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瞧我找到了什麼?”阿九正閉着眼睛靠着樹幹休息,忽然聽到桃花喊道。她是出去找水的,除了水還能找到什麼?
阿九思忖間桃花已到眼前,把水囊放在一邊,放下扯起的衣裳,“公子您瞧,我找到好多草藥。”
阿九一下子坐直身子,拿起桃花找來的草藥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容,“桃花,很好,你在哪兒找的?”
他一擡頭,對上好幾道熱切的目光,是聽到桃花的話圍過來的漠北邊軍。他們急切地望着阿九,問道:“侯爺,這些草藥真的有用是不是?”
阿九緩緩點頭,一一介紹着,“這一種止血鎮痛,這一種是清熱解毒的,還有這一種——”他一邊說着一邊把頭轉向桃花,“這樣的草藥還能再找到嗎?”
桃花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又有些遲疑,“應該可以的吧!公子,我是在打水的小溪邊找到的,不過他們是長在積雪下面的,我怕公子等急了就找了這一些就回來了。”
衆人一聽可坐不住了,紛紛道:“侯爺,咱們再去找找吧!”他們太需要藥材了。
阿九爽快地點頭,“好,通知下去,咱們換地方安營,桃花,你在前頭帶路。”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他們不怕辛苦受累,找到了草藥,他們再也不必眼睜睜地看着袍澤看着失去生命而無能爲力。
“公子,就是這個地方。”桃花把人帶到她打水的小溪旁。
不用阿九說什麼,這羣漠北漢子自個就蹲在地上翻找,片刻後想起了一道道激動的聲音,“啊,我找到了!”
“我也找到了,公子您看這是什麼草藥?”
“嚷嚷什麼?把匈奴兵招來就慘了,趕緊多找一些。”
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阿九身旁的草藥就堆成了小山,他們特別心細,每一種草藥都是分開放置的。
阿九也沒有閒着,一邊指揮着人把草藥清洗出來,一邊教他們藥效和用途。把草藥晾乾炮製已經來不及,那就生吞新鮮的吧,怎麼也得有些效果,比干扛着強多了。
有那受外傷的,就把鎮疼止血的草藥嚼嚼敷在傷口上,已經起了燒的就把清熱解毒的吃上一些。你別說還真的有效果,敷了草藥的傷口處清涼清涼的,當時就覺得舒服多了。那些起燒的到了半夜燒也退了不少,即便沒有完全退下去,也夠讓人欣喜的了。
雖然已經是四月了,但漠北的山林依然積雪覆蓋,夜晚也是十分地冷,阿九小心地撥弄着火堆,不讓它燒得太旺,生怕泄了痕跡。
桃花走過來坐在他身旁,“公子,咱們能走出去嗎?”成日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林裡,她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天了。
阿九憐惜地摸了摸桃花瘦了一圈的小臉,“放心吧,咱們一定能出去的,你難道還不相信你家公子嗎?”
桃花點了點頭,把下巴擱在阿九的肩頭,臉兒在他衣裳上蹭了蹭,沒有說話。
阿九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去睡會吧,明早還得趕路呢。”
桃花卻沒動,“公子,我想大和尚了,想桃夭姐姐,想小豆子和舒伯了。”
阿九被她的話勾的心更加綿軟了,“傻丫頭,別擔心,過兩天咱們就出去了。乖,去睡會吧,下半夜林彥就會來替我了。”
桃花搖頭,倚在阿九身上,“不要,我要等公子一起。”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跟往常很不一樣。
已經快到子時了,阿九就沒再勉強她。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邊,四下裡安靜極了,只有火燒木柴偶爾發出的一聲炸響。
兩個人怔怔地出了一會神,林彥走了過來,輕聲道:“侯爺,您去歇着吧,屬下來守夜。”對這個看似文弱的年輕侯爺他是發自心底的尊敬,沒有他當機立斷領着他們上山,也許他們早就全軍覆沒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林彥清楚地知道顧侯爺是個有本事的人,就連他身邊的桃花姑娘都比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強,他若是想要脫身輕而易舉,可顧侯爺卻沒有,仍是把他們這些累贅帶在身邊,與他們同吃同住,就是守夜也搶在前頭。
阿九點點頭,站起身道:“行,你守着吧,我去歇會,有情況立刻示警。”
“是,屬下遵命。”林彥恭敬地道。
桃花帶出來的兩個簡易帳篷早就讓給了重傷兵,地上太涼,阿九也不想像其他人那樣用火堆把地烤熱,他和桃花直接就躍到樹上,選了個合適的枝丫,睡在樹上,身上蓋着各自的披風。
阿九覺得他纔剛閉上眼睛示警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快起來,追兵到了。”是林彥焦急的聲音。
阿九和桃花一翻身從樹上躍下來,“快熄滅火堆。”抓起早就準備好的溼土往火堆上蓋。
其他沉水的邊軍也都飛快地滅火收拾,只半刻鐘他們就集結完畢等着阿九的命令了。
黑暗中阿九沉穩命令道:“林彥,你在前頭開路,我和桃花斷後,以小隊爲單位走,背傷兵的走中間,相互看着,別走散了。看到那顆大星了沒有?朝着它的方向走。”
四百人的隊伍悄無聲息地迅速朝北而去,阿九和桃花並沒有急着跟上,而是又躲到了樹上。
不久阿九就看到了隱隱的火光,漸漸近了,也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大燕話,可見來的不是匈奴兵,而是那幫馬賊。阿九皺了皺眉頭,他就不明白了,同是大燕人,那個女馬賊怎就對他窮追不捨呢?她對杜小五就那麼真愛?
