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走了?”阿九擡頭看向從外面進來的桃花。
桃花一掃之前的沮喪,一臉明媚的樣子,“送走啦!公子您沒瞧見,我的演技可好了,所有人都以爲那火是相府的仇家所縱,對我都可同情了。即便有人心裡懷疑,可屍體都燒得面目全非了,也認不出是誰了。”桃花很得意。
對於如何救出桃花的幾個庶弟庶妹,還是阿九給出的主意,特別簡單粗暴,那就是縱火,三更半夜,夜黑風高,放上一把火,弄幾具身形相仿的屍體把人換出來。阿九縱火的時辰挑得特別好,天亮的前一刻。
等衆人把火撲滅,城門早就開了,只要人出了城就立刻上船南下,即便有人意識到不對也追不上了。
“現在船已經離京快兩個時辰了,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了。而且咱們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是不會有人懷疑的。”桃花面帶得色的道。
阿九瞥了她一眼,“真要懷疑是不需要看證據的,還天衣無縫,你也不想想,其他人都沒事,怎麼就偏偏相府的公子小姐殺死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桃花不以爲然,“懷疑就懷疑唄,反正我和哥哥都沒有動手,他們也幹那憋得肚子疼。”
阿九嘴角彎了一下,之所以用這個辦法其實鑽的就是這個漏洞,懷疑又怎麼樣?桃花和宋承熙以及他們所在的睿親王府和平湖長公主府都被人看得死死的,那些人心裡清楚的很,他們沒有動手,所以這事賴不到他們身上去。
“有沒有說送哪去?”阿九問。
桃花搖了搖頭,“我沒問。”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跟行雲哥哥說了,清蕪年紀不小了,給她挑個靠譜的夫婿。至於那幾個小的,有那老實本分的人家缺閨女小子的,就把他們送過去吧,最好往遠了送,一輩子都沒機會回京。至於結果也不用跟我說了,能救他們出泥潭已經是我最大的慈悲了,有生之年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原來是託吳行雲幫的忙,當然他也沒親自動手,畢竟別人能盯上桃花,自然也不會放過身爲桃花未婚夫的吳大公子。吳行雲兩天前就離開京城了,理由都是現成的,相府倒臺了,吳家的生意自然受到波及,他得趕回去坐鎮,震懾那些以爲他失了靠山而蠢蠢欲動的魑魅魍魎。
“這樣也好。”阿九贊同地看向桃花,“你又不欠他們的,能幫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前世今生阿九都討厭道德綁架。
靜慈庵。
宋清歡一身緇衣跪在蒲團上敲木魚,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的貼身丫鬟提着食盒走了進來,俏臉上滿是憤怒,“皇子妃,這也太欺負人了,頓頓青菜蘿蔔,您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丫鬟名叫翠鳴,是宋清歡的陪嫁丫鬟。她雖然奉旨在靜慈庵出家,但聖上並沒有廢了三皇子的皇子身份,所以她仍是三皇子妃,即便出家,身邊也是允許有四個丫鬟服侍的。只是樹倒猢猻散,願意陪着宋清歡來靜慈庵的也只有翠鳴這個打小與她一起長大的陪嫁丫鬟。
宋清歡睜開眼睛卻神情淡淡,“出家之人本就該茹素,青菜蘿蔔也沒什麼不好的。”
翠鳴仍是憤憤,“可皇子妃您的身體——”她看着主子憔悴的容顏,滿臉心疼。庵裡的飯菜,別說主子了,就是相府的三等丫鬟吃的都比這好,皇子妃哪裡受過這個委屈?
