲跑,自己卻把袍角直接往腰帶中一掖,卻是不閃不避,直接往那些衝出來的武德司校尉迎了上去。

兩個徐浩的記名弟子先是一愣,退了沒兩步,就發現自家師父已經以寡敵衆,和那一二十人混戰了起來,那場面相比徐浩平日教授他們,以及在府中偶爾訓練護衛的情景,何止勁爆一倍,一時間,他們全都看得呆了,也就顧不得徐浩的意思是讓他們趕緊跑回去報信。

武德司那麼多人在徐浩的追風腿下佔不到半點上風,那也是因爲所謂以衆擊寡,本來就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打。徐浩只一個人,周邊再多也只能圍上七八個,剩下的人也就只能在旁邊鼓譟吶喊助威,然後替換上前頭被擊倒又或者力氣用盡的同伴而已。

然而,徐浩武藝高明,那追風腿更是最適合羣戰的,打擊策略又非常精準,他們眼見頃刻之間奈何人不得,須臾就注意到兩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立時分出七八個人朝這邊團團圍逼了過來。這下子,學藝已經有三年,卻還沒有經歷過羣戰的師兄弟兩個頓時緊張了起來。

眼看他們就要被人合圍之際,兩人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喝:“抱頭給老孃趴下!”

兩人平日裡聽慣了安人青的聲音,見多了安人青的厲害,聞言之後微微一愣,慌忙依言照做,緊跟着,兩個人就只聽砰砰兩聲,彷彿是什麼東西在追兵之中炸開了來。

當聞到那某種熟悉的配方味道時,他們嚇得魂飛魄散,更是手忙腳亂地捂住了口鼻,趁着別人或慘叫或呻吟或罵孃的機會,一骨碌爬起來閉起眼睛撒腿就往後跑。

直到睜開眼睛,發現已經退到安人青身後,他們才覺得安全了一點。果然,就只見這位據說曾經傳授給九公子各種小手段,賣解出身的安姑姑,就如同身上有百寶箱似的變出了各種東西,從灑在地上的鐵蒺藜,到花椒麪和胡椒粉,再到各種陰險毒辣的小暗器……

那場面簡直壯觀到華美……美得讓人不敢再看!當安姑姑本人提着個極其有土豪氣息的金閃閃圓環上去砸人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那些已經被種種小手段折騰到殘血的對手就再也扛不住了。

而且,兩個人臉色不無微妙地發現,相比師父的追風腿撂倒敵人的速度,安姑姑非但不慢,反而……還快上那麼一丁點!不但如此,當已經幹掉這七八個對手的時候,安姑姑故意使勁拍着巴掌,更是扯開喉嚨叫道:“徐老師,要不要我來幫你一把?”

自打當年去代替某位餘公子討婚書,結果卻在越千秋的事先準備下,直接一頭撞在了東陽長公主和武德司知事韓昱手心裡,碰了個頭破血流,最終“賣身還債”,徐浩雖說還沒完全改掉耍帥的毛病,可凡事穩紮穩打卻早已是習慣。

所以哪怕能打快,他也儘量控制步調,免得進一步刺激武德司中的人,放出更多走狗來對付他。當正在全神貫注踢人的他聽到安人青那嚷嚷趴下時就嚇了一跳,抽空子瞥了一眼那亂七八糟的戰況,他更是又好氣又好笑。都多少年了,這女人居然還喜歡用這些小手段!

所以,此時安人青叫囂幫忙是什麼意思,他哪裡會不明白?

這個狡猾的女人分明是在嘲諷他!

心中一發狠,徐浩也顧不得在這武德司門口過於大展神威會造成什麼結果了,原本還能讓人看清楚的腿影一下子變得讓人眼花繚亂。幾乎是頃刻之間,最後那四個原本還能支撐的對手頓時齊齊倒地,四根棍棒更是直接被他踹斷,看得安人青背後的兩個少年眼睛放光!

直到這時候,徐大高手方纔輕輕一甩手,剛剛掖在腰間的衣襬重新垂落下來,配合腳下那雙不染纖塵的黑麪白底千層底布鞋,他就猶如一個青衣布鞋的尋常中年書生,哪裡看得出是兩條腿一口氣撂倒這麼多武德司好手的絕頂高手?

只不過,這會兒來自追風谷的徐大高手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多少高手風度,一張口就是興師問罪:“安人青,你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誰讓你來的?”

“你這是什麼口氣?老孃我要不是聽九公子說,那個沈錚沒安好心,我才懶得特地跑這一趟!剛剛要不是老孃,你帶的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早就被人拿下威脅你了,到那時候,你這個最要臉面的傢伙要麼投降,要麼被人亂棍打成豬頭!”

見徐浩氣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安人青卻絲毫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反而還提高聲音道:“九公子說了,武德司都知沈錚成天就挑他的刺,這回更是拿着聖旨當藉口倒行逆施,抓了慶公子他們小兩口,你過來說理等於撞在他矛頭上,讓你趕緊回去!”

安人青心安理得地假傳“聖旨”,隨即也不管徐浩是不是同意,一手一個抓住徐浩的那兩個徒弟扭頭就跑。而她這麼一跑,徐浩立時醒悟到剛剛確實是險到了極點,也顧不得再和她擡槓鬥嘴,扭頭看了一眼竟是沒有再跑出人的武德司,他便氣沉丹田大吼了一聲。

“沈都知,你既然執迷不悟要拿着我家九公子和老太爺當墊腳石,求一個大公無私的名聲,那麼我確實沒別的辦法,只能回去之後幫你好好宣揚一下了!”