終於馬賊來到了他們剛纔宿營的地方,一人道:“大當家的,他們肯定還沒走遠,火堆還是熱的。”
另一人道:“對,咱們趕緊追吧,他們傷了那麼多,肯定走不遠的。”
“往哪追?誰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直娘賊,這些軍漢可真是刁鑽,咱們都追了多少天了?都快把老子累死了。”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領頭的那個小白臉也真是邪氣,瞧着弱不禁風的,怎麼這麼能跑?等老子抓住他了,哼哼,看老子怎麼治他!”這笑聲就有些輕浮了。
“都怪那幫子匈奴人,蠻夷就是蠻夷,咱們大當家都說了人在這邊,他們非不信,非信他們那個什麼巫師的,要是他們跟咱們合夥,大前天能讓這些臭軍漢跑了嗎?”大前天他們已經追上這些軍漢了,硬是讓他們給跑了,你說可惜不可惜。
馬賊大當家沈秀姑沉着臉,“都閉嘴,仔細找找痕跡,他們是往哪個方向去了?再追不上老孃把你們的頭一個個剁下來當球踢。”
許是沈秀姑積威甚重,其他的馬賊都不吱聲了。打着火把低頭查看着。
阿九伏在樹上,兩眼緊盯着下面,一手中緊扣着一柄飛刀。阿九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是他們朝北追,那他是一定要現身相攔的,無論如何也得把他們拖上一陣子,給邊軍贏得時間走得遠一些。
不過若他們追錯了方向,那不好意思,就由着他們去吧。阿九保證不攔着他們,頂多偷偷地從隊伍後頭牽兩隻羊順點東西。
阿九的運氣真好,馬賊們查看了一番後,被阿九僞造出來的痕跡騙住了,朝着西方追去。
待隊伍過得差不多了,阿九和桃花可有默契了,悄無聲息地從樹上躍下鬼魅般的朝着隊伍最後頭的人襲去,都沒有驚動大部隊就把人放倒拖過來了。阿九弄死兩個,桃花弄死一個。
馬賊大部隊走遠了,阿九和桃花立刻麻利地收穫戰利品,銀子兵器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他們還收穫了一隻火摺子,三大塊肉乾和一張麪餅子,還有半水囊的,酒!
這讓阿九欣喜若狂,太好了,他正愁邊軍們的傷口發炎沒辦法消毒呢,這酒可是個好東西呀!
想了想之後,阿九一咬牙把這三個馬賊的衣裳和靴子也給扒了,衣裳的料子不算差,哪怕用來裹傷也是好的。
阿九和桃花滿載而歸,施展開凌波步朝着邊軍追去。當他們追上大部隊的時候,林彥已經焦急地在隊尾不停往後張望了,看到阿九和桃花,大喜,“侯爺您終於來了。”
阿九彎了彎嘴角,語調輕快,“不用擔心,追來的是馬賊,他們往西邊去了。我和桃花悄悄宰了三個人弄了點東西,喏,都給你吧。哦對了,這水囊裡裝得是酒,等下歇息的時候都把傷口擦一擦,防止潰爛化膿。”
林彥一聽更是狂喜,對阿九的崇拜也更甚了。
就這般又在山林中轉了兩天,傍晚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匈奴追兵,也不知這些匈奴兵是怎麼追來的,反正邊軍一發現他們就近在眼前了,跑是來不及了,那就戰吧!
阿九這邊還剩四百人,所幸他們遇到的並不是全部的匈奴兵,應該是其中一隊吧,阿九不知道有多少人,但瞧着就比他們這邊人多。
可狹路相逢勇者勝,邊軍早就肚子裡憋着一股邪火了,死就死唄,要不是顧侯爺相救他們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能在臨死前多幹掉幾個匈奴兵,他們也夠本了。
這一戰倒也勢均力敵,匈奴兵雖人多更匪悍,可架不住邊軍不怕死啊,再加上有阿九這個作弊神器,摺扇一扇就能放倒七八個。
寧非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阿九的,他循聲趕來,正好看到一把彎刀朝着阿九砍去,他嚇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想要出聲提醒,卻又怕驚着了阿九。
好在阿九反應迅速,一腳把刀底下的林彥抓過來扔一邊,然後身子一歪順勢一滾,那把砍向他的彎刀並未砍實,只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
“阿九!”寧非急忙搶上前,“阿九你沒事吧?”
阿九捂着胳膊看向突然出現的寧非,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狂喜,“你怎麼來了?匈奴退了?”