“可奴婢明明看到有豆腐的,憑什麼給咱倆的都是少油無鹽的爛菜葉子?您現在還是堂堂皇子妃呢?這些黑心的賊尼就敢欺負人,真是——真是——”翠鳴氣得胸脯急速起伏着,說不出話來。
“還不是欺您性子好?皇子妃您該強硬些,奴婢聽人說咱家大公子和三小姐都好好的呢,實在不行奴婢去求他們替您主持公道。”翠鳴繼續說道,在她看來,她家皇子妃和大公子三小姐雖然感情一般,但到底是親兄妹。現在相府只剩下他們了,更該抱成團纔是。
“閉嘴。”宋清歡臉色一變喝道,見翠鳴不解她立刻意識到方纔的不妥,描補道:“謀逆乃滅族之罪,大哥和三妹妹能夠僥倖保全性命肯定是平湖長公主和九王爺使了大力的,現在還不定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我還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對了,翠鳴你今日進城打聽到什麼消息?可有母親和哥哥的消息?”她岔開話題。
翠鳴立刻低下了頭,心裡可爲難了。
宋清歡見狀緊張得臉都白了,“翠鳴,你說實話,是不是母親——”她咬着嘴脣,不敢說下去。
翠鳴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浮上悽色。
宋清歡就更着急了,“什麼意思?母親到底怎麼了?急死人了,你快說呀!”
翠鳴這才艱難地道:“相爺和二公子的消息倒是好打聽,說是已處斬了,是三小姐給收的屍。至於夫人等女眷和兩位小公子,奴婢花了銀子買通教坊司後廚一個夥計才知,教坊司前天失火,咱家的兩位小公子和三位小姐全都燒死了。”
“那母親呢?她是不是也——”宋清歡的臉色都變了,緊抓住翠鳴的手,身子輕顫。死的都是宋家的人,怎麼那麼巧?宋清歡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有人故意爲之,應該是宋家的仇敵,斬草除根來了。庶弟庶妹都死了,那母親肯定也跑不了。
一想到這裡,宋清歡抓着翠鳴的手就更緊了。
翠鳴吃痛,又不好喊出了,忙道:“您放心,那夥計說只有五具屍體。奴婢不放心,又找其他人打聽了,都說仵作驗屍了,沒有成年婦人。後來奴婢又重金賄賂了裡頭的一個小管事,她告訴奴婢咱家婦人根本就不在教坊司裡,她記得清清楚楚的,相府進來的只有三位小姐和兩位小公子。去的當天咱家四小姐就上吊了,沒死成被救了下來。”
“母親——”宋清歡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了,母親既然不在教坊司,那肯定是自殺以保清白了。“母親!”她捂着嘴無聲的哭泣。
“皇子妃您別難過,說不定夫人好好的呢。”翠鳴手足無措地安慰着,那說詞她自個都不信。一起從牢裡出來的,別人都在教坊司,唯獨她不在,恐怕是已經尋了短見了吧?堂堂相府夫人,怎麼受得了那種屈辱?
“皇子妃,您,您,要不奴婢明日再進城打聽打聽?”翠鳴也不知怎麼安慰主子纔好。
“不用了。”宋清歌搖頭,慢慢止住了淚,對翠鳴道:“你先出去,我想靜一靜。”
翠鳴擔憂地看向主子,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好,奴婢先下去了,奴婢不走遠,有事您喊一聲就成。”頓了一下又道:“您記得用飯。”
翠鳴出去後,宋清歡跌坐在蒲團上,雙手捂臉又哭了起來,她的肩膀聳動了,淚水從指縫滑落,可見是多麼傷心。
父親死了,母親和二哥也死了,甚至連年幼的庶弟庶妹也都燒死了,哦,還有,她的夫君也死了,她家破人亡了,一個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在這庵裡被人奚落苛刻嗎?尤其是她還被不知是誰下了絕嗣的秘藥,連子嗣都不能生,算是完整的女人嗎?