等到徐浩邁開他那和追風腿齊名,專用來跑路的飛毛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武德司門口之後,裡頭方纔有人慌慌張張出來收拾殘局。

最後出來的中年人看着那滿地狼藉,眼睛和嘴角全都在劇烈抽搐,尤其是發現好些人根本爬不起來,還有些被花椒麪傷了眼睛喉嚨的有的哭爹喊娘,有的呻吟不斷,有的連連咳嗽,他更是痛心疾首。

“這真是何苦來由!沈都知不見就不見,把門關上,難不成人家還有膽子翻牆闖進來?人家以禮上門求見,閉門不納就罷了,竟然不問青紅皁白就吩咐把人亂棍打出,現在鬧得這幅不可收場的局面,簡直是丟盡武德司的臉面!”

聞訊出來的沈錚正好聽到這番指斥自己的話,一時氣得怒髮衝冠。然而,當看到說話的那人徐徐轉過身,竟然正是自己之前吩咐人軟禁的韓昱,他那一顆心就漸漸沉了下來。

韓昱怎麼可能出來的?就算韓昱武藝不差,可他足足放了十幾個人在那裡守着,就是生怕他壞了自己的事!

如果說平日有上下之別,韓昱大多數時候,對沈錚至少還保持着面上尊重,那麼此時此刻,這位四大知事當中曾經最年輕,這些年卻一直都最不受沈錚待見的一位,那口氣卻是譏誚得根本就不像是下屬對上司。

“都知大人是在想我怎麼出來的?你那些手下也不是鐵板一塊,不然你去打聽打聽,剛剛聽說越九公子去敲登聞鼓,是不是上上下下全都亂成了一團?更不要說,你把武德司這些辛辛苦苦做事的兄弟們竟然派出去給自己報私怨,弄成眼下這樣一片狼藉的模樣!”

沈錚終於顧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攔住可能去敲登聞鼓的越千秋了,他只知道,如果放任韓昱在這兒繼續大放厥詞,那麼,他的權威將受到嚴重打擊,一旦他分身去阻攔越千秋,那麼,韓昱一定會把這武德司的大後方攪一個天翻地覆!

沉下臉的他當機立斷喝道:“韓知事失心瘋了,來人,把他帶下去!”

“沈錚,別以爲這武德司是你的一言堂,沒有聖命,你竟敢軟禁我這個知事,這已經不是居心叵測,而是圖謀不軌!”

要比扣帽子,有誰能比得上天子鷹犬?被扣上圖謀不軌大帽子的沈錚還來不及罵回去,就只見自己身邊的七八個隨從固然一擁而上,可韓昱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呼哨便是十幾個校尉迎上前來,個個手按刀柄,將韓昱緊緊簇擁在當中,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樣子。

眼看這武德司大院中竟然要鬧內訌,之前那些躲在屋子裡看熱鬧的人頓時也驚慌失措了起來。哪怕兩虎相爭之後很可能不是必有一傷,而是很可能兩敗俱傷,可真要是在這裡打起來,那回頭上面追究,坐視不理的人絕對也會被一擼到底。

於是須臾之間,原本打算做事後諸葛亮的人頓時全都從四面八方鑽了出來當和事佬,有的勸沈錚,有的拉韓昱,全都是苦口婆心,異常誠懇。

然而,韓昱無所謂聽不聽那些息事寧人的廢話,沈錚卻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可耽擱的功夫。知道今天要想再軟禁韓昱,又或者將其當場折服,那都絕對是不可能事件,而這武德司中尚有牆頭草在觀風色,他便強捺怒氣拂袖而去。

到了大門邊上時,他便頭也不回地說:“韓昱,你別忘了,武德司是天子鷹犬,不是長公主的走狗,更不是越家門下!”

“我還不用都知大人提醒這個。”今天險些被軟禁,韓昱心頭怒氣自然也同樣不小。他冷笑一聲,輕蔑不屑地說,“可我至少不會因爲證明自己是對的,別人是錯的,便不顧大局把矛頭對準當朝首相!都知大人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玩火者必自焚!”

被捅破了自己的居心,沈錚額頭青筋暴起,腳下卻絲毫不停,須臾便消失在了門外。緊緊跟上他的只有寥寥幾個心腹。

顯然,得知他想要對付的人竟然是當朝首相越老太爺,而越老太爺那個出了名難對付的孫子越千秋更是去敲登聞鼓之後,縱使往日對他俯首帖耳的那些人,此時此刻也不由得打了退堂鼓,沒有幾個人看好沈錚此行。

而韓昱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纔看了一眼四周圍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杜知事,你既然在,那就一同做個見證……來人,去將慶豐年和令祝兒師兄妹提來見我!”

見那位事到臨頭方纔出來當和事佬的杜知事瞬間面色僵硬,他就哂然一笑道:“只希望那些獄吏們能夠聰明一點,否則若是他們真的爲了討好都知大人傷了那兩位,那麼回頭金陵城裡天翻地覆的時候,他恐怕不知道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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