“你受傷了!疼不疼?”寧非看到阿九胳膊上的衣裳被染紅了,一下子就慌了起來,“一定很疼吧?我看看,我帶了傷藥。”
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哪還有個將軍模樣?阿九十分無奈,拜託老兄,你有沒有弄清楚狀況?放着匈奴不殺包紮傷口?還能靠點譜嗎?
阿九躲開寧非的手,“沒事,一點皮外傷罷了,還是先收拾了匈奴追兵再說吧。”他撕了根布條把傷口處纏上,撿起地上的一把刀劈手就殺了一個匈奴兵,壓根就不去看寧非的蠢樣子。
事實證明,寧非也只在阿九跟前纔會犯蠢。阿九一走,他立刻就恢復了清明肅殺的模樣,從容不迫地指揮着他帶來的人馬殺敵,自己的一把陌刀更是如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匈奴兵紛紛屍首分家。
有了寧非的強悍加入,阿九不再縮手縮腳,他和桃花兩人背靠着背,一刀,只一刀就結束一個匈奴兵的性命,簡直就是人命收割機。
匈奴兵被殺得膽寒,想要逃跑,可他們哪裡逃得了?阿九手一翻,一柄飛刀便飛了出去,插在逃跑的匈奴兵要害上。
夕陽落下去的時候,戰爭終於結束了,所有站着的邊軍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然後齊齊仰天大笑,笑聲震飛了山林中的飛鳥,笑聲直達雲霄。
“他奶奶的,真他媽殺得痛快。”粗獷的漢子們扯動了傷口,呲牙咧嘴地道。
戰鬥一結束,寧非就竄到阿九跟前,非得要幫他包紮傷口。可惜阿九嫌棄他粗手粗腳,在寧非討價還價的隙間桃花已經手腳麻利地幫阿九上了藥裹好了傷口。
阿九斜了寧非一眼,“你別高興地太早,三千匈奴兵,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呢,此外還有一千馬賊,你帶來這麼點人,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一千馬賊?什麼情況?”寧非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杜小五。”阿九道,“馬賊頭就是杜小五那個姘頭,估摸着是要替杜小五報仇,是不是你露了痕跡?不然她怎麼就找上你了?他們本來是埋伏你的,我是受了池魚之殃。”
“這個臭娘們!居然跟匈奴勾結在一起。我跟杜家結仇整個邊城都知道,杜家覆滅了,是個有腦子的都會朝我身上想,我猜這娘們八成打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主意。”寧非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瞧了阿九一眼,忽而笑了,壓低聲音道:“嘿嘿,別說的那麼無辜,殺杜小五你也有份的,什麼池魚之殃,咱們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阿九白了寧非一眼,“福呢?福在哪?我可沒享到你的福,淨受你連累了。我發現自從認識了你我就麻煩不斷,你妥妥就是個瘟神,不行,我得離你遠點。”他扶着桃花的手站遠了一些,嫌棄地不要不要的。
寧非一點也不惱,笑呵呵地湊過去,“嘿嘿,我覺得我自從認識了你就好運連連,當上了將軍不說,還找到了親爹,親爹還是大將軍。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嘿嘿,我要離你近一點,多沾點福氣。”他嬉皮笑臉地又湊到阿九身邊。那副嘴臉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掉下巴,他們的鎮北將軍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好,好像戳瞎眼睛啊!
阿九瞪了寧非一眼,倒是沒有再站開,而是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寧非一聽就收起了臉上的嬉笑:“阿九,這麼打來打去的,我都煩了,要不,咱打到匈奴的王庭去,把他們的什麼單于左右賢王的全逮着了。”
“你做白日夢呢?”阿九看寧非的目光跟看白癡似的,“就憑你這幾個人還想打到匈奴王庭去?你什麼時候學會癡人說夢了?”
寧非一噎,十分委屈地道:“這不是有阿九你嗎?桃花不是說你武功天下第一嗎?百萬大軍中來去自如嗎?逮幾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謝了!你的美夢該醒了。”阿九沒好氣地道,當他是超人呢?他也是血肉之軀好不好?要是他一個人就能抵擋住匈奴大軍,他早行動了。
“那阿九你是什麼想法?”寧非訕訕的問。
“去抄匈奴王庭也不是不行。”阿九看着寧非道,“不過咱們這點人確實太少,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殺了馬賊的女當家,收編了她的人馬。”一千馬賊,再加上幾百邊軍,應該差不多了。
寧非的眼睛頓時一亮,一擊掌道:“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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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那個風流成性的紈絝太子,不去青樓要賴在她身邊?
爲什麼那個傳說不舉的廢物太子,夜夜折騰得她不得安睡?
貴爲一國太子,秦川盡婚後最喜歡做的事情,卻是死乞白賴跟在路晚安身邊。
她要天下?那就做做皇帝,爲她拿下這天下吧。
她要去青樓?好咯,我就自己做青樓頭牌招待你!
她要去學戰術?嘿嘿,那我也要一起去,不過我這術,主要是要研究一下那牀笫之術。
夜夜輪迴,天荒地老。