宋清歡哭了好久才收了淚,她站起身點了一炷香,雙手執香立在菩薩像前。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呀,請您保佑信女的家人來世投個好人家,平平安安,一世安康。
此刻她方纔醒悟,榮華富貴都是過眼煙雲,唯獨人好好的纔是最主要的。
上了香宋清歡又敲了一段木魚,這才解下自己的腰帶朝樑上拋去,只一下便拋過去了,她苦笑一下,拽過兩頭打了個結,正踩着板凳要把頭伸進去忽然聽到一聲嘆息。
宋清歡怔了怔,以爲是聽錯了,就繼續自掛東南枝。然後她又聽到了嘆氣的聲音,十分清楚,原來之前她並沒有聽錯呀。宋清歡心中一凜,“是誰?出來!裝神弄鬼算什麼英雄好漢。”
“三皇子妃是在找在下嗎?”一個臉上帶着面具的男子出現在屋裡。
“大膽,你是何人?身爲男子居然敢闖皇家庵堂,蔑視皇家威嚴,當處死罪。”宋清歡喝道。
面具男呵笑一聲,“三皇子妃這是——準備尋短見了?虧在下還好心跑來告知宋夫人的消息,可惜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什麼?你有母親的消息?她還活着?在哪裡?”宋清歡很驚喜,急切地詢問道。
面具男深深地看了宋清歡一眼,這才徐徐搖頭,“不,她死了,不過並不是死在牢裡,而是死在法場上,和她心愛的兒子死在一起,在下想她也算是死而無憾沒有牽掛了吧!啊不,在下說錯了,她並不是沒有牽掛,她應該還牽掛着三皇子妃你呢,所以三皇子妃你確定要尋短見?”
宋清歡驚喜的表情僵在臉上,從希望到失望,天知道她此刻是多麼絕望!她苦澀一笑,“宋家都死絕了,我一個人活着有什麼意思?死,也沒什麼可怕的。”頓了一下又道:“倒是閣下,不管你是誰,來這裡有何用意,妾身都謝謝你把妾身母親的消息告知。”
“難道三皇子妃你就沒想過報仇?”面具男突然道。
“報仇?”宋清歡臉上一片茫然,她還真沒想過報仇。“向誰報仇?”她即便有這個心,也沒那個能力呀!她連敢找誰報仇都不知道。
“誰害了你的夫君?誰殺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是誰害的你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罪?那你就找誰報仇?”面具男循循善誘着。
宋清歡更加茫然,誰殺了她的夫君?她的夫君領兵逼宮,失敗,在太極殿自殺而亡。若說是誰害了他,是——聖上?是誰殺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很明顯是聖上,是聖上下令抄了相府,處死了她的父兄。也是聖上下令把她的母親妹妹充入教坊司,甚至她到這靜慈庵出家也是聖上的旨意。
“你是說——聖上?”宋清歡遲疑着道。
面具男讚許地點頭,“對,就是聖上。難道你不覺得你所遭遇的一切苦難都是來自聖上嗎?”頓了一下他又道:“你剛纔說宋家都死絕了,其實沒有的,你的大哥和三妹妹桃花縣主還活得好好的。都是一家人,他們既然沒受牽連爲什麼不救救其他人?宋相也就罷了,可宋夫人和宋二公子何其無辜?爲什麼就不能救呢?哪怕求個情也好呀。”
“所以在下覺得三皇子妃您該報仇,別怕,在下會幫助您。”面具男的聲音溫柔且又具有蠱惑性。
宋清歡的眼神閃爍着,臉色也在不停變化,最後變得嫉恨而瘋狂,“對,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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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和要崩潰了,兒子纔好了一個星期又發燒了,白天跑醫院,晚上抱兒子整夜不能閤眼,有點空就趕緊碼字,親愛的們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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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使命,要用血與火來熔鑄,要用生與死來磨礪。”
——這是一個關於使命,揮灑熱血的故事。
莫冰,新兵營的傳奇。
傳言,她狂傲不羈,冷漠無情,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實則,她女扮男裝,沙場點兵,成爲史上第一位女指揮。
狙擊,搏鬥,擒拿,樣樣不在話下。
沙漠,叢林,高原,處處留過倩影。
莫冰人生最大的樂趣便是:
戰強者,撩男神!
虐渣者,斗極品!
冷邵霆,軍營界的神話。
傳言,他軍界閻羅,鐵面無情,從不懂人情事故爲何物。
實則,他過關斬將,指點江山,成爲史上最年輕男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